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云變幻的五代十國時期,有一個傳奇人物從一個私鹽販子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為一國之主,這個人就是吳越國的開國之君錢镠,本文簡單的介紹一下這個傳奇人物的一生。
壹·少年販鹽 嶄露頭角
公元 852 年,錢镠出生在杭州臨安縣石鏡鄉大官山(后稱功臣山)下的錢塢垅的一個漁民家庭。據說錢镠出生時,屋里突然變得光芒大盛,同時剛出生的錢镠奇丑無比,他的父親認為這是不祥之兆,于是將他丟到井里。幸虧他的祖母極力阻攔,這才保住了性命,也因此,錢镠的小字叫做 “婆留”。家境雖然貧寒,但是錢父在錢镠七歲的時候仍然送他去讀了私塾,但是小錢镠從小志不在此,反而更喜歡舞刀弄槍,從小就練得一身的好武藝。
年僅15歲,錢镠就早早輟學闖社會,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他給自己選擇的職業也非常有前途——販私鹽。這個職業在古代一直響當當中的響當當,由于高額的利潤一直被朝廷嚴厲鎮壓,當年這個行當的知名度一點都不比今天金三角那些將軍們弱。
在中國古代,私鹽販子也是重要的梟雄搖籃,其中最著名的莫過于錢镠同一時期的黃巢,他的后輩張士誠。這里簡述一下這個職業為什么能孕育那么多的梟雄。
首先,由于長期在非法邊緣游走,私鹽販子必須要對山川走勢、隱蔽路徑、渡口關隘了如指掌,以便在運輸私鹽時躲避官府的追捕。例如在山區,他們能找到常人難以發現的山間小道,在江河湖泊地區,則熟悉各種隱秘的水路航線。這種技能卻與軍事上偵察兵才需要掌握的技能相重合。
第二,高超的談判博弈能力。私鹽交易涉及與各方勢力打交道,包括買家、賣家、地方豪強、腐敗官員、山賊、水匪,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長期的與各色人等打交道練就了他們超強的溝通能力、博弈能力、談判能力。他們熟知各色人等的語言習慣、心理需求,這也練就了他們在面對不同人群可以制定針對性非常強的應對策略。他們面對強敵的時候往往可以通過溝通談判化險為夷,而不是一味的跟別人死磕。
第三,極強的組織能力。販私鹽從來都是團伙作案,從采購、運輸、銷售那是一條完整的產業鏈,環環相扣。這也注定了私鹽販子強悍的組織的能力,他們掌握了如何包括激勵、懲罰、提高凝聚力、平衡利益、化解矛盾等一整套的團隊管理方法論,也許他們大字不識,但是他們的技能絕對有效。而這套技能也與軍隊中將領的部分技能重合。
第四,強悍、堅韌、無畏的性格。私鹽販賣是一種長期在生死邊緣游走的行為,他們隨時要面對官府的緝拿、同行的黑吃黑,神經脆弱的人早就被自然淘汰了,老鹽梟們往往都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犟種。之所以敢從事販私鹽這樣的職業,也注定他們性格中都具有無畏的特質,他們敢于沖破官府的禁令,挑戰既有的秩序。這種人往往都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而這樣的人同樣也是最好的兵源。
第五,心思縝密。由于長期處于危險環境,私鹽販子養成了心思縝密的性格特點。他們對周圍環境的變化保持高度警惕,善于觀察細節,提前預判可能出現的風險。在交易過程中,會仔細觀察交易對象的一舉一動,防止被欺騙或陷入陷阱。在軍事和政治活動中,這種心思縝密的特質使他們能夠準確判斷形勢,制定合理的策略,避免陷入危險境地 。
第六,長期的低強度團隊作戰。由于利潤豐厚、不合法等諸多原因,也造成了這個行業經常性的搏殺,他們對于制式武器和大量的非制式武器使用的都非常熟練。也許他們并不擅長大規模的正規作戰,但是組織小團隊打埋伏、偷襲、肉搏玩的非常熟練,尤其是在丘陵河網密布的地形中,他們的戰斗力都非常強悍。
私鹽販子戰斗力強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生存壓力、團隊協作、技能轉化以及利益驅動等方面,使得他們在面對挑戰時,能夠展現出超出常人的戰斗能力 。
而錢镠從十五歲開始就在這樣的環境里摸爬滾打,他的性格一點點變得堅韌強悍,同時也練就了一身的生存技能。很快就以武藝高強,擅長使用射箭、舞槊而聞名,同時他還掌握了一項對他日后發展起到非常重要作用的技能,那就是算卦,從事這個行業的人都是非常高超的心理學大師。
正是在為生活奔忙拼命的時候,錢镠也收獲了自己的愛情。有一次販私鹽的時候,錢镠在一戶人家討水喝的時候,遇到了他的一生摯愛吳氏。吳氏家里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吳父吳仲忻時任浙西觀察判官,在當地頗具聲望。一對年輕人看對眼之后,錢镠就主動上門議親,但是吳家人卻覺得錢镠不是良配,雖然錢镠很能掙錢,但是卻不擅長經營,喜好結交四方豪杰,錢財流水一樣的都花了出去。但是吳仲忻經過多次接觸,他非常欣賞錢镠為人,于是力主將女兒嫁給了錢镠,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緣。錢镠跟吳氏婚后生活非常恩愛,倆人一口氣生了十三個娃。錢镠在外奔忙的時候,吳氏將家中料理的井井有條。
貳·征戰兩浙成就王業
錢镠的人生轉折發生在他23歲那年,因為那幾年錢镠的另外兩個同行王仙之和黃巢造反了,從中原開始向江南蔓延,江南各地開始號召各地豪強自行招募士兵保衛家鄉。原本小吏出身的董昌趁機拉起一直隊伍在幾次戰斗之后占據了杭州,并自稱杭州刺史。當時已經焦頭爛額的唐朝對于還認自己當老大的割據勢力統統予以認可,董昌就成了杭州刺史。公元875年,浙西狼山鎮遏使王郢因不滿朝廷的獎賞擁兵作亂,四處攻略。深感有生命之憂的董昌于是立刻召集境內的豪強們,讓他們自己招募武裝對抗王郢。董昌給錢镠塞了一顆石鏡鎮偏將的大印就讓錢镠去平叛了。
年僅23歲的錢镠把自己的販私鹽團隊拉了出來,同時又補充了一些臨時招募的老鄉,就去跟王郢拼命去了,結果正規軍的王郢被打崩了,直接率部逃往被錢镠的私鹽販子團隊直接給打崩潰了,逃到狼山深處的大王山。錢镠帶著部眾緊追不舍雙方在山中激戰三天三夜,最終取得大勝,王郢叛亂平息,王郢本人消失。此戰之后錢镠聲名鵲起,其軍事才能得到了眾人的認可。
公元 877 年,錢镠被授為石鏡鎮副指揮使,之后又多次奉命平息各地戰亂,官職也是一路高升,成為鎮海軍右副使。
公元 879 年,黃巢起義軍打到了臨安境內。面對這來勢洶洶的起義軍,27 歲的錢镠沒有絲毫畏懼,他分析形勢后,采用伏擊與虛張聲勢等戰術,竟然以少勝多,擊敗了起義軍的先頭部隊。據說當時錢镠帶著幾十名騎兵,在山谷中設下埋伏,待起義軍先鋒部隊進入伏擊圈,他帶頭沖了出去,大聲呼喊:“我乃錢镠,有種的就過來送死!” 起義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和錢镠的勇猛氣勢嚇得不知所措,竟紛紛逃竄。隨后錢镠又設下疑兵計,把黃巢的大軍嚇得不敢進攻杭州,轉向了別處。這一戰,讓錢镠名聲大噪,錢镠成了董昌的頭號打手。
公元 880 年,董昌把杭州一帶的民團等地方武裝整編為“杭州八都”,每都一千人,錢镠趁機把自己的兄弟兒子們安插到八都擔任將領,也成功的將八都打造成了自己的子弟兵。
公元882年,越州(今紹興)觀察使劉漢宏想兼并浙西,派弟弟劉漢宥與都虞候辛約率軍兩萬進駐西陵。董昌派自己的頭號大將,已經三十周歲的錢镠帶兵前往迎戰。當天夜里突然起霧,錢镠仗著熟悉地理,趁著大霧渡江偷襲浙東軍大營,猝不及防之下浙東軍大敗。之后幾年錢镠一直跟浙東軍死磕,在江干、富陽黃嶺巖、諸暨古博嶺等地多次取勝。
公元 886 年,34 歲的錢镠覺得一舉滅掉劉漢宏的時機到了,于是跟董昌商量一鼓作氣滅掉劉漢宏的計劃。董昌為了鼓舞錢镠去拼命,于是作出許諾,“老弟,攻下越州(今紹興)我就搬家去紹興,杭州留給你,努力吧少年。”得到成為一方大佬承諾之后,錢镠帶領精銳輕裝簡行翻閱三百里山路奔襲曹娥埭,出其不意之下將浙東軍的戰艦全部燒毀,隨即乘大勝之威攻取豐山,隨即攻取越州。劉漢宏逃到臺州后,被臺州刺史杜雄抓住送給了錢镠,錢镠將其斬于會稽鬧市。就這樣,董昌占據浙東,移鎮越州,把杭州讓給了錢镠。在這場戰役中,錢镠展現出了超強的作戰意志、極強的執行力、果決的作風。盡顯梟雄本色。
公元 887 年,浙江西道發生兵變,鎮海節度使周寶被部屬劉浩、薛朗驅逐,蘇州也被六合鎮將徐約攻取。淮南軍也發生了內亂,淮南都知兵馬使畢師鐸反叛和宣州觀察使秦彥把老大高駢給囚禁了。錢镠一看有機可乘,果斷派大將杜棱、阮結等前去討伐薛朗。十月,杜棱等人攻下常州,錢镠把周寶接到杭州。12 月 27 日,周寶在杭州病逝,次日,杜棱、阮結攻克潤州,生擒薛朗。公元 888 年正月,錢镠誅殺薛朗祭祀周寶,隨后命堂弟錢銶率軍攻擊蘇州徐約。在此期間淮南軍大亂,楊行密和孫儒殺的是昏天黑地。公元 891 年,孫儒縱火焚燒蘇、常二州,率軍進逼宣州,錢镠派兵進入蘇州。楊行密向錢镠求救,錢镠供應他武器和糧食。公元 892 年,楊行密殺死孫儒,占據淮南道,還奪取了浙江西道的潤州、常州,而蘇州則被錢镠占據,錢镠還收編了孫儒部分殘部,組建武勇都。
公元 893 年,唐昭宗在越州設置威勝軍,任命董昌為威勝軍節度使、隴西郡王;在杭州設置武勝軍,以41周歲的錢镠為武勝軍都團練使。公元 894 年,錢镠升任蘇杭觀察使,還組織民夫和士卒修筑杭州羅城。9 月 2 日,唐昭宗又升任錢镠為鎮海節度使、潤州刺史,次年五月,錢镠獲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宰相榮銜,成為使相。在這一系列復雜的政治軍事局勢中,錢镠展現出了敏銳的政治洞察力,能夠準確判斷形勢,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決策,在各方勢力的博弈中巧妙周旋,不斷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這無疑體現了他的睿智與沉穩。
公元895年,已經膨脹的董昌在越州突然自立為帝,自稱大越羅平國,他原本以為老部下錢镠一定會聽自己的號令,任命錢镠為兩浙都指揮使。朝廷得知后,下詔削去董昌官爵,封錢镠為彭城郡王、浙東招討使,讓他去討伐董昌。在唐朝中央和董昌之間43周歲的錢镠剛開始還是有點猶豫的,于是寫信給董昌與其當一個有名無實的天子不如當有實惠的節度使。但是董昌已經聽不進去了。錢镠無奈帶領三萬大軍直抵越州迎恩門。兵臨城下之后錢镠勸董昌放棄皇帝夢。董昌表面上答應還拿出二百萬錢犒軍,暗地里卻向楊行密求救。楊行密派臺蒙圍蘇州,安仁義等人攻杭州,讓錢镠腹背受敵。錢镠不愧梟雄,本人則帶領主力猛攻越州,經過一年多的苦戰,面對淮南軍的入侵,他則放任地方將領自行抵抗,最終在公元 896 年五月攻下越州,董昌被俘,在被帶往杭州的路上投江自殺。10 月,唐昭宗任命錢镠為鎮海、鎮東兩鎮節度使,改威勝軍為鎮東軍,又加檢校太尉、中書令,賜鐵券,恕其九死。公元 897 年,錢镠前往越州,正式接受鎮東軍節度使的任命,而后返回杭州,把越州作為 “東府”。
回到杭州后,錢镠派大將顧全武向楊行密全面反擊,奪取蘇州、松江、無錫、常熟、華亭等地。公元 898 年,錢镠上書請求朝廷把鎮海軍從潤州遷往杭州,朝廷批準,從此,錢镠基本控制了兩浙,形成了割據勢力。
公元 901 年 5 月 28 日,唐昭宗任命錢镠為守侍中。同年 8 月,楊行密派步軍都指揮使李神福等率軍進攻杭州,鎮海將領顧全武等建立八座營寨抵抗。兩軍對峙許久,李神福埋下伏兵大破鎮海軍,生擒顧全武,隨后乘勝進攻臨安,鎮海將領秦昶率部眾三千人投降。李神福圍攻臨安很久都沒能攻陷,雙方陷入僵持狀態。錢镠知道求和的機會來了,于是拿出大筆錢財送給李神福。有了臺階的李神福也趁機退兵了。
公元 902 年,錢镠進封為越王。不久,錢镠前往衣錦軍,命武勇右都指揮使徐綰率部眾整修衣錦軍的溝渠,鎮海節度副使成及覺得士卒有抱怨,請求停止這項工程,可錢镠沒同意。8 月 14 日,徐綰走到杭州外城,就放縱士卒放火劫掠,然后與武勇都做指揮使許再思一起進攻牙城。錢镠的兒子錢傳瑛與三城都指揮使馬綽等人關閉城門抵抗。錢镠得知兵變消息后,命成及攻擊徐綰,自己偷偷潛入杭州城,派馬綽、王榮、杜建徽等人分別防守各城門,又命顧全武前往東府備變,以防叛軍占據越州。顧全武、杜建徽擔心叛軍會向淮南求援,于是建議向楊行密求援,錢镠同意,命顧全武向楊行密緊急求助。錢镠派兒子錢傳璙跟隨顧全武北上廣陵向楊行密求婚。徐綰趁機向淮南軍的軍閥田頵求援,田頵非常驕狂,派人告知錢镠:“王宜東保會稽,無為虛屠士眾也 。” 意思是勸錢镠放棄抵抗,向東退守會稽,別做無謂的抵抗 。錢镠自然不甘示弱,回應道:“軍中小叛常然,公為人長,何助逆耶?” 指責田頵身為一方之長,不應助紂為虐 。隨后,田頵出兵攻打杭州北門,錢镠親自登城指揮戰斗,同時命指揮使陳璋率領三百死士,不戴頭盔,奮勇沖擊田頵的軍隊,竟取得大勝 。此時楊行密鑒于田頵桀驁不馴是心腹大患,于是同意了錢镠的求援,命令田頵退兵。田頵頓兵堅城同時有老大的命令,只能退兵。至此這場杭州之亂得以平息。也是經過這次叛亂,錢镠也整肅了隊伍,清除了部下中的不穩定因素,他的統治更加穩固。已經50周歲的錢镠坐穩了一方大佬的位子。
對于割據兩浙的錢镠來說,淮南軍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強大的淮南軍一直想吞并兩浙,權衡之下錢镠覺得打不過淮南軍,于是調整戰略,放棄對外擴張,反而采取了保境安民的戰略決策。派大將沿著邊境修筑了大量的堡寨。雙方雖然邊境摩擦不斷,但是整體上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同時,錢镠開始玩命的展開內部建設,恢復生產,發展國力。
錢镠早早的就意識到自己并沒有一統天下的實力,于是早早的就定下了保境安民等待天下太平的策略。跟周圍的鄰居手段則極其靈活,身段積極柔軟,為兩浙贏得了生存發展的空間。后梁開平元年(公元 907 年),朱溫篡唐建立后梁,55周歲的錢镠接受朱溫的冊封,成為吳越王。龍德三年(公元 923 年)三月,71周歲的錢镠正式建立吳越國,他終于從一個販鹽少年,成為了一國之主。后唐建國后,錢镠繼續接受后唐的冊封。長興三年(公元 932 年),80周歲的錢镠病逝,傳位給了兒子錢元瓘。
總結:
五代十國中的十國相對于變更頻繁的梁唐晉漢周的五代相比,政權是非常穩固的。首先他們割據的地方都有難以翻閱的地理屏障,進攻不足,但是防守非常容易。同時吳越國的高層的凝聚力也非常強,吳越國的高層大體上可以概括為錢镠的36個兒子、四個親弟弟(二弟錢锜、三弟錢鏢、四弟錢鐸、五弟錢鏵)、四個堂弟(錢銶、錢鎰、錢鋸、錢鎮)和顧全武、杜棱、阮結、成及、杜建徽五大干將,他們要么是血親,要么是老鄉,在強敵在旁虎視眈眈的時候,所謂兄弟鬩墻而外御其侮,他們很容易就擰成一股繩爆發非常強悍的戰斗力。同時由于五代頻繁更迭,原本歸屬中央的財政稅收可以留在當地,他們有了非常寬松的財政狀況,有了這筆錢他們可以大力發展經濟、文化。
錢镠除了是一個喋血疆場的悍將,同時跟老婆吳氏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吳氏成為一國之母后,每年春天都要回娘家住上一段時間。回娘家的路,因需翻越一座陡峭的山,錢镠還特地派人修葺了山路。如果吳氏回家住得久了,便要帶信給她:或是思念、或是問候,其中也有催促之意。有一年,吳氏又回娘家。錢镠在杭州料理政事,一日走出宮門,見西湖堤岸已是桃紅柳綠,萬紫千紅,不由再度思念吳氏。或許是清涼如水的月夜,抑或是寂寞無著的午后,他的萬縷愁思化為解不開的柔情,他是那樣思念自己的王妃,以至于連日來魂不守舍,寢食難安,抬頭低頭都是她的影子!欲寫封信催一催,卻腹中千言,執筆難書。回到宮中,便立刻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其中有這么一句:“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田間的花開了,你可以一邊賞花,一邊慢慢地回來。欲催還休,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無限愛意盡隨筆尖緩緩流淌。寥寥數字,卻情愫尤重,吳氏當即落淚。吳氏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美女,她是錢王的結發妻子,早已青春不再,美麗不再,可是錢镠的愛依然在!錢镠的愛,就是和她一起慢慢變老,個中深情,感動世人千余年!后來,這個故事被當地老百姓知道,他們把故事改編成了一首歌叫《陌上花》。到了北宋,大文豪蘇東坡到杭州時,聽聞大家在傳唱這首歌,便靈感迸發,寫了 3 首《陌上花》,其中流傳最廣的是 “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是昔人非。遺民幾度垂垂老,游女長歌緩緩歸!” 錢镠不是詩人,但他對妻子最真摯的情感,卻成了最美的詩句 。
錢镠在位期間,他在政治、軍事、外交、經濟等多方面全方位建設吳越國 。政治上建立職官制度,修筑杭州羅城;軍事上發展壯大軍隊;外交上堅持尊崇中原、交好鄰國;經濟上推行息境安民、興修水利、發展貿易等舉措,促進國內繁榮 。此外,錢镠在文化藝術領域也有所建樹,擅詩文、精書法,其訂立的家訓更是影響深遠,培育出錢氏一族眾多杰出人才 。他的家族讓兩浙百姓在動蕩的五代時期得以安居樂業,他也得到了兩浙百姓發自內心的擁戴,錢镠本人的塑像今天依然矗立在西湖之畔,他被百姓稱為“海龍王”。古人有立功、立德、立言已達到不朽的境界,錢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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