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 我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頭被繃帶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隱隱還能感覺到些許疼痛。
醫(yī)生說我沒什么事兒,只是皮外傷。 我按約定給司機(jī)師傅轉(zhuǎn)了一筆錢,便匆匆趕回馮家莊。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遠(yuǎn)處的赤穹山冒著滾滾黑煙,仿佛一頭憤怒的巨獸尚未平息。 村子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房屋倒塌,樹木燒焦,大地被厚厚的火山灰覆蓋,觸目所及盡是廢墟。 村長看到我快步迎上來。 “小沈啊!你是我們?nèi)迦说木让魅藚龋∵@錢還給你,還有這些吃的喝的,都是鄉(xiāng)親們的心意。” “以后等馮家村恢復(fù)好了,這就是你自己家,你什么時候來知會一聲,我讓全村給你擺席!” 他說著,一邊緊緊握住我的手,一邊把一大堆吃喝遞給我,眼里滿是感激。 突然,村長想起了什么,“你爺爺呢?他怎么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我懶得爭論,嘆了口氣,笑道:“看來你們倆還真是天作之合,一個關(guān)掉手機(jī)逃避現(xiàn)實(shí),一個胡攪蠻纏推卸責(zé)任。爺爺?shù)乃廊际悄銈冏宰髯允堋T趺矗F(xiàn)在還想把鍋甩給我?” 然而,就在這時,馮安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把水果刀,雙眼猩紅地朝我撲了過來。“沈一寧,就是你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我今天非要給你點(diǎn)教訓(xùn)!”他怒吼著揮舞刀刃。 “小心!”馮婷婷驚呼一聲,毫不猶豫地?fù)踉谖疑砬啊5度芯珳?zhǔn)地插入她的腹部,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她的衣服。 “婷婷……”馮安呆立原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悔恨。 馮婷婷踉蹌著抓住他的衣領(lǐng),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決絕,她反手奪過刀,用盡全力朝馮安刺去,一刀、兩刀、三刀……直到他癱倒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得如此迅速,竟來不及阻止。 警察很快趕到,將渾身是血的馮婷婷帶走。
臉上的鰓不斷顫抖,淤泥中無數(shù)哀嚎的頭顱滾滾而來,那怪物猙獰的嘶吼著。
被抓在手中的從瘦長怪影不斷掙扎,但卻始終無法掙脫。
突然,他突然停下了動作,空洞的眸子看向了那片猩紅。
下一刻。
四周開始浮現(xiàn)出大量的黑霧,一道瘦弱的身影在黑霧之中晃動著,那身影不高但威嚴(yán)極盛,明明只有一道影子,但卻好似周遭存在六道殘影,若隱若現(xiàn)。
他站在那里,身后好似有一道不可直視的大月降起,周遭的空氣都在這一刻變得稀薄了起來,雙臂垂落之間隱有雷霆孕育。
“哼!!!”那高大怪物冷哼了一聲,臉上的鰓開開合合。
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從它身上爆發(fā)開來,如狂風(fēng)過境,瞬息之間,黑霧連帶那瘦弱身影都一并被席卷散去。
“魘!你真是瘋了!”
“居然敢對我用這種手段!”它激動的嘶吼著,手上的力氣更大了幾分。
被它捏在手中的魘此刻脖子已經(jīng)扭曲變形,整個頭顱都在不規(guī)則的膨脹著,像是一個即將爆炸的氣球。
可一陣空洞的聲音卻詭異的響起。
“哈哈哈哈哈,眾一,你這個懦夫,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怕那個人類,你看啊,你內(nèi)心倒映出來的恐懼還是那個人類!”
“你就是個廢物,廢物,你和你的族群都是廢物,你有什么資格圈定食物!”
那空洞的聲音似是能挑動內(nèi)心最深的情緒。
被稱之為眾一的怪物,頓時大怒,眼中奔涌而出的淤泥變得更加洶涌。
它知道自己中了魘的手段,因此不愿再多說,只是手上的力度更重幾分,欲要將對方生生捏爆。
“非要自相殘殺么?”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眾一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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