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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見：卡佩王朝的司法改革

01

盡管中世紀的打仗，士兵都是不發(fā)薪的，他們的收入很大程度上來源于搶掠，但十字軍聲稱是解放圣地的，搶掠和奸污君士坦丁堡這等背叛教義的行徑，連他們自身也很難不感到羞恥。

禁止私藏財寶這一規(guī)定，算是實行了。威尼斯人把戰(zhàn)利品直接裝上了船，十字軍中被查出私藏戰(zhàn)利品的人都被處以絞刑。

當然還是有很多漏網(wǎng)之魚，除了各種大件物品以外，寶石、金幣這樣便于攜帶的，很難清查。

最終，戰(zhàn)利品堆放在三個大教堂里，由七十名正直的騎士負責分發(fā)。

02

總值四十萬銀幣。五萬作為欠款給威尼斯丹多羅公爵，十萬留給新皇帝，剩下的三十五萬，歸威尼斯人和法蘭西人平分：平均每個騎士分得二十個銀幣，侍從和教士十個，普通士兵每人五個。

圣物也是重要的戰(zhàn)利品。圣徒馬丁在城里搜羅了大量的圣物，將五十多件帶回歐洲。其中有圣詹姆斯的一條手臂骨、圣西彼廉的部分頭蓋骨、圣雅閣的墓石、真十字架的碎片、以及幾滴寶血。

兩個星期后，十字軍從搶奪和分贓的狂歡中走出來，贊美“圣戰(zhàn)”的勝利。

實際上，教皇英諾森三世發(fā)起的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從頭到尾，沒有跟任何一個穆斯林軍人交過手，都是基督徒在跟基督徒對掐。

03

經(jīng)過爭吵，佛蘭德斯的鮑德溫做上了新的拉丁帝國皇帝，在圣索菲亞大教堂加冕。各個領(lǐng)主的土地也得到分配。

消息傳回羅馬以及歐洲，這場離奇的戰(zhàn)爭竟然沒有受到指責，教皇英諾森三世還祝賀鮑德溫，但祝賀信發(fā)出他就后悔了，又寫了一封信說：“如果攻下的是耶路撒冷，我會更加高興。”

英諾森三世的反應(yīng)讓東正教會十分憤怒，認為這場浩劫正是羅馬教皇唆使的。東西教會聯(lián)合的可能性自此消失。

到了公元1213年，不死心的英諾森三世再度唆使西歐的信徒組建新的十字軍攻打埃及的穆斯林王朝，企圖重新奪取耶路撒冷。

04

英諾森三世的鼓動沒有得到歐洲君主們的支持。他只好籠絡(luò)信徒、社會地位較低的貴族和破落的騎士，在公元1215年組成第五支東征的十字軍。

又拖了兩年，英諾森三世已經(jīng)死去了，這支十字軍才開拔。

按照慣例，十字軍沿途擄掠。

公元1218年，夏天，十字軍包圍了尼羅河口的達米埃塔港口，隨后開始了漫長的混戰(zhàn)，直到公元1220年春季，各方都被趕盡殺絕，戰(zhàn)爭結(jié)束。

耶路撒冷陷落已經(jīng)四十年了，西方天主教搞了多次十字軍行動，進行了巨大的努力，仍然沒能收復。

此后，由教會鼓動的西歐各國普遍參加的十字軍運動狂熱趨于消退。

05

而在西歐，則出現(xiàn)了對教皇和教廷的質(zhì)疑。

法蘭西的圖盧茲一帶地方，漸漸成長起來的阿爾比“純潔派”教會組織認為上帝是善的化身，不可能創(chuàng)造邪惡。邪惡是惡神所為，惡神的化身是撒旦。羅馬教皇已經(jīng)墮落，他們的教義也已淪為罪惡。

純潔派甚至認為，整個世界都被誘惑充斥了，變成了邪惡的淵藪，純潔的人寥寥無幾。

如何拯救人類呢？純潔派主張，通過苦修，達到風俗、信念及宗教信仰純潔化。

他們說，天國的門，只向遵守教規(guī)、恪守戒條的人開放。遵守教規(guī)、恪守戒條的人會得到純潔的“完人”的指引，而現(xiàn)在的世界上完人很少。

06

完人得天獨厚，他們在世時就得到了天主的“賜善祝福”，他們可以是貴族、神父，也可以是市民，甚至是農(nóng)夫。

純潔派在各地建立自己的教區(qū)，根本不理會教皇指派的主教。這樣，他們就成了與基督教教會相違背的異端。

在阿爾比，某些完人，如圖盧茲主教吉拉貝爾，享有極高的威望。

教皇英諾森三世企圖說服純潔派異端分子，為此，他派出神父，組織傳道士協(xié)會，會員穿著帶有風帽的黑色長袍，“黑袍神父”都要宣誓過清貧生活并獻身教育。另外，他們還替皈依的女教徒修建修道院。

但他們未能動搖純潔派教會，原來純潔派教會背后有圖盧茲伯爵雷蒙六世的支持。

07

教皇特使彼埃爾·加斯戴諾強烈譴責雷蒙六世支持異端的行為，并建議教皇開除了雷蒙六世的教籍。

當?shù)厝肆⒖倘浩鸱磳@個教皇特使并在憤怒中將他殺死。

于是，教皇英諾森三世反擊了，他宣布對圖盧茲伯爵的土地可以“人人奪而得之”，這塊肥肉誰都有權(quán)奪取。

教皇知道法蘭西國王腓力二世在法蘭西權(quán)利最大，便邀請腓力二世和法蘭西北方的領(lǐng)主們來奪取圖盧茲的統(tǒng)治權(quán)。

腓力二世說：“我寧愿跟成群結(jié)隊的武裝騎士作戰(zhàn)，而不愿攻擊大批的民眾。”但他同時表明，他對圖盧茲伯國擁有無可爭辯的宗主權(quán)。

08

但有些北方貴族和騎士為教廷所蠱惑，紛紛奔向法蘭西西南部，洗劫和殺人。

南方諸侯團結(jié)起來抵御北方領(lǐng)主的進犯，阿拉貢國王彼埃爾二世帶頭馳援雷蒙六世。

英格蘭的萊切斯特伯爵西蒙·蒙福爾從阿基坦打進了阿爾比，教皇立即把圖盧茲伯爵的產(chǎn)業(yè)全部賜給了蒙福爾。

蒙福爾忽然間成了法蘭西大領(lǐng)主，為沒有事先稟告法蘭西國王腓力二世而不安，遂趕緊向腓力報捷稱臣，腓力二世不予理睬。

當?shù)厝朔纯剐碌恼碱I(lǐng)者蒙福爾。蒙福爾企圖抵御，在圖盧茲城下被殺。

09

蒙福爾的兒子阿莫里在卡爾卡松，派人向腓力二世求救，答應(yīng)放棄父親的遺產(chǎn)換取國王的援助。腓力·奧古斯都再次回絕。

腓力二世不想冒險，以免他的國家再次受到英格蘭人的侵犯……

腓力二世晚年，在王室領(lǐng)地內(nèi)推行雇傭制度，地方官員由國王任免，支付薪金，他們則直接對國王負責。這種新型的王室官吏，并不全是宗室和貴族。

腓力二世大膽地吸收一些法學界人士和市民做中央官吏和地方官員，這些人各有擅長，或司法，或財政，各有職能分工。

腓力二世任用的官吏，盡職責，重政績，是為國王效勞的忠實奴仆。

10

公元1223年，腓力二世破例任命了蓋藍修士為“閣相”。嚴格來說，蓋藍的職務(wù)不是以前法蘭西王室的總理官，而是腓力的國務(wù)秘書。

以前的閣相管理的王室雜務(wù)，譬如酒務(wù)、家務(wù)，由一些部門官員分擔了，蓋藍除了進諫，還掌管所有的公章，故而又叫“掌璽大員”。

腓力二世也在軍隊里推行雇傭制，雇傭軍的產(chǎn)生減少了對封建附庸武裝的依賴性。

在民事管理上，腓力二世實施“法官”制度，國王即腓力自己是最大的法官，另外還有幾位精通法律的真正的“法官”，貴族是法院的當然陪審員。

但是，腓力·奧古斯都獨攬審判權(quán)，他在國家最高“法院”里審辦案件，且不讓貴族們參加，除非案件跟他們有關(guān)。

11

腓力二世的最高法院，設(shè)在巴黎的西特島，處理整個法蘭西包括各大藩屬法庭的一切上訴案件。

各地的“大法官”是腓力二世時期確立的新官職。大法官擁有司法大權(quán)，也擁有財政大權(quán)。

大法官代表國王監(jiān)管地方官吏，假若地方官吏從稅收中漁利，大法官即可做主，進行制裁。

大法官管轄的區(qū)域，漸漸行政化，成為“行省”的前身和雛形。

各個領(lǐng)地的法庭審判過的案件，均可上訴到大法官那里。如果案件的當事人不滿意公爵國或伯爵國法庭的判決，他不必跑到巴黎上訴，就近去找大法官就行了。

這樣，國王的司法權(quán)即使并未取代至少也可以凌駕于各個領(lǐng)主的司法權(quán)之上。

12

腓力·奧古斯都多管齊下的治國方略，使王權(quán)空前加強，遠遠超出了宗主權(quán)，推動法蘭西向著君權(quán)至上大步邁進。

腓力二世駕崩于公元1223年夏天，王儲“獅子”路易繼位，成為法蘭西國王路易八世。

路易八世生于巴黎，是腓力二世和埃諾的伊莎貝爾的兒子，曾通過母親繼承了阿圖瓦的伯爵之位。

當年，太子路易跟隨父親對英格蘭“無地王”約翰作戰(zhàn)。父親率軍北上抵御奧托四世等軍隊的入侵，讓路易率軍攻打法蘭西中部的英格蘭王室領(lǐng)地，年輕的路易曾經(jīng)大顯身手。

英格蘭軍隊人數(shù)占優(yōu)，推進順利，路易只有八百騎士、兩千重裝騎兵和七千步兵，但路易勇往直前，敢沖敢打，適逢約翰被動——盟軍拒絕合作，將約翰打退到了拉羅謝爾，贏得了“獅子”的諢號。

13

公元1215年，英格蘭貴族造反，迫使約翰頒布了限制君主權(quán)利的《自由大憲章》，之后貴族們繼續(xù)反對約翰，邀請法蘭西太子“獅子”路易——路易的妻子是阿基坦埃莉諾的外孫女——到英格蘭為王。

次年春天，路易登陸英格蘭的塔內(nèi)特群島并進入倫敦圣保羅教堂，一些反對約翰的貴族包括蘇格蘭國王亞歷山大二世都來朝見，承認路易為英格蘭國王。

到了六月份，路易攻占了溫徹斯特，很快控制了英格蘭一半以上的領(lǐng)土。

眼看英格蘭國王就要真正到手了，約翰駕崩，另外很多貴族支持約翰年方九歲的繼承人亨利三世，原先支持路易的貴族也跟著轉(zhuǎn)向。

14

公元1217年，五月，路易在林肯戰(zhàn)敗，八月，法蘭西海軍在桑德維奇戰(zhàn)敗。路易只得向英格蘭求和。

加之腓力二世無意于英格蘭領(lǐng)土，不支持兒子繼續(xù)跟亨利三世爭奪，雙方簽訂了《蘭貝思條約》。

按照《蘭貝思條約》，英格蘭給路易一萬馬克，路易許諾不再攻打英格蘭，并不再圖謀英格蘭國王之位，返回法蘭西。

注：本文節(jié)選自任見著《封建西歐》上卷。全書（60萬字）目錄如下。

封建西歐任見著

目 錄

本書簡介 …………………………

上卷

第一章 山北和山南………………

第二章 內(nèi)憂與外患………………

第三章 查理大帝登場……………

第四章 大法蘭克時代……………

第五章 教廷在煽動………………

第六章 美麗的埃莉諾……………

第七章 完勝布汶鎮(zhèn)………………

第八章 東征的鬧劇………………

第九章 卡佩的中興………………

第十章 騎士與國王………………

第十一章 加強版鼠疫……………

第十二章 領(lǐng)土光復戰(zhàn)爭…………

第十三章 哼哈兩個首領(lǐng)…………

下卷

第十四章 圣女與懦夫……………

第十五章 藝術(shù)的光輝……………

第十六章 老媽的運籌……………

第十七章 宗教戰(zhàn)火爆燃…………

第十八章 波旁王朝開基…………

第十九章 畫就強國藍圖…………

第二十章 傲岸的太陽王…………

第二十一章 歐洲大洗牌…………

第二十二章 金融大賭局…………

第二十三章 人本思想啟蒙………

第二十四章 風暴在孕育…………

第二十五章 天賦人權(quán)私產(chǎn)………

第二十六章 悲哀的國王…………

著者簡介…………………………

臺北張教授手持任見《曹操傳》臺灣版

1.多位北大博士推薦：任見先生的“名家漫說”，與眾不同的認識價值。

2.后山學派楊元相、鴻翎[臺]、劉晉元、時勇軍、李閩山、楊瑾、李意敏等誠摯推薦。

3.后山學派楊鄱陽：任見先生當年有許多思想深邃、辭采優(yōu)美的散文在海外雜志和報紙發(fā)表，有待尋找和整理。

國家出版基金優(yōu)秀項目《絲路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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