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27日,北京中關村論壇年會,理想汽車董事長兼CEO李想拋出一枚“重磅炸彈”——理想汽車宣布開源其自研的汽車操作系統理想星環OS。
這不僅讓理想成為全球首個開源汽車操作系統的車企,更標志著中國汽車創新技術將走向全球,對全球汽車產業創新發展具有重要的示范作用。
新能源浪潮以來,汽車已不僅僅是交通工具,更是“移動智能終端”,汽車產業將迎來AGI(通用人工智能)時代,因此一個能夠以最高效率、最強性能。管理全車資源的汽車操作系統,不僅是實現高級別智能駕駛的基礎,也是AGI時代通向物理世界的技術基座。智能汽車需要專用的汽車操作系統,就堪比智能手機時代需要的iOS與安卓。
然而,這一領域的“技術霸權”長期被AUTOSAR閉源系統壟斷,全球車企不僅要向其繳納千萬甚至上億的授權費,還要受制于適配周期長、性能天花板低等難題。理想星環OS的全面開源,既是對舊秩序的顛覆,也是一場關于技術自主權、生態話語權與AGI時代制高點的戰略豪賭。
一家成立將近十年的新勢力企業,為何要投入數十億研發資金,挑戰國際巨頭壟斷的汽車操作系統?這場看似激進的“開源運動”,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戰略“野心”?本文將深度解讀。
“芯片荒”倒逼理想爭奪產業鏈自主權
大家應該都記得,2020年的全球芯片荒,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撕開了中國汽車產業的脆弱面。
當時,理想汽車正深陷供應鏈泥潭:某些國際芯片大廠將60%的產能優先供給BBA,留給他們的只剩殘羹冷炙。
而供需關系的失衡,直接導致一顆MCU芯片的交貨周期從1個月拉長至6個月,若更換芯片,傳統的AUTOSAR系統的適配周期要耗費6個月,這對成立僅數年的理想而言,供應鏈議價權的缺失與技術路徑的被動,會給理想帶來上百億的營收損失。
理想汽車當時的困境,正是中國汽車產業的一個縮影。依賴AUTOSAR閉源系統,意味著芯片選擇權被鎖死,每一次技術迭代都需要向供應商支付高昂的授權費,并在漫長的適配周期中承受市場風險。
李想對此的回應是:自研汽車操作系統。
2021年,理想組建200人研發團隊,投入超十億資金,用數年時間打造出一套適配靈活、支持多芯片架構的分布式汽車操作系統。
今天,理想星環OS已經能完成“軟硬解耦”——最快4周完成芯片適配,比傳統方案節省5個月時間,徹底擺脫對單一芯片供應商的依賴。
這一戰略的直接成果是成本與效率的雙重優化,通過自研虛擬化技術,性能損耗能從先前的5%降至如今的1%,存儲資源使用量減少30%,每年節省數幾十億元BOM成本。
更深遠的意義在于,理想通過掌握汽車操作系統的自主權,將芯片選擇范圍從歐美巨頭擴展到地平線、芯馳等國產新秀,甚至支持開源RISC-V架構,為中國汽車芯片的國產替代開辟了一條技術通路。
進一步看,這場“技術自救”的本質,是中國車企自我意識的覺醒,開始爭奪汽車供應鏈的主導權。當傳統車企還在依賴國際巨頭“施舍”芯片時,理想已通過自研汽車操作系統構建起一道深厚的護城河,這在“逆全球化”陰影籠罩的當下,至關重要。
“基座戰爭”:爭奪AGI時代的入場券
敘述至此,不少人以為,理想自研汽車操作系統的戰略意義,是為了壓低成本,是一種防守性策略,但實際上,這背后隱藏著一條大多數人還沒發覺的商業邏輯:汽車操作系統將是決定未來智駕戰爭的勝負手。
在電動車同質化競爭愈演愈烈的當下,智能化能力正成為車企的核心護城河。汽車的未來不是馬力,而是算力。而汽車操作系統的價值,恰恰在于它是連接硬件算力與AI算法的“神經中樞”,它決定了AI能否高效、安全地驅動鋼鐵之軀。
傳統AUTOSAR系統誕生于燃油車時代,其設計邏輯圍繞單一功能域展開,難以支撐智能駕駛所需的跨域協同與實時響應。
以AEB自動緊急制動為例,傳統架構下感知、決策、執行三個環節分立,每一個環節的響應都會產生不必要的延時;而理想自研系統通過全局資源調度,將響應速度提升1倍,響應穩定性提高5倍,制動距離縮短7米——這7米,可能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理想的野心不止于功能優化。其汽車操作系統被定位為“AGI時代的物理世界基座”,支撐從L3到L4級自動駕駛的躍遷。通過多內核架構與分布式設計,系統能夠實現車控域、智駕域、通信域的無縫融合,讓激光雷達、攝像頭、算力芯片等異構硬件協同工作。
例如,在“魔毯空氣懸架”場景中,自研系統通過實時調度攝像頭、傳感器與電磁閥,將整車反應速度快1.73倍,獲得了更好的車身姿態控制,解決了傳統燃油車升級后用戶暈車的痛點。這種“軟硬一體”的能力,也是新能源汽車頭部玩家競逐的技術高地。
理想的“野心”:做智能汽車時代的“安卓”
在傳統汽車行業,核心技術往往被封閉在“黑匣子”中,企業為保護知識產權不惜重復投入。AUTOSAR系統的授權費高達數千萬甚至上億元,而代碼封閉導致的適配低效,讓整個行業陷入“內卷式創新”。
理想的選擇截然不同——通過開源理想星環OS,它試圖將汽車操作系統變為行業公用的“基礎設施”,吸引開發者共建生態。例如,通信中間件開源后,開發者可深度參與架構優化與功能定制。
這一決策的背后,是對行業痛點的深刻洞察。智能汽車的汽車操作系統研發需要橫跨座艙、智駕、底盤等多個領域,縱向打通應用、系統、硬件三層架構,目前開源生態中并沒有面向汽車的操作系統。
如果每家車企都閉門造車,行業將陷入資源浪費與進度滯后的雙重陷阱。
理想的開源策略直擊這一矛盾:一方面,車企可節省上億授權費用,將資源投向差異化創新;另一方面,開發者社區的參與將加速技術迭代。
更深層次上,理想正在扮演“生態建筑師”的角色。通過開源,它將理想星環OS轉化為連接芯片廠商、軟件開發者、車企的紐帶,形成類似安卓的開放聯盟,這種模式不僅削弱了AUTOSAR的壟斷地位,更讓中國車企在智能化的標準制定中掌握話語權。
更重要的是,開源生態能吸引芯片廠商、算法公司、硬件供應商共同參與,形成“橫向協同、縱向打通”的創新網絡。例如,理想星環OS已支持地平線J6M、芯馳E3640等國產芯片,推動本土供應鏈從“替代進口”邁向“技術引領”。可見,在智能汽車的下半場,單一企業的技術優勢難以持久,唯有構建開放生態,才能實現指數級創新。
這種“生態共建”思維,與安卓的成功路徑異曲同工。2007年,谷歌開源安卓系統,吸引全球開發者共同完善生態,最終擊敗諾基亞Symbian,奠定移動互聯網時代的霸權。
理想星環OS的目標,正是成為智能汽車領域的“安卓”——通過開放技術底座,讓行業從“零和博弈”轉向“共生共榮”。
尾聲
回望歷史,中國汽車工業的第一次躍遷是燃油車時代的“市場換技術”,第二次是電動車浪潮中的電池與三電系統突破。
而理想的“汽車操作系統革命”,或許標志著第三次躍遷的開端——從硬件制造向軟件生態的升維。
這一躍遷的底層邏輯,是汽車屬性從“交通工具”向“智能終端”的徹底轉變。汽車操作系統作為連接物理世界與數字世界的橋梁,其價值已遠超單個企業的范疇。理想的戰略選擇,本質上是在爭奪智能時代的基礎設施權。正如李想所言:“理想不是一家汽車公司,而是一家人工智能企業。”
然而,挑戰依然存在。開源生態的培育需要長期投入,如何平衡商業利益與社區貢獻?
面對特斯拉、華為等對手的垂直整合模式,理想能否保持技術領先?這些問題尚無定論。但可以確定的是,理想星環OS開源,為中國汽車產業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在這里,技術壟斷被打破,創新資源被共享,而最終的贏家或許是整個行業。
在這場“智駕戰爭”中,理想的野心不僅是造一輛更好的車,更是為智能駕駛時代書寫一套屬于中國的技術規則。這場冒險能否成功?答案或許就藏在下一個十年滾滾向前的車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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