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天下第一閣靈妖閣閣主祝之馭，有一位雙腿癱瘓的殘妻。
百年來，他為她尋遍珍寶，呵護備至。
余鹿也一直以為祝之馭愛她入骨，直到她親眼所見自己的夫君抱著美貌劍靈，深情款款。
“仇家都以為我那瘸腿妻子是我的軟肋，她成了眼中釘，便沒人會傷害你。”
那天，余鹿第一次召喚出百年未見的系統。
“系統，我選擇更換任務目標，放棄攻略祝之馭，重回修真界。”
同一時間，整個修真界都在傳言——
“百年前銷聲匿跡的那位天道榜第一回來了！”
……
天下第一交易閣，靈妖閣。
余鹿坐在輪椅上，看著堂下一群人正在為一只靈獸火鳳叫破身家。
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不久前她去尋祝之馭時，無意看見的一幕——
她的夫君祝之馭，抱著他的劍靈吻得難舍難分，連她的出現都未察覺。
她倉皇離開時，親耳聽到祝之馭寵溺說：“歸晚，如今我成了天下第一閣的閣主，往后就能保你榮華富貴，平安順遂。”
那劍靈問：“那你的妻子呢？”
祝之馭說得云淡風輕：“這些年我仇家無數，我總得找個擋箭牌來假裝我愛的人，你才能平安無恙。”
余鹿這才知道，原來祝之馭對她的好，全都是假象。
祝之馭常年與佩劍形影不離，不是因為念舊，而是他的心上人住在里面……
“鹿兒？你今日怎么獨自出來了？”
忽地，一聲呼喚讓余鹿回過神。
就見祝之馭遠遠走來，身后的一群修仙者聞聲看來，議論紛紛。
“閣主真是把閣主夫人放在心尖尖上，連椅子都如此豪華。”
“你不知道了吧，就閣主夫人那輪椅，都花費千萬兩高階靈石打造，用的都是蛟龍骨九尾皮！”
余鹿聽在耳里，心臟卻被一只無形大手攥緊，喘息不得。
眾人皆以為，天下第一閣靈妖閣閣主祝之馭，愛慘了他的殘妻余鹿，恨不得把這世間最好的給她。
可真相確是天差地別……
祝之馭見余鹿沒回答，眉頭緊鎖。
“鹿兒，是不是腿又疼了？”
余鹿看著自己的腿，搖了搖頭：“無事，許是有些累了。”
這雙腿平日完全沒知覺，但是每到月圓時，卻像是被萬蟻食髓。
“我送你回去休息。”祝之馭接過輪椅，送她回了屋。
屋內，祝之馭拉著她冰涼的手，溫柔詢問：“鹿兒，你今日看著不開心，是有心事？”
余鹿一愣，這百年間，祝之馭早就摸清了她的性子。
她緊緊盯著祝之馭的眼眸，試問：“之馭，百年前你發誓只有我一人，可還作數？”
祝之馭一愣，隨后回答得決絕：“絕無戲言。”
余鹿又問：“那我想要的東西，你會給我嗎？”
“鹿兒但說無妨，你永遠值得世間最好的。”祝之馭沒有猶豫。
余鹿沉默半晌，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要東西。
“我想要你腰間的那把劍。”
語落，她顯然感覺到身前人一僵，隨后祝之馭才開口。
“鹿兒，我這劍平平無奇，我怎么送的出手，若你想要劍，就算是軒轅家的軒轅劍，我也能為你弄來。”
余鹿壓下心中苦澀，啞聲道：“不了，我拿著再好的劍也沒用，還徒增事端。”
在她意料之中，他不會給。
“今日還有幾場拍賣會，你還是去看看情況吧，不用在意我。”
祝之馭看到她眼中的疲憊，無奈道：“好，你好好休息。”
“明日就是十年一次的深淵界門開啟，我一定會為你找到靈藥治好你的腿。”
話落，祝之馭在余鹿額頭落下一吻，經直起身離開。
余鹿看著祝之馭離開，一瞬紅了眼。
數年前，他們二人曾被仇家追殺，她受傷時祝之馭滿眼心疼。
后來祝之馭努力修煉，成了九洲大陸第一修士，第一時間就是為她報仇。
他對她太好，以至于她自己都信了這么多年。
可現在……余鹿松開攥緊的手，看著掌心道道紅痕，苦笑著在心里呼喚。
“系統？”
下一瞬，她的腦海里面響起一道許久未曾聽過的機械電子音。
宿主，您有什么指示？
無人知曉，百年前，余鹿離飛升成神只有一步之遙。
最后關頭，卻遭奸人算計，差點走火入魔。
是祝之馭救了她，他自己卻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那時，系統突然出現：宿主，我幫您救他，作為交易，您需要完成發布我的任務。
有兩個任務可供您選擇，一：是選擇壓下修為攻略祝之馭，二：是選擇飛升。
余鹿當時覺得自己的確虧欠祝之馭，于是毅然選擇了留下來贖罪，攻略祝之馭。
她的腿，正是因為修為太高，被系統強行壓下而被迫廢掉。
再后來，兩人在相處中互生情愫，許下終身的誓言。
他們相識百年，第一年祝之馭對她的好感就達到了99。
可這最后的一點好感度，她等了九十九年，久到因為系統不再播報進度，她都快忘記了系統的存在。
今天她才知道真相，是因為祝之馭心中最愛的一直都另有其人。
余鹿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決。
“系統，我選擇更換任務目標，放棄攻略祝之馭，重回修真界。”
當初的救命之恩，她早就還清了。
系統沉默了一瞬才出聲：好的，宿主，您的請求已更換……
七日內，宿主的修為將會漸漸恢復，雙腿也會在第七天復原。
但因您未完成之前的任務，這七日內，宿主將會強制體驗到人性的極惡，以而斬斷七情六欲，祝您飛升成功。

系統說完，便消失在她的腦海里。
余鹿一愣，人性之惡……
沒來得及細想，下一瞬，余鹿明顯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在自己身上游走，帶來了充盈的力量。
這一夜，祝之馭沒有回來。
余鹿為與體內靈氣融合，亦一夜無眠。
第二日，祝之馭回來時，欣喜地將一個泛著金光的靈植交給她。
“鹿兒，這次秘境中有百年難得一見的金蘭芝，我為你取來了，待七七四十九天以后練成丹藥，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余鹿不語，她根本不需要靈藥，等待第七日時，雙腿便會痊愈。
她看向祝之馭身后的那個人，問他：“她是？”
其實她認得，正是那日和祝之馭相擁的女子，他的劍靈。
她確實生的漂亮，難怪祝之馭寧愿背叛隱瞞自己，也要將她保護的很好。
祝之馭也隨著余鹿的視線看去，輕聲解釋。
“鹿兒，這是我的劍靈，靈歸晚，她已修煉人形。”
“這些年你為了幫我管理靈妖閣，勞心費神，讓她來替你分擔些，你也能輕松些。”
余鹿聞言一愣，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刺入。
替她分擔要事？還是替代她的位置？
靈歸晚向余鹿行禮：“閣主夫人，往后有什么事，吩咐歸晚就行。”
余鹿看著祝之馭，發現他看著靈歸晚時，眼眸不自覺的溫和。
余鹿心中自嘲，不再多說：“好。”
祝之馭笑得溫柔：“鹿兒，我先帶歸晚去閣中了解一下事項，晚些時辰為你熬藥。”
余鹿點點頭，目送兩人走遠。
這些年，為了給她治腿養身體，祝之馭每天都會給她熬藥。
因為不想讓祝之馭失望，所以余鹿哪怕知道是無用功，也一直沒有戳破。
晚些時分，祝之馭端著一碗藥回來了。
“鹿兒，把這個藥趁熱喝了，涼了會更苦。”
余鹿看著這藥，和往常一樣又黑又苦，此刻，她卻皺眉：“之馭，這里面可是加了月下草？”
月下草有令人昏睡的作用，往往用來制做迷藥。
祝之馭一愣，拉著她的手，面色如常地點頭：“對，只加了幾片葉子，想讓你休息的更好。”
他的神色過分坦蕩，讓余鹿也不由冷笑。
她到底什么都沒說，全數喝下。
月下草的藥效，對她造不成影響，只要不是毒藥，她就陪他再演上幾日。
祝之馭從她手中接過藥碗時，余鹿忽的開口。
“之馭，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別人，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話落，她感覺到祝之馭身體一僵，拉著她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鹿兒，我從始至終心悅的只有你。”
“若有虛假，就讓天道劈了我這雙腿還你！”
余鹿心一緊，看向祝之馭的眼眸，卻看不到他說謊的半點影子。
她笑道：“要是你騙我，日后我親自廢了你這腿怎么樣？”
祝之馭溫柔將她摟在懷里，只當她在說笑。
“好，到時候我自讓你處理。”
余鹿沒再說話，合上眼睛假寐。
屋內寂靜了半晌，她聽見祝之馭輕聲試探：“鹿兒？”
祝之馭又喚了幾聲，余鹿沒回應，他便松開了抱著她的手。
就聽祝之馭輕嘆一聲，喃喃自語：“鹿兒，反正你的腿沒有知覺，也不會痛，不如先將腿骨借給歸晚淬煉劍身……”
余鹿心一震，祝之馭竟然想擅自奪去她的腿骨！
隨后，她感受到被褥被拉開，一片冰涼抵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余鹿忍無可忍，驟然睜開了眼：“祝之馭，你要做什么？”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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