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這是您要的春香牌口紅,200元一套。”
平壤光復百貨的玻璃柜臺前,朝鮮售貨員用綢布仔細擦拭著化妝品禮盒。我望著標價牌愣神——這支相當于普通工人半月工資的口紅,此刻正被一位穿呢子大衣的朝鮮女士爽快買下。她胸前的金日成徽章熠熠生輝,挎著的鱷魚皮包里露出最新款“平壤2423”手機的銀灰色邊角。
“在朝鮮,月入千元就是‘移動的豪宅’。”導游小崔晃了晃她的工資袋,里面裝著剛領到的680元人民幣。這個畢業于平壤外國語大學的26歲姑娘,收入已是普通工人的兩倍多
。當我們穿越凱旋門廣場時,她指著騎自行車的人群說:“他們每月掙300元左右,但可比你們北上廣月入三萬的人瀟灑多了。”
這話并非虛言。在平壤地鐵站,我目睹了令國內“打工人”震撼的場景:早晨八點的閘機口,上班族們從容地掏出配給卡刷卡進站,單程票價僅5分錢
。而在深圳需要排隊兩小時才能掛上的專家號,在這里的醫院只需出示公民證就能免費就診
走進普通朝鮮家庭,會看見墻上的“三件套”——糧本、副食券、工業券。每月20斤大米、1斤豬肉、10個雞蛋的配給,讓主婦們能像玩俄羅斯方塊般精準規劃餐桌
。在統一大街國營商店,戴白手套的售貨員正用算盤結算:5斤白菜0.8元,1斤土豆0.5元,拿著糧券的顧客幾乎不用掏現金
這種計劃經濟下的精打細算,在開城工業園呈現另一番景象。流水線上的女工李善玉月薪850元,她掏出記賬本給我看:每月存500元,給讀大學的弟弟買參考書花100元,剩下的250元竟能買兩套時裝——“我們廠自產的化纖連衣裙,才80元一條”
跨越鴨綠江的“奢侈品”
夜幕下的未來科學家大街,涉外商店櫥窗里的iPhone15標價2萬元,引得朝鮮青年駐足圍觀。而在僅對本地人開放的國營商店,同等配置的“平壤2423”手機僅售1200元
。這種“一城兩價”的魔幻現實,恰是朝鮮抵御美帝經濟封鎖的生存策略——用內循環保障民生,用外循環換取外匯
在檜倉郡志愿軍烈士陵園,守墓人老金給我算了筆賬:美國制裁導致朝鮮汽油價格飆升至15元/升,是中國的三倍。“但我們有‘千里馬速度’!”他驕傲地指向田埂上的木制風車,“沒有聯合國的化肥,我們就用農家肥種出畝產800斤的水稻。”
中朝友誼的煙火注腳
“嘗嘗我們自釀的米酒!”在妙香山的農家樂,朝鮮大娘用印著“抗美援朝”字樣的搪瓷缸給我倒酒。當她聽說我們來自丹東,立刻翻出珍藏的老照片——1951年,她父親作為擔架隊員,用同樣的搪瓷缸給志愿軍傷員喂水
這種血脈相連的情誼,在平壤地鐵里化作暖流。當我的手機不慎滑落,三位朝鮮學生竟追了兩站路送回。他們指著手機殼上的五星紅旗圖案,用生硬的中文說:“中國!朋友!”
臨別前一晚,小崔帶我們登上主體思想塔。俯瞰平壤萬家燈火,她忽然問道:“你知道為什么朝鮮人月薪500元卻比美國人月薪5000美元幸福嗎?”
答案藏在次日清晨的菜市場里:賣泡菜的大嬸用多找的零錢追出半條街;小學生把拾到的錢包交給戴紅袖章的糾察隊員;新婚夫婦在分配到的30平米公寓里,用中國捐贈的彩電收看《紅樓夢》......這些畫面,與紐約地鐵里蜷縮的流浪漢形成刺眼對比
回國后收到小崔的郵件,照片里她穿著我們送的漢服,背后是平壤新落成的科學家公寓。“用你們教的直播帶貨,我幫鄉親們賣出了1000斤蘋果!”隨信附贈的蘋果干,包裝袋上印著中朝雙語標語:“自力更生,氣死美帝!”
這種帶著硝煙味的幽默,恰是朝鮮人民最樸實的抗爭哲學。當我們在物欲中迷失時,不妨看看鴨綠江對岸——那里的人們用300元月薪,活出了不被資本綁架的尊嚴。正如志愿軍老戰士在檜倉郡留下的那句話:“幸福不是搶來的,是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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