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會議上,莫青青當著所有高層不小心投影了家中的監控頁面。
視頻中,她老公陸承洲一身白色僧袍,手捻著檀香珠,坐在蒲團上清冷如佛。
唯獨破壞這畫面的,是將頭埋在陸承洲雙腿之間不停吞吐的那個女人。
原本喧囂的會議上,瞬間鴉雀無聲。
莫青青面不改色開完會議,轉身遞交去瑞士永居的申請。
陸承洲,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
莫青青回到別墅時,已經天色漸晚。
她一推開禪房的門,就聽到里面傳來有節奏的木魚聲。
“承洲,吃飯了。”她喊道。
無人回應。
她透過掛滿房間的薄紗經幡看去,一層晚霞的光透過落地窗,映在眼眸半闔的陸承洲身上,襯得他仿佛不可褻瀆的神明。
但莫青青腦海中卻浮現出白天在公司會議上看到的投屏畫面。
以及散會后去洗手間聽到的閑言碎語——
“莫總還真是愛她老公如命啊,連人在她買的別墅里偷情都能忍得下去。”
“你不知道嗎,莫總對她老公本來就是強求來的,她丈夫陸承洲原本是湛山寺里的佛子,是莫總以死相逼才讓男方還俗娶了她。”
“婚后,莫總不僅打理自己的公司,還要打理陸家的產業就為了給她老公最好的生活,活脫就是一個頂級戀愛腦……”
莫青青想起這些話,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再次涌上。
那些人說的沒錯,她的確愛陸承洲如命。
就因為兒時的一次溺水,陸承洲不顧個人安危救了她。
她就為此等了他十年。
終于,在五年前,她等到陸承洲還俗。
而陸承洲也果然娶了她,可是,他不愛她。
她喉嚨艱澀地走上前,跪下身雙手環抱住他,身體緊貼著他的背。
“承洲,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睡一起了,今晚能不能……”
陸承洲終于停下敲木魚的動作,淡淡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就每個月十五一次。”
兩人緊緊相貼,莫青青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一分都沒有亂。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很想問:“為什么俞歡可以,我卻不行?”
俞歡就是視頻中跟陸承洲歡愛的那個女人。
她是湛山寺孤兒院下收養的孤女。
一個月前,陸承洲出資重修了湛山寺,俞歡便總是來匯報修整進度。
也是從她出現后,莫青青才發現,原來陸承洲也會縱情縱欲……
她壓下在血液里喧囂的痛意,扯出一抹笑:“好,出去吃晚飯吧,清修可以,別傷了身。”
兩人來到飯桌上,桌面上全是素齋。
其實莫青青是個隨性的人,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也討厭所有清湯寡水的東西。
可跟陸承洲結婚后,她為他改了自己張揚的脾氣秉性和習慣愛好。
陸承洲不食人間煙火,為了無微不至照顧他,她悄悄在家里每個房間都裝了微型攝像頭。
可沒想到,卻是錄下了她從沒見過的陸承洲。
沉默著吃了幾口飯,她看向陸承洲試探道:“承洲,我最近太累了,打算推掉一些工作,在家休息一個月。”
“正好趁這一個月,也多陪陪你。”
陸承洲微微蹙眉:“隨你。”
他說完又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看著他返回禪室的背影,莫青青眼眸幽深。
陸承洲和俞歡糾纏了一個月,所以她也給自己一個月來挽回這段婚姻。
如果一個月后她還無法得到陸承洲的心,那她就放下一切,徹底離開。
永遠不再回頭。
等她用完早餐,剛要叫傭人來收拾,門口卻傳來動靜。
一個清脆活潑的聲音響起:“王媽早!”
傭人王媽熱情回應:“俞小姐來了啊,吃早飯了嗎?”
莫青青抬眸看去,撞上一張青春洋溢的臉。
看見她,俞歡愣了一下:“莫……莫總也在。”
莫青青覺得好笑,淡淡道:“這是我家。”
俞歡局促起來,揪緊雙肩包的袋子:“我來給承洲哥匯報慈善基金會進度。”
莫青青聽聞這個稱呼,心口一緊,又裝作若無其事道:“什么慈善基金會?”
“承洲哥沒給莫總說嗎?”俞歡驚訝道,“他打算建立一個慈善基金會用來幫助我這樣的孤兒,承洲哥比菩薩還心善。”
莫青青抿了抿唇,對王媽道:“去將先生叫下來吧。”
很快,陸承洲下樓。
在莫青青面前,兩人倒真的像一個投資人和被資助者的關系。
但她腦海中還是不停浮現出兩人昨天交纏在一起的畫面。
心臟處像有一團火焰,燒得她渾身發疼。
她起身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卻看見王媽正在做點心。
她問道:“王媽,你在做什么?”
王媽頭也不抬答道:“俞小姐喜歡吃這個,我做好,一會兒給她帶走。”
她說完,往里面撒了一大把花生碎。
莫青青喉間發苦。
她花生過敏,說明這里面就沒準備她的份。
王媽是看著陸承洲長大的,準確說,這房子里包括司機,園丁,廚師都是陸家的人。
只因為陸承洲一句不喜歡陌生人,莫青青就將這些人全部帶了回來。
她還沒說話,王媽又不滿地絮叨:“太太你也真是的,剛才對俞小姐的態度這么冷淡,語氣也不好,會把小姑娘嚇到的……”
莫青青心底升起煩躁,她要是會被嚇到就不會在別人家里跟有婦之夫偷情了。
因為陸承洲,她一向對這些人太過和善,現在反倒被人教她做事。
她終于忍不住敲打:“王媽,別忘了是誰給你發工資。”
陸承洲還俗就是因為陸家敗落,當初莫青青接手時陸家已經是一個爛攤子。
是她撐著自己公司破產的風險注資給了陸氏。
而王媽一聽這個話,立馬變了臉,她還來不及擦干手上的面粉就沖了出去。
她對陸承洲哭訴:“少爺,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干不動了,我不過是給俞小姐做個茶點就被太太教訓,讓我別忘了是誰給我發工資。”
她變臉的速度讓莫青青有些愕然。
而陸承洲的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莫青青,你什么意思?”
莫青青張了張口,就被陸承洲打斷:“你要是這么不滿意,我就帶著王媽她們搬出去。”
莫青青心臟一刺,聲音有些啞:“我沒有。”
陸承洲沒看她,只合上文件遞給俞歡:“沒問題,你先回去,到時候我會讓人打款。”
俞歡離開后,陸承洲又自己回了禪房。
莫青青想了想,上樓敲門:“承洲,你別生氣了,今晚有個拍賣會,你陪我去看看好嗎?”
里面沒有動靜,莫青青沒放棄:“聽說今晚的拍賣會有佛門至寶,千年舍利。”
過了幾分鐘,門被打開。
陸承洲神情依舊冷淡:“拍賣會我可以去,但我希望你尊重我身邊所有人,他們跟我們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
莫青青沒有解釋,只苦笑一聲:“我知道了。”
都說佛愛眾生。
可不知道為什么,在陸承洲眼里,她好像便是那個例外。
當天晚上的拍賣會上,許多人上來打招呼。
陸承洲從來不愿意應付這種人情世故,莫青青也只能跟人簡單寒暄就匆匆帶人去了包間。
千年舍利是在中途出來的,起拍價一千二百萬。
就在價格叫到兩千萬時,莫青青直接開口三千萬。
這價格一出,沒人再競爭。
錘子落定的瞬間,她欣喜地看向陸承洲:“承洲,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陸承洲冷淡道:“你根本沒有佛性,也不知道舍利的價值,又何必花這么多錢買這東西,玷污了它。”
“不過既然買了,就捐給湛山寺吧,明天我讓俞歡過來,再修座舍利塔。”
莫青青瞬間如被人澆了一頭冷水,滿腔熱情都被澆滅。
說完,陸承洲起身:“這地方滿是銅臭味,我先走了。”
看著那道走出去的背影,莫青青頓住了腳步,第一次沒有跟著出去。
直到看不見陸承洲,莫青青閉了閉眼回想起早上做下的決定。
每做一件事得不到回應,她就會為自己的離開做一個準備。
想罷,她撥通助理的電話,喉嚨生澀:“幫我提交瑞士永居的申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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