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的地下世界,段麗娟的名字幾乎無人不知。
她是“天上人間”夜總會的傳奇人物,是手握權力與財富的“毒玫瑰”。
短短幾年,她從一個偏遠山村的姑娘,蛻變成了地下黑道的頂尖人物。她用狠辣的手段,精明的頭腦,掌控了無數人的命運。
而每一次的勝利,都讓她更加肆無忌憚,直到最終走向了法庭。
2003年的平安夜,她一場看似精心策劃的交易,最終成為她跌入深淵的導火索。
法庭上的那一刻,段麗娟穿著火紅的毛衣,冷眼看著曾經的“親媽”們的丑陋面孔,毫不懺悔地揭露了無數驚人的內幕。段麗娟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從湘西山溝到深圳霓虹
1998年的夏天,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曬谷場上,18歲的段麗娟站在那兒,手里緊緊攥著一張剛送來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就在她低頭看著那張通知書時,父親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把竹掃帚,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紙,突然抬手就是一下,竹掃帚抽在她攥著通知書的手背上。
父親停下手,站在她面前,粗聲粗氣地扔下一句:“村頭張屠戶肯出兩頭豬當彩禮。”
張屠戶是村里殺豬的,手藝不錯,家里養了幾頭肥豬,這在村里算得上有點家底。
兩頭豬在當時可不是小數目,能換不少糧食和日用品。說完這話,父親轉身走開,繼續去掃谷子頭。
沒過多久,段麗娟做出了決定。她跑到山外,她搭上了一輛去縣城的車,又輾轉坐上了開往深圳的長途汽車。
車窗外,山路漸漸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平坦的公路和遠處模糊的城市輪廓。
到了深圳,已經是晚上,她下了車,站在羅湖火車站的站前廣場上。
廣場上人來人往,拖著行李的旅客擠來擠去,空氣里彌漫著汽油味和飯館飄來的油煙味。
抬頭一看,夜總會的霓虹燈牌在不遠處亮著,五顏六色的光在夜空中閃爍,拼出“夜總會”三個大字,旁邊還有些小的英文招牌,閃得人眼花繚亂。
夜總會的“毒玫瑰”初長成
段麗娟剛踏進夜總會時,還帶著從湘西山里帶來的生澀。
她第一次拿到露背亮片裙,試圖穿上時,拉鏈卻被她手上采山菌磨出的老繭卡住,怎么也拉不上去。
剛開始的幾天,她只是跟著其他女孩學著端盤子、遞酒瓶,動作笨拙,連走路都有些不穩。
但沒過多久,她的命運就因為一次突發事件改變了軌跡。
那天晚上,一個喝多了的客人開始鬧事,摔了酒杯還動手推搡旁邊的服務員。
段麗娟正好站在旁邊,順手抄起桌上一個空酒瓶,照著那客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瓶子碎了一地,客人捂著頭倒在地上哼哼。
這件事傳到了衡陽來的黑道頭目尹健耳朵里。尹健那時候已經在深圳混得風生水起,手底下管著好幾個場子。
他聽說這事后,特意跑來看了段麗娟一眼,發現她雖然模樣不算特別出眾,但那股子狠勁卻是少見的。
從那以后,尹健開始有意栽培她。段麗娟跟著他混了三年,從一個只會端盤子的小妹,變成了夜總會里人人忌憚的“毒玫瑰”。
她學會了不少絕活,比如用細高跟鞋的鞋跟輕輕一敲,就能把啤酒瓶蓋撬開,手法快得讓人看不清。她還練出了另一招:在三十秒內把K粉摻進醒酒湯里,手指翻動間一點痕跡都不留,遞給客人的時候湯還是熱的,連味道都沒變。
這三年里,她慢慢接手了“天上人間”夜總會的一些生意,尤其是“制服主題夜”的活動。
她把這個點子推了出來,每逢活動當天,夜總會里擠滿了人,女孩們穿著護士裝、警服在場子里穿梭,營業額一晚上就能沖到50萬。
這數字在當時可是個大數目,連尹健都不得不承認她的本事。段麗娟靠著這些手段,在深圳的地下世界站住了腳。
平安夜的驚天一搏
到了2003年平安夜,段麗娟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青澀的小妹了。
那天晚上,夜總會的VIP包廂里來了個特別的客人,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隨從,點了最貴的酒。
監控錄像后來記錄下了一切:段麗娟走進包廂時,手里端著醒酒器,里面裝滿了搖頭丸。她進門前特意解開了襯衫上的兩顆紐扣,露出一點鎖骨。
包廂里還有個陪酒的女孩,穿著護士裝,衣服已經被撕破了一半,縮在角落里不敢動。
那個禿頂男人點了她陪酒,可沒人知道,這家伙其實是省廳派來的暗樁,專門盯著深圳這些地下場子收集證據。
段麗娟那天晚上壓根沒察覺到不對勁,她照舊按自己的路數辦事,把裝著搖頭丸的醒酒器遞了過去,把這個人給弄死了。
就在同一晚,夜總會地下室的冰柜里還藏著三具尸體,都是欠了賭債跑不掉的賭鬼。
段麗娟早就安排了手下的馬仔去處理這事,馬仔們接到她的電話后,開了輛面包車,把尸體拖出去埋了。她這邊還在包廂里周旋,那邊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2005年1月,尹健手下馬某在夜總會場所內被一伙砸場子的人砍傷。
這一事件讓尹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他決定采取行動,開始廣泛網羅社會上的閑散人員和一些小混混,為自己的公司保駕護航。
為了增強公司的安全和力量,尹健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深圳及周邊地區的黑道人物,尤其是那些在黑道上有一定聲望,但手下勢力較小的人。
到了2005年年底,尹健的勢力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
衡陽市的劉飛——當地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頭目,他帶領著自己的手下,尤其是小弟陳宏軍等人,毫不猶豫地投靠了尹健。
與此同時,尹健的公司在經營上也變得更加精細化和系統化。
為了提高盈利,他采取了嚴格的管理措施來控制模特的工作流程。
所有進入公司工作的模特都需要交納10天的工資作為押金,確保她們的忠誠和服從。
每位模特都配有統一的工號和標準的服裝,住宿也集中安排,便于統一管理。
更為嚴格的是,模特外出必須請假,且每次外出不得超過20分鐘,否則將扣除押金。
法庭上的紅毛衣與燙卷發
2009年4月,徐發科正式調任衡陽市公安局局長。
作為新上任的局長,他立即感受到了這個城市某些潛藏的問題,特別是在黑社會勢力日益猖獗的背景下。
很快,他了解到了一家名為“天上人間”的娛樂場所,這個地方一直是社會上的“毒瘤”。
不僅涉及毒品和賭博,還嚴重與黑幫勾結,利用非法手段獲取巨額利潤。
經過充分的準備和策劃,徐發科決定出其不意,避免提前讓尹健等人得到風聲。
10月8日下午,他通過極為保密的方式,臨時通知了行動人員在郊外集合。
行動計劃經過精心安排,徐發科指揮下的團隊將會在次日凌晨1點正式出發。
最終,警方成功逮捕了132名違法嫌疑人,現場繳獲了大量新型毒品,如K粉和搖頭丸。
庭審那天,段麗娟穿著一件鮮紅毛衣走進了法庭。
庭審剛開始沒多久,她就拋出了重磅炸彈,直接當庭供出了三十四名曾在夜總會包廂里跟她混過的官員。
她一條條列出細節,說這些人在酒桌上醉醺醺地喊她“親媽”,有的還拍著桌子要她多陪幾杯。這些官員里不乏有點身份的,消息一爆出來,旁聽席上頓時亂了套。
三個處級干部坐不住了,他們本來坐在靠后的位置,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點出來后,立馬起身,低著頭匆匆往外走,腳步慌亂得差點撞到旁邊的椅子。
法庭上其他被告——那些跟著她混的馬仔們——完全是另一副模樣,有的低頭抹眼淚,有的嘴里念叨著求饒的話,聲音斷斷續續傳到旁聽席。
她的這份張揚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早在她風光的時候,就有過不少讓人咋舌的事跡。
比如有一次,緝毒隊突擊檢查夜總會,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段麗娟接到消息時,檢查隊已經快到門口了。她當機立斷,叫來幾個手下,把倉庫里一箱箱假紅酒拿出來。
這些紅酒是用食用色素兌水調出來的,瓶子是從正規酒廠回收來的空瓶,乍一看跟真貨沒區別。
她指揮手下把這些假酒擺滿貨架,自己站在旁邊盯著,檢查隊帶著緝毒犬來的時候,犬鼻子在酒瓶上嗅了一圈,沒聞出任何不對勁就過去了。
刑場上的最后一句話
行刑那天,刑場上響起了一陣腳鐐的嘩嘩聲,段麗娟被帶到了執行地點。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囚服,腳上套著沉重的鐐銬,走路時鐵鏈在地上拖出一串刺耳的響聲。
行刑前,幾個記者被允許站在不遠處記錄現場,她突然轉過頭,沖著其中一個記者咧嘴一笑。
那一刻,她喊了一嗓子:“我這輩子無憾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么做。”聲音不大,但在空曠的刑場上傳得很遠,記者們趕緊把這話記了下來。
她說完后,頭微微揚起,目光掃過圍觀的人群,最后定格在遠處的一片空地上。
庭審時公布的證據里,除了她在夜總會干的那些事,還有她跟三十四名官員的牽連,這些人有的被撤職,有的也被送上了法庭。
法官最后宣判時,念了一長串名字,尹健、段麗娟加上其他32個涉案人員,全都依法受到了制裁。
參考資料:[1]徐岱,史家家.論掃黑除惡的法治保障[J].法治研究,2019,0(5):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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