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火狐文娛觀察組
王寶強帶著新劇《棋士》回歸電視劇領(lǐng)域,距離他上一次主演《士兵突擊》已過去近二十年。這期間,他在電影圈摸爬滾打,從草根喜劇到文藝片,從演員到導演,口碑起伏不定。如今重回劇圈,有人質(zhì)疑他是否在電影市場遇冷后的無奈選擇,也有人認為這是他在演技沉淀后的厚積薄發(fā)。但看完《棋士》前幾集,答案或許更傾向于后者——這一次,王寶強用扎實的角色和極具現(xiàn)實沖擊力的故事,證明了他的“崛起”絕非偶然。
《棋士》的底色:現(xiàn)實逼出的人性潰敗
《棋士》的故事并不復雜:世紀初的南方小城,圍棋老師崔業(yè)(王寶強 飾)意外卷入信用社劫案,被劫匪挾持為人質(zhì)。為了活命,他不得不協(xié)助劫匪逃脫警方追捕。然而,這場意外撕開了他生活的裂縫——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圍棋天賦竟能用于犯罪時,生存壓力與人性欲望交織,將他一步步推向深淵。與此同時,他的警察哥哥崔偉(陳明昊 飾)在親情與職責間痛苦掙扎,兄弟二人黑白對立,展開一場命運的生死博弈。
若以傳統(tǒng)罪案劇的標準衡量,《棋士》的節(jié)奏算不上“刺激”。它沒有高密度的懸疑反轉(zhuǎn),也沒有夸張的槍戰(zhàn)追車,反而將鏡頭對準了普通人的日常:破舊的老街、嘈雜的棋牌室、逼仄的出租屋,甚至主角崔業(yè)那件洗到發(fā)白的灰襯衫,都透著世紀初小市民生活的粗糲感。但正是這種“生活流”的敘事,讓罪案的發(fā)生顯得格外真實——崔業(yè)的墮落并非因為天生邪惡,而是被現(xiàn)實逼到絕境的無奈選擇。他交不起房租、被學生家長羞辱、因“窩囊”遭女友嫌棄,這些瑣碎的困境像棋盤上的圍堵,將他逼入死角。當他用圍棋思維策劃犯罪時,觀眾甚至能理解他的邏輯:落子無悔,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這種“現(xiàn)實主義生活流罪案劇”的特質(zhì),讓《棋士》跳出了傳統(tǒng)警匪對立的套路。它不刻意渲染善惡對立,而是聚焦于人在灰色地帶的掙扎。劇中有一幕令人脊背發(fā)涼:崔業(yè)第一次協(xié)助劫匪作案后,蹲在巷子里嘔吐,但當他捏著分到的贓款時,手指卻越攥越緊。沒有臺詞,但王寶強用抽搐的嘴角和發(fā)紅的眼眶,演出了一個小人物從恐懼到貪婪的轉(zhuǎn)變。這種細膩的“人性切片”,正是《棋士》最犀利的刀刃。
王寶強的“破”與黃渤、徐崢的“立”
提到王寶強,總有人將他與黃渤、徐崢并列為“草根喜劇三巨頭”。但細看三人的發(fā)展路徑,差異早已顯現(xiàn):黃渤憑借《瘋狂的石頭》成名后,迅速轉(zhuǎn)型為“國民影帝”,在《斗牛》《親愛的》等片中展現(xiàn)演技厚度;徐崢則從演員晉升為導演、監(jiān)制,以《我不是藥神》等作品奠定現(xiàn)實題材話語權(quán)。相比之下,王寶強的戲路顯得更“雜”——他既能演《人在囧途》里的搞笑底層青年,也能在《Hello!樹先生》里詮釋精神困境,但始終缺乏一個足夠厚重的代表作。
《棋士》或許正是他打破瓶頸的機會。劇中崔業(yè)的復雜性遠超他以往的角色:表面是唯唯諾諾的棋社老師,內(nèi)里卻藏著被生活壓抑的狠勁;對哥哥有愧疚,對犯罪又沉迷;既想金盆洗手,又難逃欲望反噬。王寶強收斂了標志性的憨笑和夸張肢體語言,轉(zhuǎn)而用眼神和微表情塑造人物。例如,當他第一次用圍棋推演搶劫路線時,手指在棋盤上快速移動,眼神從慌亂到冷靜,最后定格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熱——這一刻,觀眾看到的不是“傻根”或“唐仁”,而是一個被逼出獸性的普通人。
與黃渤在《涉過憤怒的海》中“暴烈父親”的爆發(fā)式演技不同,王寶強的表演更貼近“鈍刀割肉”式的壓抑;相較于徐崢在《藥神》里外放的社會批判性,他則更擅長展現(xiàn)個體在時代縫隙中的窒息感。這種差異無關(guān)優(yōu)劣,而是演員特質(zhì)與角色需求的契合。《棋士》需要的是一個能讓觀眾共情的“墮落者”,而非英雄或丑角,而王寶強身上自帶的草根氣質(zhì)與悲劇性,恰好填補了這份真實。
回歸劇圈:是降維打擊還是自我證明?
王寶強選擇以《棋士》回歸劇圈,或許藏著更深的野心。電影圈近年來類型固化,流量當?shù)溃鴦〖袌鰠s因《漫長的季節(jié)》《沉默的真相》等作品證明了現(xiàn)實主義題材的爆發(fā)力。《棋士》的監(jiān)制名單中有韓三平,導演編劇團隊來自《無證之罪》的萬年影業(yè),顯然瞄準了高質(zhì)量罪案劇賽道。對王寶強而言,這既是與頂級團隊合作的機會,也是跳出喜劇舒適區(qū)、拓寬戲路的試驗場。
從播出效果看,這場試驗初步成功。《棋士》首播當日熱度突破22000,“打工人取錢遭銀行大劫案”等話題引爆社交平臺。觀眾討論的焦點不再是王寶強的“搞笑”或“土氣”,而是“崔業(yè)到底會不會黑化”“兄弟對決何時爆發(fā)”。這種轉(zhuǎn)變,恰恰印證了他作為演員的轉(zhuǎn)型可能。
當然,《棋士》并非完美。部分支線劇情稍顯拖沓,配角刻畫略顯單薄,但整體而言,它用扎實的生活細節(jié)和人性描摹,為國產(chǎn)罪案劇提供了新方向。而對王寶強來說,這部劇或許正是他擺脫“綜藝咖”“喜劇人”標簽,向?qū)嵙ε蛇~進的關(guān)鍵一步。
王寶強的回歸,既不是無奈退守,也不是投機崛起,而是一個演員在漫長沉淀后的清醒選擇。當黃渤深耕電影、徐崢開拓導演版圖時,他找到了另一條路:用電視劇的篇幅,耐心打磨一個角色的弧光。至于《棋士》能否成為他的“翻身之作”,答案或許藏在觀眾的每一句“崔業(yè)讓人恨不起來”的感慨中——畢竟,最好的表演,永遠是讓角色代替演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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