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曹旭
心里面很亂,在狹小的車內調整好思路,穩定住情緒。看窗外蒼蒼郁郁,是街道一側的帶狀景區。陽光照耀之下,有暖暖的車內溫度,看到有風吹過來,像是求什么生長一樣,就是求欲與風的交合。何止是這城內的風景帶,再往東走,進入鄢陵地界的陳化店境域,撲入心覺的是更為廣闊的田野和滿地的花木,也正是盼望的光榮,渴望著水,屢屢陣陣不斷的風的到來。
附近的鳥兒知道這些田野和樹林的神奇,在樹叢那些高大的喬木上筑巢,有個百丈之遠,亦有十里之距的,更有相近三丈的,兩家都是同一血脈,同一心神。和此春光春風,媚水嬌林為伍。在高高的地方,俯視著路上行駛的人類,和家人一起沐浴著春光暖風,而在清晨和黃昏時飛來去往,探親訪友,覓食尋物,話桑麻,談稼穡一樣的田居生活,不,巢居安生。
再往里走,進入到陳化店的鄉村,進不同的園子,看里面的樹木,處處無人煙,卻又處處是人工的影子和腳印手印。漸有人呼吸的地域,還是有村莊的田野,而且在一個小鎮停車之時,是鄢陵、許昌、長葛三地交界的地方,其春和天青,人蔬木繁苗,不見任何優媚女子或者端莊婦人,不見任何浪子頑童,這皆為人間最為淳樸的所在。但真的是淳樸么?其遠村近肆,是否一樣遮蔽著骯臟和腥穢?隱藏著病痛和死亡?這是令人觸目驚心的事情。
還是說我想識的朋友吧。其一個得肝病去了,和誰誰一般,只是綽號“鐵嘴”,生前相當能說話的。到醫院看他的時候,他蹣跚著去洗手間,走廊外透著不亮的光,和他那喃喃自語樣的聲音,一樣的灰色,卻又不太像;而同樣命運的發小,晚期之時,說話的聲音高出一截,亮出幾點,其之間的自卑和自我解脫的語言,斷了不少的尾,卻不好意思問他個究竟。
然后,不久,另一個發小也查出肝病,所謂肝癌,原發性的肝癌。這樣的事情不宜多說,家人提醒的那樣,不要隨意說別人的病況,那是對其尊嚴的輕蔑或者小小的得意。但與他不識或不熟識的表弟和同學,我說了那些的情況。這樣,有人就說在中心醫院見到表弟,表弟說我表姐車災,所以來看表姐。據我的分析,那是托詞,他是有乙肝病的,去年查出其器官有豆狀顆粒,說是看表姐,實際是去復查身體去了。對死的恐懼或者說擔憂,較之他人,他會重一些,還因為期間,他的電話也關掉了,更倍添了我的推測。
比他也許更不幸的,或者說是早解脫的同學和朋友。身體很壯實的朋友,早晨游泳時,暈倒在野外的池塘邊上,也幸虧有泳友識病,及時救護,卻落下個全身癱瘓,一把輪椅,推在我下班途中,可以見到他們夫婦的背影,無言相對,我躲閃的離開,越過行道樹,在眾行人的上空,在遠處高樓的縫隙之間,是如血的殘陽,沒有一點兒的陰霾。
和那個同學見面,是在夜晚的水晶棺里,化妝師給他修面,劃破了臉,未死的新紅的血,一直往外浸淌,在他蒼白的臉上,擦不掉抹不完一樣,盡管那時他的靈魂,也許還寄予其肉身,也能聽到那個并不端莊的婦人在痛哭;同伴在說,但終歸是進入空域了。距離陳化店不遠,同樣的郊區;蒼蒼茫茫,凄凄惶惶;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那些陵園。
☆ 本文作者簡介:曹旭,河南省許昌市魏都區教師進修學校干部,筆名陳草旭變,近年來有數百篇散文、小說見散文在線、紅袖添香、古榕樹下、凱迪社區等文學網站,合著有人物傳記《那年的燭光》。
原創文章,未經允許不得轉載
編輯:易書生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