文/周祿豐
刺馬案變成葫蘆案,是地方督撫給滿清朝廷的一記響亮的耳光,而馬新貽與張文祥的結仇,《投名狀》的劇情大體符合實情。政治影響和情節狗血,是刺馬案至今仍被人津津樂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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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馬案專題
馬新貽的真正“使命”
如果不預設曾國藩要謀害馬新貽的結論,馬新貽陛見慈禧時汗流浹背,還可以做出另一種解讀:慈禧要讓馬新貽做一件違背良心的大事,馬新貽因而被嚇得汗流浹背。
正如歷史上多次發生的事一樣,替人干臟活做白手套的人,不怕辦事不力,只怕幕后主使殺人滅口。他怕慈禧太后在事后將他滅口,所以才會對兄長說,萬一自己死了,千萬不要告御狀。
如果他防備的是曾國藩,亦未必能猜到敵人會使用刺殺這種粗鄙暴虐的手段,也許僅僅是栽贓去官呢?倘若他真防備曾國藩下毒手,那就定會讓兄長在他遇刺后進京告御狀,請求慈禧復審此案。只有把事情鬧大,鬧得天下皆知,才能讓幕后之人有所顧忌。
惟他提防的對象是太后,才會讓家人不要進京,而京城,恰恰是長年布局南方的曾國藩鞭長莫及之地。
慈禧太后召見即將赴任兩江的曾國藩時,曾有如下對話:
(太后) 問:“馬新貽這事豈不甚奇?“
(曾國藩)對:“這事很奇!”
問:“馬新貽辦事很好。”
對:“他辦事和平、精細。”
慈禧和曾國藩的對話,顯得非常冷淡,并無對心腹重臣被殺的關切,問過兩句后,就不再過問審案之事。曾國藩等人辦案一再拖延,慈禧也沒有過分逼迫。雖然下過幾次圣旨催促,卻沒有采取嚴厲的舉措。
因此,當時也有不少人推測馬新貽是被慈禧太后所殺,這個說法甚至得到了外國傳教士的認可。法國傳教士高龍鞶在《江南傳教史》中說,當時在江南的傳教士大多認為,馬新貽對洋教太好,因而得罪了慈禧太后。
當初陳國瑞在金陵,得到布政使梅啟照支持,到處發動市民反洋教,印發了很多小冊子,宣傳洋教士殺小孩煉藥。馬新貽為了保護洋教,直接下令全城禁閉,搜捕傳播謠言之人,逼得陳國瑞逃往天津。不久后天津教案爆發,洋人多以陳國瑞為罪魁禍首,叫囂要取他的人頭。馬新貽聽聞教案后上奏朝廷,怒斥天津衙門失職,放任反洋教的“暴徒”橫行霸道。
在華傳教士們一致認定,馬新貽因為偏袒洋教的言行,激怒了慈禧和醇王。慈禧太后、醇王授意,陳國瑞、李世忠策動,合力將馬新貽殺害。傳教士們還說當時南京、上海等地的人,多數堅信此事。
馬新貽被慈禧、醇王指使殺害的陰謀論,倒比曾國藩殺害馬新貽一說,更符合邏輯,它能解釋為什么張之萬、曾國藩、鄭敦謹都有意拖延審案,事后又草草結案,因為這涉及太后、親王。這也能將慈禧召見馬新貽之后,馬新貽汗流浹背的反常行為聯系起來。
馬新貽是蘭蘭殺的?
但慈禧殺馬新貽的陰謀論,有一個巨大的漏洞,馬新貽一直袒護洋教,并非突然暴露。如果慈禧痛恨他支持洋教,就不會迅速提拔他到兩江總督的位置。馬新貽不是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這樣手握雄兵的巨頭,并無嫡系軍隊,這種官員即使官至總督,慈禧太后亦能隨手將他撤換。以慈禧的權力,有很多辦法拿捏馬新貽,根本不用刺殺。
除非我們再把這個陰謀論擴大一些,把慈禧與恭王的恩怨加進來,這樣才能把漏洞圓上。
馬新貽一路高升,并非是朝廷要用他分化湘軍,而是曾國藩刻意為之。因為馬新貽和李鴻章一樣,和曾國藩的關系若即若離,用馬新貽正如用李鴻章,好像分化出了新的山頭,然則大局仍在曾國藩掌控之中。
曾國藩對馬新貽的重用,得到了奕?的支持,因為奕?就是洋務派,馬新貽親近洋人的立場很得他喜歡。同時憎恨曾國藩、奕?的慈禧,遂策劃殺害馬新貽,這既是剪除曾國藩的羽翼,又是向恭王示威。
這樣的陰謀論,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它和其他推斷一樣,違背了一個最大的原則,就是查無實據,沒有任何史料為依據。
倘若把曾國藩個人的利益和湘軍集團的利益稍加分割,則會有一個稍有證據的推論。鄭敦謹的隨從,隨他查案的漢郎中顏士璋曾經將審案的經過寫在了《南行日記》里,可惜這本日記沒有傳下來。據他的曾孫顏牧皋回憶說,日記里有明確寫道,“刺馬案與湘軍有關”“刺馬案背后有大人物主使”。這是明確認定,刺馬案是湘軍策劃。
另外,張文祥的供詞里有一句很關鍵,他從太平軍里逃出來后,“投到黃少春大人營內。剃發要獻計破賊出力,報效營里”。黃少春原本是太平軍將領,戰敗后投降了左宗棠,作戰十分得力,不到三十歲就出任浙江提督。張文祥還說,因為湘軍參軍需要保人,他們無人作保,未能加入湘軍,但黃少春賞了他們每人一塊銀洋的盤纏。
從供詞可以看出,張文祥確實和湘軍有一定關系,他至少在湘軍黃少春的軍營里待過,黃少春對他很好,所以他要“報效營里”。至于他說因為沒人作保未能加入湘軍,就不一定是事實。
參加湘軍需要作保是曾國藩在衡陽練兵時定下的規則,出省打仗后大量招撫降兵、潰卒,這條規則早就沒有嚴格執行。因此,張有很大可能加入了左系湘軍,但到底是審案人員對口供做了處理,掩蓋了事實,還是黃少春讓他不留軍營,在外頭辦別的隱秘之事,就不得而知了。
應曾國藩的邀約而主持金陵書局的張文虎,在日記中提到,張文祥操湖北口音,是湖南人,不吃豬肉面,疑為回教人士。這一條信息很受關注,如果聯系張文祥曾投黃少春一事,幾乎能斷言張文祥就是湘軍士卒。
但張文虎的記載,很可能出于誤記,因為他是聽“方委員”即金陵書局方閬仙轉述,而方閬仙又是從別處聽來,或許將河南誤作湖南。湖南方言眾多,相隔百里就會語言不通,且湖南人不可能說一口湖北話。倒是張文祥所供自己為河南人,河南信陽方言和湖北一帶方言差不多。
湘軍刺殺馬新貽絕非空穴來風,顏士璋懷疑馬新貽為湘軍所刺,與張文祥曾投黃少春有關。只是,湘軍將士謀刺馬新貽,不等于是曾國藩策劃刺殺馬新貽,也許只是湘軍中下層軍官的自發行為,未請示過曾國藩。更重要的是,黃少春不是曾國藩的下屬,他是左宗棠的愛將。
湘軍中下層軍官刺殺馬新貽的原因,孫衣言曾在給馬新貽寫的《神道碑銘》里隱晦地提到。他說,自從平定太平軍后,很多武夫悍卒失業,流毒天下,大官們又不肯下重手治理,這些人越發肆無忌憚,終于引發了刺殺總督的大案。雖然沒有明說,卻是暗指謀害馬新貽的人,是因裁軍而淪為盜匪的湘軍。
孫衣言比較了曾國藩和馬新貽治理兩江的思路,說曾國藩平定東南,(或許因為打仗時殺戮太多),想“與民更始”,行政比較寬松,刑法不甚苛嚴,遇事多加庇護包涵。正如前文所說,“中庸”的曾國藩,大戰之后不肯在江南施以辣手,而愿示以仁義。馬新貽接任后,行政比較嚴厲,辦事非常依秦法,抓捕盜賊立即誅殺。正因曾國藩闊略而馬新貽操切,很多“小人”“逆賊遺種”都痛恨馬新貽。
這段話隱約指出,馬新貽是因為重拳打擊“逆賊遺種”,最終引來殺身之禍。孫衣言表面上說“逆賊遺種”,實則影射被遣散后加入會黨的湘軍士兵。曾國藩對這些加入會黨的前湘軍士兵,向來以懷柔政策處理,他到京師,就聽到很多士大夫抨擊他和曾國荃包庇哥老會。
《投名狀》的劇情是真的?
湘軍十幾萬人被裁撤,由于后續處理失當,很多士兵遭遣散后沒有拿到朝廷積年所欠軍餉,有的發動兵變,如鮑超的霆軍,有的四處作亂,擾亂社會秩序。雖說湘軍出征多年,很多人發了大財,然而那都是中上層軍官,底層士兵所獲并不多,甚至連軍餉都拿不到。
曾國藩對這些被出賣的“湖湘子弟”心懷愧疚,一般不敢過多逼迫。他對曾國荃說,你在老家賦閑,遇到犯事的前湘軍骨干,要盡量設法保全,就是對加入了哥老會的,也要盡量網開一面。加上曾國藩本是湘軍締造者,威信極高,勉強能鎮住金陵局勢,矛盾沒有立即爆發,換了別的大員,就很難保證了。
李鴻章接替曾國藩的兩江總督之職,曾國藩就叮囑他說兩江秩序動蕩,盜賊遍地,至少要帶三四千兵馬護衛才好上任。馬新貽剛到兩江,李鴻章就斷定他沒有威望懾服東南群雄,兩江從此多事。
馬新貽到兩江后,對治下鬧事的湘淮軍士卒嚴厲彈壓,他曾上奏朝廷,對這些遣散的士兵,“非立置重典,不足以警頑兇”,這就激化了矛盾。
馬新貽試圖整訓綠營,重建清廷經制之兵。裁汰湘軍本是曾國藩一手主張,兩江重建旗營和綠營,他也表示支持。曾國藩拉不下臉強硬鎮壓作亂的潰卒,馬新貽能夠替他唱黑臉,整頓秩序,他是非常歡迎的。
曾國藩想同朝廷緩和關系,勢必損害屬下的利益,他不想與手下將士爆發沖突,正好讓馬新貽替他背黑鍋。馬新貽勇于任事,不料卻遭湘軍中下級軍官謀害。這一猜測,想來應符合實情。
湘軍集團想要清算馬新貽,但刺殺兩江總督牽涉極大,他們不敢親自動手。就一些記載來看,他們的操作手法,應該是間接找人挑唆與馬新貽有矛盾的人動手,然后私下布置,給殺手打輔助,讓刺殺得以順利進行。就是殺手本人,也未必知道有人在背后安排、布置,讓平民刺殺總督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輕易成功。
這是張文祥始終無法供出幕后主使的原因,因為策動刺馬的人,從未和他有過直接接觸,都是私下為他的刺殺開綠燈。比如設法把馬新貽的行蹤泄露出去,在刺殺馬新貽的時候設法把護衛引開,等等。
最早接觸張文祥供詞的人,是江寧將軍魁玉和布政使梅啟照。如前所述,張文祥的第一版供詞,其中有許多對馬新貽名譽有損的內容,魁玉、梅啟照認為這種供詞有損國家體面,“不便直敘”,建議修改。此后反復逼供,最后讓張文祥把供詞改成了公開的版本,即海盜龍啟運指使他殺人。
中國地理學先驅、著名教育家張相文,在光緒十四年(1888)游歷金陵,偶遇曾在上元衙署參與審訊張文祥的小吏胡翁,據胡翁口述撰寫成《張文祥傳》。胡翁所述案情,即是馬新貽因漁色賣友遭到刺殺。
安徽秀才金天羽,在他的《天放樓詩文集》中收有一篇《張文祥傳》,自稱得自時在上元縣衙任職的桐城官員張祖翼。張祖翼所述情節與胡翁一致,都是馬新貽因為“漁色”而被殺。
這兩篇《張文祥傳》一前一后,皆聲稱來自上元初審現場,一為吏、一為官,應該有相當的真實性,能夠證明張文祥最初的供詞,確實是指責馬新貽“漁色賣友”。只因這一說法與馬新貽生平事跡大多對不上號,一般不被采用。
這兩份材料都是事后輾轉口述,存在一定的記憶錯誤和細節失真,自然不能與馬新貽的生平完全對應,但不代表它們完全出于虛構。
論者反駁這兩份材料,其主要依據是咸豐七年(1857),馬新貽不在廬州,且生平沒有被俘的經歷,這與胡、張所述馬新貽咸豐七年在廬州被俘的說法嚴重不符。但根據《馬端敏公年譜》,馬新貽確實在咸豐八年(1858),陳玉成攻破廬州時,被打得全軍覆沒,只與時金標等護衛數人逃脫。他很可能在這次戰斗中被俘,只是事后隱瞞了事實。胡、張所述情節,除了把咸豐八年說成咸豐七年,其余部分基本能與馬新貽這段經歷對應。
也有人質疑說,攻克廬州的是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而張文祥自稱是捻軍,所以胡、張的口述不可信。可事實上,咸豐七年霍邱會盟后,太平軍就在安徽與捻軍聯合作戰,樅陽會議后陳玉成攻陷廬州,捻軍孫葵心、龔德樹、張隆、任乾都有參戰,勝保描述廬州當時是“捻匪在北,粵逆在南”,張文祥作為孫葵心部將完全可能參戰。
馬新貽同張文祥有私人恩怨的說法,尚能從他處獲得證明。文廷式在《知過軒隨筆》中記載,張佩綸曾口述,他父親張印塘早年追隨馬新貽,隨侍父親的弟弟張佩緒曾與張文祥同住一室,兩人認識。張佩綸還說,張文祥確實和馬新貽有糾葛,刺馬一案的實情他知之甚詳,但不能盡說,只能說張文祥是替人報仇,但不是自己的仇——即如民間所傳,張文祥是為曹二虎報仇。
馬新貽跟人老婆有染是真的
作為李鴻章的女婿,張佩綸所知的刺馬案細節應該很多。按他的說法,張文祥曾在馬新貽府中居住,還與他弟弟同住一室,那張文祥就很可能與馬新貽有密切關系,馬新貽因“漁色”而被熟人刺殺的可能性很大。這恰好能解釋張文祥的情報來源,以及為何替他打掩護的人能知道他刺殺的計劃。
馬新貽被刺殺時曾用山東話喊了一句“扎著了”,也有的目擊者記錄為“找著你了”,情急之下,南方人或許會把這兩句話聽錯。如果馬新貽喊的真是“找著你了”,那他大概一直在追捕張文祥。
歷史學家鄧之誠在《骨董瑣記全編》中寫過一篇《張文祥》,其中提到,他有一位好友叫費潤生,費潤生的父親彬如先生曾當過江寧將軍魁玉的幕僚。據彬如先生說,魁玉手下有材官好色,魁玉就罵他說,連馬新貽這樣的總督大人都因為女人喪命,你還敢好色。魁玉是最早審理張文祥的人,他以此訓誡屬下,可見魁玉也認定馬新貽確實是因“漁色”而遭刺殺。
刺馬案審結后,對案情表示懷疑者甚眾,但多數人并不認為刺馬案有高層主使。相反,他們懷疑馬新貽確有見不得人的丑事,朝廷草草結案,是為了替馬新貽遮羞,屈殺張文祥。
曾國藩的好友王闿運曾說“屈殺張文祥”,甚至懷疑和馬新貽起沖突的不是張文祥。王闿運在日記里記載,友人屺山夜里來訪,談論馬新貽案甚久,屺山說朝廷不宜把馬新貽這種大臣的隱私到處散發,(應該對通報的案情進行修改),他對此表示贊成。
上海有劇院演出刺馬案,嘲諷馬新貽見利忘義,為“漁色”而背叛兄弟,安徽巡撫英翰致信上海道涂宗瀛,要求下令禁演。前安徽巡撫喬松年卻作詩嘲諷說“群公章奏分明在,不及歌場獨寫真”,這是暗諷曾國藩、鄭敦謹身為大臣,不敢據實判案,他們所報告的案情,還不如戲曲真實。
清廷為馬新貽贈謚“端敏”,到處修祠堂紀念,翰林周壽昌諷刺說,修祠越多,馬新貽的橋段傳播越廣,名譽越壞。還有人嘲諷道,馬新貽得謚端敏,這端字可要仔細斟酌,因為馬新貽很可能是不端之人。
根據各種史料的蛛絲馬跡,我們可以大致拼湊出刺馬案線索:湘軍遭裁撤后,很多士卒流落在金陵一帶為非作歹,甚至不少還和太平軍殘部、會黨武裝攪在一起。他們對朝廷卸磨殺驢非常不滿,幸虧曾國藩威望甚高,又治之以寬,矛盾并未爆發。曾國藩離任兩江,馬新貽嚴厲打擊湘淮軍舊人,激化了矛盾,因而遭到謀害。
馬新貽在知府任上,結識了原為捻軍的張文祥,將其收為部下。他納了昔日好友張文祥的妻子為妾,或是納了張文祥好友的妻子為妾。湘軍中有人得知后,設法挑唆張文祥復仇,在刺殺的過程中,他們暗中提供幫助,讓刺馬得以順利進行。
曾國藩本人沒有參與策劃刺馬,因為馬新貽是他的門生,雖然施政操切,又打擊了一些湘軍舊人,但和他沒有實質沖突。曾國藩喜歡后發制人,以堂堂之勢破敵,不像搞暗殺的人。刺殺總督和謀反沒什么區別,曾國藩如果能突破禮法約束刺殺總督,還不如直接舉兵反清了。曾國藩所做的,應當是刺馬案后為涉案的湘軍將領打了掩護,讓他們得以從刺馬案中脫身。
曾國藩有很強的鄉土觀念,特別愛用湖南人,對同鄉百般回護,知道舊部涉嫌刺馬案,一定會設法幫他們脫罪。更重要的是,曾國藩很少主動發動陰謀。但一旦有大事發生,特別講求借勢用勢的曾國藩,會設法在事后謀求利益最大化。
如鮑超的霆軍調往西北作戰,因為欠餉發生了兵變,這次兵變不是曾國藩策動的,但在兵變后,他在一段時間內不管不問,任由事態擴大,借兵變向朝廷表達自己的憤怒,展現自己的力量。
刺馬案發生后,他也會設法庇護湘軍子弟,讓這個案子查不下去,讓自己的政敵感到恐懼,震懾于湘軍隱藏起來的力量,打消謀害曾國藩的想法。
刺馬案在晚清政治史上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雖然他不是丁日昌或曾國藩策劃,但謀劃刺殺馬新貽的人成功地向朝廷釋放了一個信號:朝堂上運用權術分化打擊我們的公卿,別忘了我們都是刀頭舔血出來的,逼迫太急,是會殺人的!
中興名臣們對慈禧“亮劍”了
馬新貽遇刺前一年,太后寵信的藍翎太監安德海,奉命到江南置辦皇帝大婚所用物件,經過山東時,被山東巡撫丁寶楨在濟南就地正法。安德海、馬新貽的遭遇,顯示了手握兵權的地方官員,已具有與中央對抗的力量。清廷若不能重建有戰斗力的中央軍,僅靠分化、平衡之術操縱地方大員,一旦有人敢掀翻棋局,朝廷也無可奈何。
本文節選自周祿豐《平天下:曾國藩的暮年雄心》,已獲出版社授權獨家首發。該書是作者暢銷書《戰安慶:曾國藩的中年突圍》的續集,主要講述太平天國平定之后,曾國藩在晚清近代化進程中的作為,非常值得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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