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宜睜眼看到虛空懸浮的倒計時,知道自己終于重生了。
意識霎時回攏,她猛地推開身上的男人:“傅臨川,滾開!”
不明所以的傅臨川蹭著她的唇,不羈地笑:“姐姐別說氣話,這樣不舒服么?”
氣息被男人打亂,江時宜咬破他的唇,在他微頓的時候狠狠甩了一巴掌。
慵懶散漫的氣息散去,傅臨川臉色漸沉:“什么意思?”
“兩年,玩一條狗都膩了。”咽下滿腔苦澀,江時宜的聲音很冷:“伯母有意撮合你和你的青梅,我們結(jié)束吧。”
傅臨川重重咬了回去,血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依舊不信:“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楚。”
江時宜摔門離開,回到自己房中,看著空中的倒計時沙漏,喜極而泣。
她回來了,一切都來得及。
......
江時宜是傅家的養(yǎng)女,自小安守本分,除了悄悄暗戀著肆意灑脫的傅臨川,小她五歲的弟弟。
這是千夫所指的不齒,她深埋于心,直至撞破少年在悶哼聲中喊出她的名字,兩人四目相對。
此后,傅臨川開始熱烈的追求她,澎湃坦率的愛意讓她節(jié)節(jié)敗退。
她的二十五歲,他在蛋糕的燭光下側(cè)臉俊逸認真,再次表白:“江時宜,我喜歡你很久了。”
是日久生情,涓涓細流匯成洶涌愛河。
“我不在乎世俗,我愿意走九十九步,只要你點頭。”
她同意了。為了他們的未來,傅臨川接手家族企業(yè),迅速成長。
然而,紙包不住火。傅母偶然進入江時宜房中,發(fā)現(xiàn)兩人接吻的親昵合照。
以子為天的她徹底崩潰,從高樓一躍而下,尸身砸在剛回家的兩人面前,死不瞑目的頭顱凝視著傅臨川。
木然處理完喪事,傅臨川從未責怪江時宜為何不藏好照片,但也再未與她有任何交集。身形日漸消瘦,變成了一潭死水。
直到一場地震,傅臨川飆車趕到,替她擋住落下的致命鋼條,用最后的力氣拂去她的手:“江時宜,真希望和你從未相遇......”
地震帶走了他們的性命,江時宜來到地府,愿以百年煉獄灼噬之苦,換來重生的機會。
這一次,她要徹底斬斷他們的情絲,讓傅臨川恨上她。
一個月后,她魂魄消散,而傅臨川會有更好的未來。
翌日,傅母敲響江時宜的房門:“言心來我們家里,你和臨川帶她參觀參觀。”
傅母的喜悅溢于言表。
她知道余言心喜歡兒子很久,奈何兒子無動于衷。沒想到這次直接帶回了家!
江時宜一怔。
余光里,傅臨川和余言心并肩而立,坦坦蕩蕩。不像他們,見不得光。
收起苦澀,江時宜說好,側(cè)身讓余言心進房間。
在一片死寂中,余言心徑直走向床頭,捧起疊放整齊的圍巾:“時宜姐,這條圍巾好好看,應(yīng)該是新的,能不能借我戴一天?”
兩人紛紛愣住,視線不約而同落在圍巾上。
這是傅臨川親手織的。日進千金的男人學了整整半年,笨拙得手上滿是傷痕,在送給她時還小心翼翼問她喜不喜歡。
“抱歉。”
在傅臨川微亮的眼中,江時宜毫不猶豫把圍巾丟進垃圾桶,冷聲:“已經(jīng)臟了,配不上你。”
話音未落,傅臨川忽的扣住女人的手腕,面色鐵青地怒吼:“你憑什么丟掉?”
江時宜燦然一笑:“沒有用的東西,還留著干什么?我從不念舊。”
似乎沒有察覺到劍拔弩張,余言心又看著墻上掛著的拍立得:“時宜姐,這些是誰幫你拍的,技術(shù)真好!”
當然是傅臨川。傅臨川喜歡記錄下他們約會的每一刻,為此特意學了攝影,相機里都是她的笑顏。
他們極少有合照,偏偏唯一一張被傅母發(fā)現(xiàn)。
前世的悲劇刺痛江時宜,她快步上前拽下拍立得,用打火機點燃丟進垃圾桶里,連帶著圍巾一并燒成灰燼。
火光襯得女人冰冷無情,也讓傅臨川鮮見迸出暴怒的寒光。
他砸掉桌面上成雙成對的陶瓷娃娃,碎片刺入江時宜腳踝,沁出血來。
“江時宜,既然要丟,就全都丟了。我也不稀罕。”
餐桌上只有傅母和余言心在聊天。
不知是不是湊巧,余言心夾了一口辣菜放到江時宜碗里,笑出酒窩:“時宜姐,快嘗嘗我的手藝。”
可江時宜不喜吃辣,正想搖頭,傅臨川眸若寒冰:“怎么不吃?你對言心不滿意?”
江時宜只是個外人,哪有資格?
礙著傅母在場,她只好狠心送入口中。
然而,許是重生的緣故,辣味像烈火灼燒到靈魂深處,難以言喻的痛楚。
她無法克制咳得昏天黑地,卻見傅臨川森然乘了一大勺蓋在她碗里:“母親不喜浪費,吃完。”
午餐結(jié)束,江時宜的喉嚨已經(jīng)發(fā)不了聲,直奔洗手間催吐。
忽然一股蠻橫的力道把她壓在墻上,傅臨川掐起她的下巴,嗓音壓抑怒氣:“江時宜,你告訴我,我最近哪里做錯了?”
傅臨川無法理解,為什么江時宜態(tài)度驟變。
男人眼里滿是對自己的在意,江時宜嘴唇輕顫,吐出來的卻是殺人的利劍:
“傅臨川,你聽不懂人話么?我睡了你兩年,早就沒興趣了。能讓我快活的年輕肉體那么多,我何必委屈自己和你不清不楚?”
傅臨川的眼角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微紅,死死抱住她:“你覺得這是委屈?江時宜,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立刻跟母親公開。”
“你發(fā)什么瘋?!”像被踩中了尾巴,江時宜驀地拔高音調(diào):“我從一開始就是想玩弄你。哈,人人仰慕的天之驕子卻委身于我,多有意思。”
江時宜把傅臨川的自尊狠狠踩在腳下。
他一拳頭砸到墻上,拳風吹起女人的碎發(fā),說不出的失望:“江時宜,是我愛錯人了。”
門被關(guān)得震天響,江時宜牙關(guān)輕顫蜷縮在墻角,聽到傅臨川讓余言心住進家里。
凌遲般心如刀絞,江時宜抱住發(fā)抖的自己。
只有這樣,她魂飛魄散時,傅臨川才能回到正軌。
......
當晚,江時宜出房間倒水。
傅臨川沒有關(guān)門,里頭傳出曖昧聲。
傅臨川仿佛故意要她聽見,壓著余言心:“言心,疼不疼,我輕點,你難受就親親我,我停下。”
“你好香,寶寶,沒關(guān)系,我們慢慢來。”
何其熟悉,傅臨川也曾這般哄著她,一寸寸侵占領(lǐng)地。
邁著灌了水泥的步伐,江時宜倒了水重新返回,卻見傅臨川圍著浴巾倚在門邊,冷不丁出聲:“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好似要在她臉上看出破綻。
江時宜穩(wěn)住心神,微啟紅唇:“吵到我休息了。”
“悠著點,別鬧出人命。”
長輩的語氣讓傅臨川慍色濃郁,意有所指:“大不了就生下來,她是我名正言順的女友。”
江時宜佯裝不以為意點頭,擦肩而過時被拽住。
一個黑色袋子丟到她面前,沒有系緊,露出里頭黏糊糊的紙團和用過的計生用品。
傅臨川掀起眼皮,冷光乍放:“拿去丟了,再買一盒來。”
江時宜僵住,彎下腰撿起時,臉上又被扔了一疊鈔票,鋒利的紙張劃開狹長的傷口。
傅臨川居高臨下睥睨她:“還不快點?說得好聽是養(yǎng)女,實際上,不就是一個低賤的傭人,有拿喬的資本么?”
心如刀割,江時宜彎著嘴角:“謝謝傅少爺?shù)目犊!?br/>來回兩個小時趕去傅臨川指定的商店,回來已然深夜。
但傅家大門緊閉,用指紋解鎖時顯示該指紋不存在。
天空轟鳴一聲下起傾盆大雨,只穿了單薄衣物的江時宜渾身瞬間濕透。
二樓是傅臨川的房間,余言心被壓在窗外,嚶嚀:“別......會有人看見。”
江時宜低著頭,站了一整夜,寒氣入骨,早就凍得麻木。
直到清晨,傭人才給她開了鎖。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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