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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鑒于陳毅在上海任職期間的出色表現,中共中央決定調他到中央工作。
臨走前,他將跟隨了他十年之久,有過數次生死之交的司機常志剛留在了上海,隨后將其調任到了上海一家鋼鐵廠。
陳毅到任中央,任職副總理,常志剛如若能跟隨著他,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得知消息后,常志剛心里雖頗感遺憾,但始終沒有多說什么。
再回想起這件事,對陳毅的做法很是感激,日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常志剛對陳毅甚為敬重。
不怒反而感激,常志剛為什么會有如此反應?被調任到地方后,他是何職位?
緣起
常志剛和陳毅結緣,源于粟裕,剛調任為粟裕的司機沒多久,常志剛接到通知,去往上海擔任陳毅的專職司機。
突然的變更擊得常志剛措手不及,正惶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時,粟裕的一番話讓他放下了心。
原來,粟裕是看中了常志剛一騎絕塵的駕駛技術,調任他為陳毅的司機,是為讓他去護陳毅周全。
陳毅很癡迷汽車,但技術也是真的很一般,陳毅癡迷汽車到了什么地步呢?
孟良崮戰役后,我軍繳獲了對方的大量物資,其中最為知名的當屬師長張靈甫的專屬座駕,一輛黑皮敞篷軍用吉普。
回到軍隊后,陳毅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極速跑到吉普車跟前,一個猛子扎進車里,一手擰鑰匙,一手掛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工夫,再看,陳毅已開著車跑出了數十公里。
蕪湖戰役勝利后,其他指導員或外出游玩,或回家和家里人團聚,陳毅卻又選擇了開車,平時,他還會教部隊的戰士們開車。
因陳毅太過癡迷汽車,眾人打趣道,哪里有汽車,哪里就有陳毅的身影。
只是,有時候癡迷和專業并沒有任何關系,陳毅是愛開車,但他的駕駛技術是真的不怎么樣。
半路拋錨、汽車故障,一個人開車出去,五六個人去找是經常的事。
熟知陳毅脾性的粟裕擔心他的安危,但也知道多說無益,為此,結識常志剛后,觀察數月,確定常志剛的駕駛技術確實沒得說,隨后便將其調任給了陳毅。
常志剛的駕駛技術能厲害到什么地步呢?就拿讓其一戰成名的“一挑四”來說。
1945年,日軍投降,國共談判正式拉開了序幕。
時任山東軍區副司令的鄺任農被選為中共代表,赴濟南參加和國民黨、美國人的談判,常志剛作為鄺任農的臨時專職司機隨行。
談判途中,一次,一群人行至一條河處,放眼望去,周圍人跡罕至,河上光禿禿的,一座橋也沒有。
很顯然,要想過河,只能驅車而過,奈何,水流太過湍急,眾人擔心驅車過河,會對車輛造成損害,但事態緊急,時間不等人。
美國人決定開著自己的最新式汽車打頭陣,孰料,他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汽車啟動入水,不想,一個悶聲,只見剛剛還走得好好的車驀然熄了火,之后任憑駕駛員怎么擰開關都無濟于事,最后是眾人合力下水才將其拉了出來。
其他三輛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河是過了,但車里進了很多水,對車造成了嚴重損害。
五輛車,傷的傷,殘的殘,彼時就剩常志剛駕駛的老式吉普還沒過河了。
只見常志剛表情肅穆,目視前方,車輛啟動,吉普輕身下水,一個油門,吉普動力十足,一陣悶聲,中間未停頓分毫。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工夫,常志剛已載著鄺任農安然抵達了河對岸。
目睹了全過程的眾人驚嘆于常志剛嫻熟駕駛技術的同時,開始察看吉普車的現狀。
和其他幾輛車進水的進水,拋錨的拋錨不同的是,常志剛駕駛的吉普車安然無恙,零件未損壞分毫。
事后眾人才知,原來,常志剛早就做好了準備。
過河前,常志剛拆掉了車上的風扇皮帶,這樣就能避免車底部的零件被濺上水。
而常志剛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和他過去數十年的經歷分不開關系。
淬煉成鋼
因家庭貧困,為給父母分擔壓力,1938年,年僅十幾歲的常志剛早早輟學,跟著舅舅進入了社會。
經常走南闖北的舅舅發現當時中國社會很缺司機,而恰好常志剛能吃苦,對汽車一類的物件也很感興趣,于是便推薦他去學習汽車駕駛。
常志剛和汽車由此結緣,不想,現實不同于理想。
和常志剛想象中,只要他勤學苦練,假日時日便能順利出師不同的是,數日下來,他甚至連個像樣的師傅都找不到。
但箭已離弦,斷無回音,沒有人帶,常志剛就自己摸索,認真了解汽車構造,自學駕駛技術,苦練數月,常志剛無師自通。
閱人無數的舅舅自覺常志剛已能獨挑大梁,便帶著他進入了運輸市場,從開小轎車接送客人起步,到開大貨車給工廠送貨,進階的每一步,常志剛走得很穩當,也很辛苦。
幾天幾夜不睡覺守在運輸市場等貨,車子半路拋錨得措手不及……
挫折是苦難,也是機遇。車子半路拋錨,四下無人,常志剛只能自己摸索著修車。
日復一日,常志剛的汽修技術也完全不在話下,到后期他單憑聞汽車異味,便能判斷出汽車是哪里出了問題。
身體上的疲累,生活的困苦,這些常志剛都能忍受,真正讓其無法忍受的,還是精神上的折磨,人格上的被踐踏。
運輸途中,客人的看不起,外國人的輕視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奈何自己人微言輕,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常志剛心底雖憤懣至極,但終沒有多說什么,只待厚積薄發的那一刻。
強軍才能興國,為此,1945年,在得知自己也能參軍入伍后,常志剛毅然報了名。
人生沒有一步白走的路,入伍后,上級翻看完常志剛過去的履歷,自覺他完全有能力擔任專職司機這一職位后,隨即將他派到了聶鳳智身邊,讓其擔任聶鳳智的專職司機。
由此,常志剛的軍旅之路正式開始。
而這次臨時擔任和鄺任農出行,細說起來,背后其實也是聶鳳智的精心安排。
國共談判是大事,在鄺任農提出,在濟南坐美國人的車不方便,想要一輛小轎車,和一名我方的駕駛員和他一同去濟南時,聶鳳智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常志剛。
事實證明,聶鳳智派對了。
期間,常志剛謹言慎行,主動放棄自己的休息時間,隨時待命,用最樸實的行動踐行著臨走前聶鳳智對他的囑托。
臨行前,聶鳳智千叮嚀萬囑咐常志剛,“時刻謹記,你代表的是共產黨,務必規范好自己的言行,萬不可給別人留下抹黑共產黨的機會。”
這些,常志剛都做到了,而之后他在河上的這一拆,一度又讓眾人對共產黨更為刮目相看。
常志剛因此一戰成名,回到解放區后,找他學車,開車的人多了幾次,其中就包括徹底改變了他之后人生命運走向的粟裕。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粟裕聞悉常志剛事跡后,慕名趕至他的工作地,再三核定事情屬實后,將其調任為了自己的專職司機。
沒多久,粟裕又將其派到了陳毅身邊,彼時,陳毅正任職華野司令員。
能給華野司令員當司機,這是何等的殊榮,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因太過激動,常志剛不停地搓著雙手。
不想,他高興得還是太早了,常志剛還沒來得及盡情享受這份殊榮,便被現實打蒙了。
到任陳毅身邊后,常志剛驚覺,自己“上當受騙”了。
“陳毅車技一般,但又很愛開車,你到他身邊后,能不讓他開車盡量不要讓他開車,務必護好他的周全。”出發前,粟裕對其囑咐道。
“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粟裕如此言語,常志剛鄭重點了點頭。
但真正到了陳毅身邊后,常志剛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
陳毅的車技遠比粟裕描述的更差勁,對車也更為鐘愛。
1948年5月份,常志剛載著陳毅從華北出發,前往劉鄧解放區工作,彼時,常志剛已擔任陳毅的司機數月有余。
對陳毅的脾性已了解得七七八八的常志剛,出發前便頭疼道,今天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果不如然,之后所發生的一切,亦如常志剛所料。
剛出發沒多久,陳毅便提議,二人互換座位,由他來開車。
始終明確自己職責所在的常志剛以當下路況不好走為由,否決了陳毅的提議,不想,陳毅非但不聽,反而上手搶方向盤。
好在常志剛事先早有準備,一個側身,擋下了陳毅剛準備抬起來的胳膊。
行動失敗,陳毅努了努嘴,黯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后無論陳毅再怎么央求,常志剛都沒松口。
實則,也不是常志剛不讓陳毅開車,是他不能讓陳毅開車。
眼下,他們正行駛在太行山區,路陡峭險峻不好走也就罷了,最為根本的是,為避免國民黨飛機偵察到他們的行蹤,二人是白天休息,晚上行動。
除此之外,出發前,粟裕千叮嚀萬囑咐他,“一定要做到兩個務必,務必不要讓陳毅開車,務必將其安全送到目的地。”
見常志剛始終不松口,陳毅終于作了罷。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常志剛剛心安幾秒,另一個難題便又接踵而至。
陳毅的睡覺問題。
近期因工作繁忙,陳毅的休息時間極少,月黑風高,車開不了,睡覺便成了不二之選。
但當下不同平時,山路崎嶇,顛簸不已,車速又低,稍微恍神便會跌出窗外,而山路兩側盡是深谷和懸崖。
當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常志剛轉了一個彎的工夫,再看,陳毅整個人已倒向了車門,眼看就要跌下車了。
愕然的一幕驚得常志剛腦門直冒冷汗,他大喊一聲,陳毅恍然驚醒。
其后,為防止陳毅再睡著,常志剛想盡了辦法,和他說話,給他比劃周圍地形。
但事情一直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和陳毅說話會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一旦不說,陳毅便又開始呼呼大睡。
路得趕,人得護,心急之際,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常志剛心中油然而生,“我為什么不能把陳司令綁在座位上呢?”
到底是引領萬人之人,聽聞常志剛的提議后,陳毅非但不怒,反而大笑,“這是個好辦法,就這么辦。”
說干就干,常志剛極速解下自己的綁腿帶,前后幾圈,將陳毅扎扎實實綁在了座位上。
幾天后,二人安然抵達劉鄧指揮部,而之后“常志剛一路五花大綁陳毅”,一度也成為了當時的一段佳話。
佳話歸佳話,但陳老總的安全不可兒戲。
自那以后,常志剛變得越發小心謹慎,沒走過的路,他會提前探聽好路況,以準備好應對突發狀況的物件。
平日里,非必要情況,常志剛絕不讓陳毅碰車。
殊不知,這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彼時的常志剛斷沒想到,今日百般不讓陳毅開車的是他,日后最為后悔這個決定的,也是他。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個冬天。
那年冬天,氣溫格外低,得知軍需處進了一批軍大衣后,常志剛第一時間趕到軍需處,準備領一件軍大衣。
不想,軍需處以“大衣數量不足,暫時只發給連級以上的干部”為由,回絕了他的請求。
常志剛失望至極,但又無可奈何。他本以為這個冬天自己必然會挨凍,孰料,數日后,陳毅找上他,徑直將自己的軍大衣給了他。
常志剛受寵若驚之際,陳毅道出了其中緣由,“衣服是給需要的人穿的,哪有什么級別之分。”
隨后,陳毅順勢更改了領取軍大衣的規定,“凡因公需要者皆可領取軍大衣,不限級別”。
如果說陳毅的這件軍大衣給了常志剛久違的溫暖,那之后的兩次車禍事件,可謂是徹底綁定了常志剛的心。
1947年孟良崮戰役時,常志剛載著陳毅去前線視察敵情。
拐進一個路口時,因人多,路不好走,常志剛一個不小心駛進了一片麥田,車和人無礙,但壓倒了農民的十幾株麥穗。
目睹全過程后,陳毅先是下車小心扶起了那些麥穗,隨后轉身回到車上后耐心寬慰了常志剛幾句,后又將自己的墨鏡遞給了常志剛。
事后常志剛才知道,原來陳毅是覺察出來,剛才他是因為沒戴墨鏡,陽光照到眼睛上沒來得及躲避,才出了這樣的岔子。
不慍不怒,嬉笑間,問題付諸灰燼,驚嘆于陳毅博大胸襟的常志剛不禁對其越發敬佩。
而之后的撞車事件,則進一步堅定了常志剛要追隨陳毅一生的想法。
建國后,陳毅成為上海市首任市長,常志剛作為司機也跟著他來到了上海。
一次,常志剛接送陳毅的妻子張茜出門。
行至途中,一輛不守規則的卡車倏然沖出,常志剛閃避不及,和其撞在了一起,二人當即被送進了醫院。
悉知事情始末后,陳毅第一時間致電醫院,“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務必醫治好常志剛,他家里還有妻子,孩子。”
好在一切有驚無險,在醫院休養數日后,二人痊愈出院。
有上級如此,夫復何求。自那以后,常志剛便斷定,自己此生非陳毅不隨。
不想,事與愿違。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1954年,陳毅接到中央調令,離開上海,趕赴中央工作,任職副總理。
調令出來后,陳毅第一時間告知身邊的工作人員,他全權尊重大家的意見,想跟他去北京的就去,不想跟的,就留在上海。
突如其來的變更使得常志剛措手不及,慎重思慮數日,常志剛主動找到陳毅,直言他決定留在上海。
陳毅不解之際,常志剛道出了其中緣由。
眼下他已在上海生根落戶,妻兒都在上海,前途很重要,但他斷不會,也不能為了自己的前途置家人于不顧。
陳毅理解常志剛的想法,心里雖頗為不舍,但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決定。
當然,陳毅之所以作出如此決定,除了體恤常志剛的初心外,還和常志剛未來的發展分不開關系。
陳毅考慮到,常志剛雖從軍數年,但從未上過戰場,留在部隊最高也就是個連級干部,留在上海可能還會有更好的發展。
陳毅上任后,常志剛的安排下來了,他被安排到了上海的一家鋼鐵廠,任科長一職,行政級別為17級。
人生難以兩全,常志剛在鋼鐵廠兢兢業業工作的同時,不免遺憾道,自己過去承蒙了陳老總那么多的恩惠。
最終卻連報答他的機會也沒有,他那么愛車,如果他一直是他的司機的話,不一定還能教陳老總開車。
80年代,相關部門面向社會征集陳毅的相關文物,以放在其故居陳列室展示,得知消息的常志剛緩緩取出那副珍藏已久的墨鏡,將其捐獻了出去。
常志剛當然也舍不得,但比起舍不得,他還是更想讓更多的人了解陳老總的過去。
當然,最為根本的是,陳老總值得世人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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