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蘇地區的人文歷史,是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它見證了多個民族的遷徙、融合與發展,承載著絲綢之路的輝煌與滄桑。
位于天山中軸線的重要地理位置,這里既是中原王朝聯系西域和中亞的要沖,也是西域文明東傳的重要一站。
東西之間的重要位置,讓這里向四面八方輻射自己的影響力。在阿克蘇地區的歷史上,龜茲無疑是極其濃墨重彩的一章。
龜茲古國的興起
龜茲古國作為西域的大國之一,其核心區域就在如今阿克蘇地區的庫車市一帶。
它誕生于公元前2世紀,在西漢時期塔里木盆地進入中原王朝的視野之時,就已成為西域36國中的強國。
根據《漢書》的記載,龜茲國王下,龜茲的官職有“大都尉丞、輔國侯、安國侯、擊胡侯、卻胡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左右力輔君各一人,東西南北部千長各二人,卻胡君三人,譯長四人”。
不僅暗示龜茲和四面八方的鄰國有交流,而且頻繁的交往還產生了專職的翻譯需求。
龜茲古國的歷史地位
龜茲位于塔里木盆地之中,四通八達的地理位置無法讓中原王朝忽視。
在兩漢時期,龜茲早就是中原王朝控制西域的要塞重沖。
歷經了一系列爭奪后,漢朝最終拿下龜茲,龜茲王絳賓不僅迎娶了有漢朝血統的弟史公主,而且還親自前往長安學習漢朝的禮樂服章制度,并將漢文化帶回龜茲,改革政治,成為了中原王朝穩定西域的得力助手。
到了東漢初年,重返西域的北匈奴擊敗龜茲,也是看中了阿克蘇地區的地理位置,他們以龜茲作為遙領塔里木盆地的代理人,龜茲也成了東漢收復西域時最棘手的敵人。
而班超徹底奠定在西域的霸主地位,也是以收復龜茲作為重要的轉折點。
在降伏龜茲后,班超將西域都護府特意安置在龜茲國境內的它乾城中,就是毒辣地看中了龜茲位于西域之中、可以四面出擊、輻射整個西域的重要戰略地位。
它乾城就是今天的沙雅縣烏什喀特古城遺址,在沙雅修建的它乾城創意文化園,就是對這段歷史的回憶。
雖然戰爭不斷,但戰火并沒有打斷絲路貿易。
龜茲憑借獨特的地理位置,處于絲綢之路北道的關鍵節點,連接著中原與中亞、西亞乃至歐洲,是東西方貿易往來、文化交流的必經之地。
東來的絲綢、瓷器,西來的香料、珠寶,都在龜茲匯聚、中轉,商業貿易十分繁榮,龜茲也因此積累了豐厚的財富,在繁盛經濟的托舉之下,龜茲的文明之花大放異彩。
龜茲古國的文化
在文化方面,龜茲更是獨樹一幟,龜茲曾經是西域佛教文化的中心,佛教自印度傳入西域后,也在龜茲落地生根、蓬勃發展。
從公元3世紀開始,龜茲的佛教日益興起,在南北朝至隋唐進入極盛時代,大量的佛教寺院如雨后春筍般涌現,佛塔林立,梵音裊裊。
今天殘破但是壯麗依舊的蘇巴什佛寺遺址,在鼎盛時代仿造印度的寺廟規制修建,具有完整的寺院、禪房、佛塔結構,可容納近萬人的僧侶、信徒和客商。
在附近山脈的環抱下其實是一片規模客觀的建筑群,殘存的佛塔上曾經金碧輝煌,在藍天下傲然屹立,招引著吸引不少西域、中亞的王公貴族前來禮拜修行。
到后來玄奘西行之時,這里的華美同樣震撼了西行路上的玄奘。
和佛教文化密切相關的,還有聞名遐邇的龜茲樂舞。
龜茲樂是西域音樂的杰出代表,以其獨特的旋律、豐富的節奏和優美的曲調,深受人們喜愛。
龜茲樂中的樂器種類繁多,如琵琶、箜篌、羯鼓等,演奏出的音樂動人心弦。
唐代詩歌中的“胡琴琵琶與羌笛”,就不乏來自龜茲的音樂家、舞蹈家演奏。龜茲舞蹈則以其獨特的舞姿和韻律,展現出濃郁的西域風情。
舞者們身著華麗的服飾,展示優雅的人體線條,旋轉、跳躍,動作剛健有力又不失婀娜多姿,蓮花手、手腕的翻轉還有腰肢的扭動,不僅具有佛教文化的深意,而且與龜茲音樂相得益彰。
龜茲樂舞在隋唐時期傳入中原,迅速風靡宮廷和民間,成為當時社會文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對中原音樂舞蹈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龜茲古國的衰敗
唐王朝的唐太宗和唐高宗時期曾兩度將安西都護府設置于龜茲,管理東起玉門關,西到中亞阿姆河與咸海的廣大地區,所轄四大鎮輻射十六個大型羈縻州。
這意味著龜茲的王城作為安西大都護府的駐地,曾長期承擔西域的管理中心的職能,向半個中亞輻射出強大的影響力。
當年的龜茲國王城、今天的庫車縣皮朗古城遺址僅余數個土墩,視覺觀感并不好。
沒做功課的游客完全想不到,毫不起眼的土墩子,在千年前是金碧輝煌、煥若神宮的華麗宮殿,各國的使節濟濟一堂。
商旅在這里核對通關文牒,安西大都護曾和一眾幕僚對著輿圖,指點形勝,推演戰局,高仙芝、封常清就是從這里出發,躊躇滿志地領導威震世界的遠征。
岑參帶著詩筆宦游至此,成了向西走得最遠的盛唐詩人......
1100多年后,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中最早的單位、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業建設第一師的駐地也是位于阿克蘇境內的阿拉爾地區。
歷代中央軍政機構正是看重阿克蘇地區位于南疆之中、且背靠天山的戰略位置,只要控扼阿克蘇地區,就能鎮住南疆且眺望天山以北,所以才不斷做出相近的落子布局。
8世紀中后期,隨著安史之亂后盛唐國力大衰,繁花似錦的盛世一去不還。
“天寶未亂猶數載,狼星四角光蓬勃”,吐蕃在中亞崛起,并最終擊敗了留守西域的唐軍、控制了龜茲故地。
唐代在西域留下的很多軍事設施成為了故跡。
位于今天庫車城西、始建于漢代、加固于唐代的一座高大烽燧如同火炬一般,在百年間為路過的商旅和士兵保駕護航,在烽煙散去之后逐漸廢棄,如同歷史長河畔孤獨的垂釣者,迎接新的命運。
它在漢唐時代的舊名也被人遺忘,后來的民族不知道它的過去,望著如血的殘陽和四周通紅的山壁,以“紅色哨卡”克孜爾尕哈為它命名。
在漫長的歷史變遷中,龜茲人逐漸與回鶻人、蒙古人等遷入的民族融合,龜茲國作為政治實體不復存在。
但龜茲的遺產并沒有隨著龜茲國的消失立即湮滅,無數佛教石窟建筑如同漫天的星斗散落凡間般,分布在廣大的阿克蘇地區。
它留下的文化遺產如克孜爾石窟卻永遠地銘刻在了阿克蘇這片土地之上,成為阿克蘇地區人文歷史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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