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已宣布對所有汽車加征25%關稅,不管你是盟友還是敵人一視同仁,他更要在4月2號,開征全球性的“對等關稅”,更將對等關稅征收日,稱為“解放日”。
我不認為特朗普在虛張聲勢,他是真的想對全世界發動關稅戰。
那特朗普為什么那么執著于對全世界發動關稅戰呢?他這么思考的邏輯是什么?
最近有一份很重要的,關于《重構全球貿易體系》的報告流出,這份報告也許能解釋特朗普要對全球發動貿易戰和關稅戰的真實原因。
報告作者叫史蒂芬.米蘭,是特朗普的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而在特朗普第一任期時,他擔任財政部經濟政策顧問。
如果說特朗普有一條清晰的經濟戰略的話,那就是米蘭為他規劃的,兩人相識多年,特朗普毫不吝嗇的欽佩米蘭的“才華”。
2024年11月,特朗普確認當選后,他就在特朗普的海湖莊園,向特朗普遞交了一份名為《重構全球貿易體系用戶指南》的報告。
報告里設想的藍圖,便是特朗普“如此執著于發動全球貿易戰和關稅戰”的真實原因。
今天就和大家一起來聊下這份可能完全重構全球貿易體系,對世界各國都會產生重大影響的“報告”
報告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的說到,外界都預測關稅戰會引起美國的高通脹并加劇市場波動,但事實不是這樣
2018-2020年,特朗普也發動了貿易戰,可美國通脹沒有爆炸,相反還帶來了很不錯的經濟榮景
這背后的主因是兩個:
1,是美元升值
2,是人民幣貶值
當“美元的升值幅度”與“平均關稅的上升幅度”達到平衡時,美國即能抵消宏觀通脹影響,又能增加可觀財政收入。
但美元升值必須有個“幫手”,就是人民幣貶值。
人民幣貶值,不斷削弱中國消費者的購買力,實質上就等于將關稅的上升成本甩給了中國,而不是像外界學者所說的,關稅成本由美國貿易商買單。
一個簡單的道理就是,當美國對中國加關稅后,中國會采取人民幣貶值,以維持出口競爭力
當人民幣貶值到7.3時,反襯的是美元的升值,而美元升值,美元購買力就提升,美元購買力提升后就抵消了因加關稅而造成的商品關稅成本。
所以加關稅的成本,并不會由美國買單。
未來也是如此,特朗普2025年要開打更大規模的全球性貿易戰,美元是一個重大策略工具,全面關稅與美元強弱的走向,將產生21世紀最重大的全球貿易和金融體系重塑。
美國和全世界打貿易戰,必須通過“貨幣抵消效應”來化解關稅沖擊。
從貿易戰視角看,美元持續高估很大程度上源于其全球性儲備貨幣的地位,這種高估嚴重壓制美國制造業。
同時美元高估又通過金融化渠道,讓美國富豪獲益。
這是美國內部的“矛盾問題”,換句話說,特朗普想要真的拯救美國制造業,美元就不能那么強勢
看看現在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吧,那么強勢的美元,美國制造業就不可能回春。
特朗普需要通過一套政策組合拳來解決這問題。
首先,美元必須維持世界儲備貨幣的地位
其次,在維持這地位時,還要適當讓美元貶值。
而且,當美國開打貿易戰后,還要維持美元不快速貶值。
這是一場典型的“既要又要”,又相互矛盾的陽謀
開打關稅戰,需要美元強勢地位,抵消通脹沖擊
可為了制造業回歸,美元又需要有序貶值。
美元不能快速的崩潰式貶值,美國在得罪全世界時,還必須維持美元主導地位
這一“既要又要”的陽謀,被史蒂芬.米蘭形容成“有風險的走鋼絲”,但并非不可能完成
特朗普要通過一系列政策組合拳來實現這一“既要又要”。
比如“避免團結和聯合”,美國最怕開打全球貿易戰后各國勢力團結起來。
最近,歐盟和加拿大就有意聯手,一起對付美國,特朗普看到苗頭后立刻警告,你們只要敢聯合,我就會對你們征收遠超目前計劃的超大規模關稅!
從特朗普的極端表態不難看出,“各國聯合”確實是美國害怕的。
但是由于美國軍事霸權和長期對各國的滲透,特朗普手上能用的牌并不少。
比如利用“北約和俄羅斯”來牽制歐盟,利用對加拿大的統治級的貿易關系,來威嚇加拿大。
但同時,美國在這世界上有一個控制不了的對手,中國。
蘇聯解體后,“歷史終結論”在西方精英階層盛行。
所謂歷史終結論:認為人類歷史就將以西方制度一直走下去了,制度之爭終結了,西方制度就是最好的制度。
美國也自認再無強大的地緣對手,所以美國并沒有將工人失業和制造業外流視為“危機”
但是2014年后,中國日漸成為美國的貿易與安全雙重對手,美國認識到了“歷史終結論”的自大,美國更發現,再無法掌控中國。
而且,中國經濟規模的不斷提升,降低了美國對世界的影響力,降低了美國經濟規模占全球的比例。
正常情況下,當一個國家長期貿易順差(賣的多,買的少),該國就會收到大量外幣,然后將外幣兌換成本國貨幣,從而推高本幣價值。
這個過程會一直持續,直到本幣足夠強勢,讓該國出口減少,進口增加,最終實現貿易平衡
這是正常的、理想化的情況,現實可能并非如此。
因為有的國家,比如日本,會故意貶值其貨幣,以保持日本商品的國際競爭力,再加上日本人更愛買國貨的意識形態宣傳,這就導致日幣不斷貶值,永遠不可能實現貿易平衡。
但是,當一個國家的貨幣本身就是世界儲備貨幣時(比如美國),這個貿易平衡模型就會更復雜
世界對于美元和美債的需求,并非源于貿易平衡或者風險回報率,而是因為美元是全球儲備的貨幣工具。
這時就出現了一種情況:
當美國的經濟規模相比世界其他地區都大時,美國就能維持這一平衡。
這里的“平衡”是指,美國無需出口過多商品,即便美國貿易一直是逆差,也能實現美元強勢,實現貿易平衡,因為世界對于美元具有強大需求。
講白了,美國本質上出口的不是商品,而是貨幣和美債。
其他國家買美國多的也不是美國貨,而是美債。
美債,就是美國最大的“出口商品”。
并且,通過“出口美債”,美國即便貿易逆差巨大,還是能維持平衡。
可是當中國崛起,并且中國帶動全球化,讓世界各國都不斷發展后,美國經濟規模占世界的總量就在不斷下降,這一平衡也會被打破。
上世紀二戰剛結束時,美國GDP占世界GDP總量的60%,馬歇爾計劃執行后,慢慢減少到40%
而到了21世紀,中國崛起后,美國GDP最低時只占世界總量的21%
美國經濟規模,占世界比例的腰斬,直接導致美國財政出現巨額經常賬赤字。
用大白話講就是,美國“賣不動”了
由于美國出口的本質是出口美元和美債,所以當美國經濟規模占世界比例過小時,就會出現各國不斷購入美債和美元,而美國就不斷賣出的“惡性循環”。
以前美國經濟規模大,其他國家規模小,對美元資產的需求,美國撐得住。
可如今美國經濟規模占比腰斬,可全球對美元資產的需求還是很高,這就會不斷推高美元匯率,使其長期遠高于平衡國際貿易所需的水平。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據,全球官方外匯儲備約為12萬億美元,其中約60%以美元計價——實際上,美元的儲備持有量要高得多,因為準官方和非官方實體也持有美元資產作為儲備。
而美國過多“賣出”美債,導致美國赤字成為天文數字,美元不斷升值,一直處于強勢地位,導致美國實體制造業萎縮,商品出口毫無競爭力。
這情況不斷惡化,慢慢的美國就會來到一個臨界點,學界也稱之為“特里芬兩難”。
用大白話講就是再這樣下去,美國要崩,要完,這個模型已經處于崩潰的臨界點,美國的債務積累到一個不可持續的水平,最終破壞美元“世界貨幣”的地位。
但問題在于,美國騎虎難下。
特別是俄烏戰爭后,美國更騎虎難下。
首先世界上不存在一個可以取代美元的工具,大家曾期待于人民幣,但人民幣存在無法自由兌換等硬傷,一直限制人民幣成為全球貨幣的可能。
至于歐元雖然可以自由兌換,但歐盟銀行市場比美國更分散,且歐盟占全球GDP比例,下降的比美國還要快。
特別是俄烏戰爭后,歐元基本已經告別“成為取代美元的”儲備貨幣的可能
人民幣和歐元都不行,反過來又進一步推高美元。
為何黃金價格一路高漲,背后的根源性邏輯就在于,美元處于崩潰臨界點,但取代美元的貨幣又不存在,當全球金融在這一極不穩定的背景下運行時,只能尋求黃金做支撐。
這也就說明了,為什么黃金價格短期內不可能下來。
而特朗普如果不想讓美元崩潰,就必須發動貿易戰,就必須把上面所說的“美元與貿易”的平衡模型給修復。
美元不能那么強勢(但要維持美元霸權),美國赤字要降低,美國貿易逆差要解決,美國制造業要復興,靠的就是關稅戰。
此時特朗普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單邊主義,一條多邊主義。
單邊,就是單干,仗著美國對世界任何單一國家,都有強勢地位,逼迫其他國家一個個屈服,單方面接受美國的《不平等條約》
多邊,就是仿照日本“廣場協議”模式,廣場協議就是一次協商好的,美元對日本、英國、法國、西德等國家的,一次有序貶值。
單邊解決,好處是策略靈活,收益大,壞處是波動強,風險高。
多邊解決,好處是波動小,風險小,但因為要說服其他貿易伙伴配合,就會限制收益規模。
就目前來看,特朗普選擇的顯然是報告里的“單邊解決”,特朗普希望世界各國,一個一個和美國談,而不是抱團。
并且當其他國家在和美國單獨談判時,談判的焦點除了在關稅外,更在貨幣匯率上。
關稅,只是特朗普開啟談判的手段,特朗普的真正目的,是要通過“關稅恐嚇”,脅迫世界各國幫美國一起精確控制美元匯率,同時逼迫各國到美國去設廠。
基于這項控制手段有如走鋼絲般“危險而精細”,所以漸進策略是關鍵,特朗普需要不斷制造“關稅恐慌”。
通過“是否加征、何時加征、加征多少”的不確定性制造對手心理壓力,增強談判籌碼。
比如針對中國,設置按月遞增2%關稅的警告,直至整體關稅達到60%
通過這種不斷遞增的關稅,逼迫中國在人民幣匯率,知識產權保護,市場準入等方面做出讓步
此外開啟全球性“對等關稅”,對世界各國開打貿易戰也是必要的手段。
但在“全球性關稅戰下”,美國需要設置關稅分級標準,以區別不同國家。
美國關稅分級到底怎么分,標準就看以下幾點:
1,該國是否存在匯率操控的歷史
2,該國是否給予美企對等市場準入
3,該國是否尊重美國知識產權
4,該國是否協助中國出口商避稅
5,該國是否足額繳納北約費用
6,該國是否投票支持中俄伊
7,該國是否支持美國安全行動
8,該國是否包庇過美國敵人
9,該國是否經常在國際場合發表反美言論
美國將用以上標準,來把世界各國分成三等,“友好、中立、敵對”,并且參照分的等級,為各國制定最高關稅懲罰。
簡單講就是,對美國越友好的國家,關稅懲罰上限越低,反之越反美的國家,關稅懲罰上限越高,可能是100%甚至200%
報告指出,特朗普一定會這么做,因為該關稅分級,是特朗普主義里“國家安全與貿易一體理念”的體現。
而在將各國“關稅懲罰”分級后,針對控制匯率的操縱將更精細,特朗普需要在某個十分精確的時間點,拉動大多數主要貨幣升值,以反映美元貶值。
廣場協議時,美國國債與GDP比例僅為40%,而今超過100%,這會讓其他國家害怕和擔憂,從而不愿配合美國貶值美元。
為了消除他國這一擔憂,特朗普必須將“保護傘概念”加入匯率操控行動。
具體來說就是:
1,保護傘作為公共產品,傘下國家必須購買美債資助
2,保護傘屬于資本品,購買國應主要購買百年債券(百年債),而非短債融資
3,保護傘下國家,需要將“美債短債”,置換為百年長債,如果不置換將遭到關稅懲罰
特朗普將逼迫世界主要經濟體購買“美國百年長債”,或者逼迫將“短債置換為長債”的方法,減輕美國償債壓力,降低美國因債務過高而崩潰的風險。
而除了“百年債”計劃外,各保護傘下的國家,都必須按照美國的意思拋售美元,以推升本幣升值。
如果有些國家不愿意這么做,不愿意購買或置換“百年長債”,那特朗普可以切實的削弱該國的“防務承諾”。
比如減少美國武器提供,減少美國情報支持,甚至減少美國士兵駐扎。
相信這種威脅將對日本、韓國、歐盟等國家,以及“臺灣地區”特別有效。
特朗普將弄出一份類似于“廣場協議”的,廣泛性美元匯率協議,而與廣場協議不同的是,特朗普將一個個單獨讓對向國妥協,而非各國一起坐下來談。
簽署地很可能是在海湖莊園,簽署《海湖協議》
協議核心目標是:
1,弱勢美元,促進美國制造業與需求回流
2,短債置換為長債,降低美國金融市場在關稅戰時的動蕩
3,相關的一系列利率風險,將從美國納稅人轉嫁給外國納稅人
但這背后美國也可能將付出“明確安全承諾”的代價。
比如朝韓如有危機,美國必須出戰,歐洲再有戰爭,美國必須派兵等非常明確的安全保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美國有著模糊的安全保障空間。
這一整套體系如果真的搭建完成,其影響力不亞于上世紀創立的“布雷頓森林體系”,是一次對全球性的貿易體系和金融體系的重塑。
不過,這上面的一切都是紙上理論,真要推行到實際的執行層面一定會面臨多種多樣的問題
而其中一個大問題是,在如今世界右翼風潮成為主流的背景下,美國的統治力還剩多少?
美國已不是冷戰時候的美國,更不是蘇聯解體后的美國,今天的美國和上世紀比,明顯出了大問題。
加之加拿大、德國、意大利等都紛紛上臺強硬領導人,他們不可能輕易向美國屈服,特朗普的基于“關稅威逼”的計劃可能很難執行。
美國要逼迫他們屈服,他們就會團結起來一起反抗美國。
而在東亞,日本、韓國、臺灣地區,這些地方還能榨出多少油水,要畫上一個大大問號。
畢竟不光要購買美國的“百年債”,還要把短債置換成“百年債”,更要配合美國操縱匯率,每一條都是傷筋動骨的。
他們真會砍下自己的骨頭,去給美國人熬湯喝嗎?
這些人對美國的服從性,真就那么強嗎?
那在報告的最后,有這么一句總結的話:
可以看到,確實存在一條讓美國受益的全球體系重構路徑,但這條路如履薄冰,并不好走,美國需要精密規劃、精準執行并嚴防副作用才行,稍有不慎,美國就可能面對本世紀最嚴重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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