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說:那段諷刺的孽情
深夜,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將整個房間緊緊包裹。蘇文文在睡夢中不安地扭動著身軀,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嘴里不時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突然,她的身子狠狠一顫,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宋志遠被蘇文文的動靜吵醒,他伸手拍了拍蘇文文的臉,輕聲呼喚:“文文,怎么了?睡覺一直亂喊亂晃的。是不是還在想白天發生的事情啊?” 蘇文文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還殘留著夢境帶來的恐懼與迷茫。她定了定神,看著宋志遠,抬手撫上他的手,靜靜地凝視了他幾秒。就在宋志遠疑惑地回望著她時,蘇文文低下頭,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宋志遠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迅速把手甩開,滿臉惱怒地質問:“你發什么瘋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咬人?” 蘇文文低哼了兩聲,想起剛才那個可怕的噩夢,眼眶泛紅,用力瞪著宋志遠說:“在夢里,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宋志遠聽她這么說,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蘇文文的頭,教訓道:“你呀,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凈做些稀奇古怪的夢。你要知道,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我對你這么好,你還不知足?上哪兒再去找我這么好的男人啊。” 被宋志遠數落了幾句,蘇文文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畢竟只是個夢,又不是真的,她總不能拿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責怪他吧。
蘇文文暗自嘆了口氣,心想自己最近可能真是精神太緊張了,全都是被公司那個女同事劉英給折騰的。宋志遠見蘇文文情緒平靜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問道:“白天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為什么要動手打劉英呢?” 本來不想提起白天的事,可既然宋志遠主動問了,蘇文文的心情瞬間又變得糟糕起來。
她皺著眉頭,氣憤地說:“劉英總是在背地里說我壞話,還無中生有,說我和梁經理有染。這話要是換你聽了,你能不生氣嗎?我動手都算輕的,下次她再敢亂說,我非撕爛她的嘴不可!” 宋志遠見蘇文文惡狠狠地攥著拳頭,既好氣又好笑,他伸手一把將蘇文文的拳頭握在自己掌心里。房間里沒有開燈,漆黑一片,蘇文文很不喜歡這種在黑暗中被完全掌控的感覺。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不滿地說:“哎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就沒點表示?劉英又和你不熟,你干嘛總幫著她說話呢。”
白天的場景在蘇文文腦海中清晰浮現。當時,她和宋志遠一起在商場逛街,走到男裝店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劉英。劉英和另一個女同事站在一旁,說話聲音很大。蘇文文清楚地聽到劉英又在背后嚼她舌根,尤其是當劉英對那個女同事繪聲繪色地描述她和梁經理有染時,蘇文文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腦門,想都沒想就沖過去,“啪”的一聲,狠狠地摑了劉英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得太突然,直接把劉英打懵了。幾秒鐘后,劉英反應過來,頓時暴跳如雷,她伸出手就朝蘇文文的頭發抓去,想要把這一巴掌還回來。好在宋志遠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地橫過身子,擋在了蘇文文身前。劉英那充滿恨意的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宋志遠的肩膀上。
宋志遠這英雄救美的舉動,讓蘇文文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朝宋志遠豎起大拇指,夸贊道:“老公,愛你喲!謝謝老公挺身而出!” 這話一出口,對面的劉英更是氣得七竅生煙,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劉英徹底被激怒了,她揮舞著拳頭,朝著保護蘇文文的宋志遠砸去。然而,拳頭打在宋志遠身上,痛的卻是她自己的手,這讓劉英更加抓狂。
宋志遠站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顯得十分尷尬。最后還是蘇文文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蘇文文安慰宋志遠說:“親愛的,這點小事我能解決,你別管了。” 宋志遠點了點頭,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擔憂。
此時的劉英已經忍無可忍,她滿臉怒容,沖著蘇文文怒吼道:“蘇文文,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家里明明有男人,還在公司里胡亂勾搭別人。你以為梁經理真的會喜歡你嗎?你簡直是白日做夢!” 蘇文文心里清楚,劉英喜歡公司的梁經理。梁經理年輕有為,有錢有顏又有能力,這樣的男人,換做哪個女人不心動呢?可是,劉英既然知道自己已經結婚,為什么還要這么擔心她會和自己搶梁經理呢?就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真是可笑至極。
蘇文文平日里最看不慣這種在別人背后耍陰謀詭計的人。她覺得劉英有本事就大大方方地去追求梁經理,把一肚子壞水都往自己這兒潑,算什么能耐?簡直是既愚蠢又可惡。想到劉英平時針對自己做的那些數不清的缺德事,蘇文文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她毫不示弱,嘲諷地奚落道:“劉英,你嫉妒也要有個限度。別把你的無知當利劍,你以為在我背后搞些小動作,梁經理就能看上你了?簡直是笑話!”
蘇文文把這些話毫不留情地扔還給劉英,就是要讓她嘗嘗被人鄙視的滋味。誰知道,劉英聽了這些話后,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突然沉默不語了。蘇文文以為自己的話傷到了她,便想著見好就收,拉著宋志遠準備離開。可劉英卻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她,她趁蘇文文轉身的時候,從旁邊抄起一把鋼衣叉,惡狠狠地朝著蘇文文的背上撲了過來。蘇文文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覺后背一陣劇痛,疼得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宋志遠被劉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等他反應過來后,連忙上前,一把從劉英手中奪過衣叉,大聲怒斥道:“住手!有話好好說,這里有監控呢,你還敢當眾打人?是不是想進警察局!” 蘇文文背上的疼痛隨著宋志遠的喝斥聲慢慢減輕。劉英見蘇文文沒有再反抗,以為她被自己打怕了,便氣勢洶洶地抬手指著蘇文文,惡狠狠地威脅道:“蘇文文,以后你再敢瞧不起我,我可不會像今天這樣輕易饒過你!哼!” 說完,劉英和她一起來的女同事,大搖大擺地從店里走了出去。
蘇文文本來想報警,一定要讓劉英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至少得讓她長個記性。可就在這時,宋志遠突然拉住了她,勸說道:“別把事情鬧大了,以后你們還要在公司里共事呢,忍一忍吧。” 宋志遠向來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他性格溫和,與鄰里之間的關系都特別融洽。哪怕在外面吃了虧,他也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當初蘇文文就是看中了他溫和有禮、平易近人的性格,才答應嫁給他。
可如今,蘇文文卻覺得宋志遠的性子是不是太軟弱了些。要是以后碰上特別兇悍不講理的人,豈不是只有吃虧受傷的份?不過今天這一場鬧劇,確實讓她身心俱疲。她本來也沒想和劉英正面沖突,可劉英實在是太蠻不講理、囂張跋扈了,她才忍不住動手打了她一巴掌。這下可好,徹底把劉英對她的仇恨激化了,想想就覺得心煩意亂。
或許是白天的事情給蘇文文帶來了太大的情緒沖擊,這一夜,她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夢里,劉英和宋志遠的身影交織在一起,不斷地折磨著她。次日清晨,蘇文文醒來時,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疼得厲害。她強撐著起身,走到陽臺上做了一會兒早操,可還是頭暈得不行。她既不能吹冷風,也受不了一點涼。無奈之下,她只好回到屋里,加了件厚厚的外套,又喝了杯熱水,這才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
早上八點,蘇文文準備去公司上班。出門前,宋志遠囑咐她:“晚上下班別走路回家了,我來接你。” 蘇文文笑著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吧,走路也就十幾分鐘,就當鍛煉身體了。而且我每天步行回家,都已經習慣了。你真不用來接我,早點回家做飯吧。” 宋志遠想了想,還是堅持道:“不行,還是我來接你吧。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實在不放心。”
蘇文文心里一暖,她伸手摸了摸宋志遠的臉,感動地說:“沒事的,劉英雖然有點瘋,但她還不至于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怎么樣。更何況梁經理還在公司呢,她就算為了自己的形象,也會有所收斂的。” 而且蘇文文心里也清楚,她并不怕劉英。如果劉英還敢再來招惹她,她就把劉英對她做過的那些丑事,全都公之于眾。她把劉英在背后搞小動作、潑她臟水的證據,以及那些惡言惡語的短信,都一一截圖保存了下來。到時候,只要把這些證據發到公司群里,讓大家都看看劉英是個什么樣的人,看她還有什么臉面留在公司。
蘇文文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來她和劉英是可以和睦相處的,可劉英非要把她當成假想敵,處處找機會與她作對,打壓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到了公司后,蘇文文一直提心吊膽,以為劉英又會找各種各樣的機會來整她。可一直到傍晚快下班的時候,她都沒見到劉英的人影。她忍不住向其他同事打聽,這才得知,劉英上個星期就遞了辭職報告,從今天起,就不來公司上班了。
聽到這個消息,蘇文文十分驚訝。她心想,劉英怎么突然就辭職了呢?她不是一直留在公司,處心積慮地制造機會,想要引起梁經理的注意,等著梁經理愛上她嗎?難道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梁經理真的愛上她了?想到這個可能性,蘇文文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劉英昨天態度那么囂張,原來私底下已經和梁經理有了什么進展嗎?當然,這只是她的初步猜測,她也不敢確定這件事的真假。
下班后,蘇文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找同事八卦起來。她問:“梁經理是不是有對象了?劉英為什么突然辭職啊?” 好幾個同事都紛紛搖頭,說:“梁經理每天就知道埋頭工作,性格又死板又嚴謹,一點女人緣都沒有,怎么可能有對象呢。至于劉英嘛,大家都猜她是不是回老家結婚去了。上個星期劉英辭職的時候,和大家說家里給她找了一門婚事,對方條件挺不錯的,為人溫和體貼,特別紳士。”
蘇文文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她能肯定劉英是非常喜歡梁經理的,不可能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也許劉英是故意編造這樣的謊話,讓大家這么認為。可她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蘇文文絞盡腦汁,卻怎么也想不通。如今劉英已經離開了公司,蘇文文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以后不要再和劉英有任何交集。不管怎么樣,畢竟同事一場,她還是真心祝福劉英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件事漸漸在蘇文文的心里平息下來,她也慢慢不再想起劉英。可突然有一天,劉英給她發來一條奇怪的短信。短信內容是:“想不想知道我的新目標新對象是誰?相信你知道后,一定會后悔之前打我那巴掌。” 這條短信充滿了威脅和警告的意味,蘇文文看完后,心里十分疑惑,她不明白劉英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給她發這么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
蘇文文其實對劉英的近況一點興趣都沒有,不管她的新目標是誰,都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她實在不想再和劉英有任何牽扯,于是讀完短信后,她沒有回復,直接刪掉了。可沒過一會兒,劉英又發來了一張照片。蘇文文打開一看,照片上的人竟然有點像宋志遠。她頓時嚇了一跳,立即點開放大,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沒錯,就是宋志遠坐在公園長椅上的照片,他手里捧著一束鮮花,眼睛望著左側,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
蘇文文和宋志遠結婚快四年了,這四年來,她從來沒有收到過宋志遠送的鮮花。因為宋志遠知道她對鮮花過敏,所以從來不會買花給她。那么問題來了,宋志遠手中的這束鮮花,到底是要送給誰呢?總不可能是送給男人吧。照片是劉英發來的,難道…… 想到這里,蘇文文只覺得渾身一陣發冷,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之前做過那樣的噩夢,可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啊,怎么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老公怎么會…… 也許劉英是不甘心就這么離開,想要報復自己,所以才自編自導了這么一場戲。自己可不能被她輕易帶進溝里。蘇文文努力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不能僅憑一張照片,就輕易懷疑老公對自己的感情。她應該相信宋志遠,至少在沒有弄清事實真相之前,不能讓自己胡思亂想,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蘇文文越想越氣,劉英這個壞女人,怎么能做出這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呢?她自己也是個女人,將來也會結婚生子,也會渴望和自己深愛的男人白頭偕老、幸福一生。
假如她遇到了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又會作何感想呢?一個人如果連最基本的道德廉恥都沒有了,還配稱之為人嗎?蘇文文真想立刻把劉英抓過來,狠狠地審問她,讓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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