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泥濘的小路上。張德貴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瞇起眼睛望著前方模糊的村落輪廓。他身后,二十頭豬哼哼唧唧地擠成一團,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感到不滿。
"真是晦氣!"張德貴啐了一口,拽了拽被雨水浸透的粗布衣裳,"早知如此就該聽老李頭的,等明天再趕集。"
他原本盤算著今天把豬賣了,好給家里添置些物件,誰曾想走到半路就遇上這場大雨。天色漸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趕,希望能找到個避雨的地方。
豬群在泥濘中艱難前行,不時發(fā)出抗議的叫聲。張德貴數(shù)了數(shù),確認二十頭豬一頭沒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這些豬可是他半年的心血,要是丟了或者病了幾頭,這半年就白忙活了。
終于,一座孤零零的農(nóng)舍出現(xiàn)在視野中。煙囪里飄出裊裊炊煙,在雨中顯得格外溫暖。張德貴精神一振,加快腳步向農(nóng)舍走去。
"有人嗎?"他站在院門外喊道,雨水順著他的斗笠邊緣滴落。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女人探出頭來。她面容姣好,一雙杏眼警惕地打量著張德貴和他身后的豬群。
"這位大姐,"張德貴摘下斗笠,露出商人特有的圓滑笑容,"我是趕集賣豬的,路上遇著大雨,想在您這兒借宿一晚。"
女人的目光在張德貴濕透的衣衫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那群豬,眉頭微皺:"家里就我一人,不方便留宿外人。"
張德貴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他搓了搓手,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求您了,大妹子。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這些豬要是淋病了,損失可就大了。"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這樣,我給您一頭豬作為酬謝,您看如何?"
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警惕:"一頭豬?"
"對,上好的肥豬,明天一早您就能宰了賣肉,至少值兩百文錢。"張德貴拍著胸脯保證。
女人猶豫了片刻,終于側(cè)身讓開了門:"進來吧,不過豬得關(guān)在院子里。"
"多謝大妹子!"張德貴喜出望外,連忙把豬群趕進院子角落的簡易棚子里,然后挑了一頭最肥的單獨拴在一邊,"這頭留給您。"
屋內(nèi)比想象中整潔許多。一張木桌,幾把椅子,角落里擺著織布機,墻上掛著幾串干辣椒和玉米。閑聊中,張德貴已經(jīng)知道她叫李秀娥,是個寡婦;李秀娥也知道他是個光棍兒——她給他倒了碗熱茶。
"喝點熱的暖暖身子。"李秀娥的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些。
張德貴感激地接過,熱茶下肚,凍僵的身體終于有了些知覺。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屋子雖然簡陋,卻處處透著女主人的勤快。
"大妹子一個人住?"張德貴試探性地問道。
李秀娥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丈夫半年前走了,就剩我和十頭豬。"
張德貴識趣地沒有多問。天色已晚,李秀娥簡單做了些飯菜,兩人默默吃完。飯后,張德貴主動幫忙收拾,這讓李秀娥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大妹子,我睡哪兒?"收拾完畢,張德貴問道。
李秀娥指了指墻角的一堆干草:"那兒可以鋪個臨時床鋪。"
張德貴看了看那堆干草,又看了看屋內(nèi)唯一的一張床,眼珠一轉(zhuǎn):"大妹子,這地上又潮又冷,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受不住啊。"
李秀娥警惕地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張德貴搓著手,露出商人談生意時的笑容:"這樣,我再給您一頭豬,讓我也在床上睡如何?我保證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就占個邊兒。"
李秀娥的臉紅了,她咬著下唇思考了片刻。兩頭豬的價值顯然讓她動心了。"好吧,"她最終點頭,"但你不許越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張德貴連連點頭,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這筆交易是否劃算。兩頭豬一夜安穩(wěn)覺,雖然有點貴,但總比凍病了好。
夜深了,兩人和衣而臥,中間刻意保持著距離。張德貴能聞到李秀娥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屋外的雨聲漸小,但偶爾還是有雨滴從屋頂?shù)穆┒刺幍温洌l(fā)出清脆的聲響。
張德貴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一方面是床確實不大,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另一方面,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女人同床共枕了。李秀娥雖然是個村婦,但皮膚白皙,身段勻稱,在昏暗的油燈下別有一番風(fēng)韻。
"大妹子,睡著了嗎?"張德貴小聲問道。
"沒。"李秀娥的聲音有些緊張。
張德貴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有個不情之請。"
李秀娥立刻警覺起來:"什么?"
"我想...到你上面睡。"張德貴說完,感覺自己的臉燒了起來。
"不行!"李秀娥斬釘截鐵地拒絕,聲音提高了八度。
張德貴早有準備:"兩頭豬。"
屋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雨滴落在木盆里的聲音。張德貴能感覺到李秀娥在思考,在權(quán)衡利弊。
"四頭豬了..."他在心里默默計算著成本。
終于,李秀娥小聲說:"...好吧,但你不能動。"
"成交!"張德貴喜出望外,立刻翻身上去,但果真如承諾的那樣一動不動。
然而,保持不動遠比想象中困難。張德貴能感受到李秀娥溫?zé)岬纳眢w和加速的心跳,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
"大妹子..."不到一刻鐘,張德貴就忍不住了,"我能動一下嗎?就一下。"
"不行!"李秀娥堅決地說。
"兩頭豬。"張德貴立刻拋出價碼。
又是一陣沉默。張德貴在心里計算著:"六頭豬了..."
"...就一下。"李秀娥終于松口。
張德貴如獲大赦,小心翼翼地動了一下。但這一下顯然不夠,他很快又央求道:"再動一下行嗎?還是兩頭豬。"
就這樣,討價還價持續(xù)了八次。當(dāng)張德貴終于停下來時,李秀娥疑惑地問:"怎么不動了?"
張德貴苦笑著回答:"豬沒了。"
二十頭豬,正好在第八次"動一下"時耗盡。張德貴心里盤算著這筆交易的得失,雖然暫時失去了所有豬,但他有種直覺,事情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
果然,李秀娥沉默了片刻,然后湊到他耳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要不...你隨便動,我給你豬..."
張德貴心頭一喜,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商人的矜持:"大妹子這是什么意思?"
李秀娥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我家...有十頭豬..."
張德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輕輕摟住李秀娥,在她耳邊低語:"那咱們重新算賬?"
這一夜,雨聲漸歇,但屋內(nèi)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天蒙蒙亮?xí)r,張德貴就醒了。他輕手輕腳地起床,看了眼還在熟睡的李秀娥,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院子里,他的二十頭豬和李秀娥的十頭豬已經(jīng)混在一起,正悠閑地吃著食。
張德貴仔細數(shù)了數(shù),確認三十頭豬一頭不少,這才放心地開始準備出發(fā)。他哼著小曲,把豬群趕出院子,動作熟練而輕快。
"這就走?"李秀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已經(jīng)穿好衣服,站在門口,眼中帶著復(fù)雜的神色。
張德貴轉(zhuǎn)身,露出真誠的笑容:"大妹子,我得趕早集去。昨晚...多謝款待。"
李秀娥的臉又紅了,她低頭擺弄著衣角:"你...還會回來嗎?"
張德貴走近她,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雖然比不上你那十頭豬值錢..."
李秀娥打開布袋,里面是一對精致的金耳環(huán)。她驚訝地抬頭:"這..."
"我早就準備好了,"張德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本來打算賣了豬給未來的娘買的,但..."他頓了頓,"我覺得你更合適。"
李秀娥的眼眶濕潤了,她小心地收好耳環(huán):"我等你回來試戴。"
張德貴點點頭,轉(zhuǎn)身趕著豬群上路。晨光中,三十頭豬浩浩蕩蕩地跟在他身后,場面頗為壯觀。
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張德貴不禁回想起昨晚的"交易",越想越覺得有趣。他原本只是想找個避雨的地方,沒想到不僅收回了全部二十頭豬,還額外得了十頭。更妙的是,他似乎還贏得了一個女人的心。
"做生意嘛,"張德貴自言自語道,"關(guān)鍵是要發(fā)現(xiàn)對方真正的需求。"他想起曾經(jīng)聽一個老商人說過的話:有時候,表面的拒絕只是討價還價的手段,真正的交易往往藏在字里行間。
路過一條小溪時,張德貴停下來讓豬群喝水。他蹲下身,洗了把臉,水中倒映出他得意的笑容。這筆買賣,他賺大了。
不遠處,集市的喧囂聲已經(jīng)隱約可聞。張德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重新趕起豬群。
"走吧,伙計們,"他對豬群說,"今天咱們要大賺一筆!"
豬群哼哼唧唧地回應(yīng)著,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好心情。張德貴吹起歡快的口哨,三十頭豬在他身后排成長隊,向著集市的方向前進。
而在身后的小山崗上,李秀娥靜靜地站著,目送那個精明的商人和他們的豬群遠去,手中緊握著那對銀耳環(huán),臉上帶著期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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