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中國是一個文明古國,被世人稱為禮儀之邦,在待人接物上,在為人處事上,中國人都自有一套準則和體系。
比如稱呼,這就是中國禮儀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面對什么樣的人,應該使用什么樣的稱呼,什么樣的稱呼代表尊重,什么樣的稱呼代表親和,這都是一門學問。
唐朝時期,中國成年男性的稱謂就有很大的講究。
同一個人或許會擁有不同的稱呼,不同的對象在他的面前,也會根據雙方的身份地位和感情的親疏遠近,選擇不同的稱謂方式。
一個人的身上有那么多種稱呼,唐朝人如何能做到一一對應呢?唐朝的男性,在稱謂上又有哪些講究?
姓名之外,一俗一雅
唐朝社會中的成年男性,尤其是遍布社會各個角落的文人墨客,他們在稱呼一事上非常看重。
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姓名,但是在姓名之外,他們也會有綽號和別稱,所謂綽號,乃是其他人對當事人起的稱謂。
綽號往往帶著一定的調侃性質,又帶有某種趣味性,通常情況下,只有關系較為親近的人,才能夠給對方起綽號。
這與我們今天的時代文化并不相同,在如今這樣一個信息飛速發展的時代里,陌生人之間也能互相起綽號。
可是在唐朝,這是一種極為不文明的現象。
綽號由親近之人取出,若是知道的人多了,慢慢便會變得響亮起來。
唐朝時期有一位地方官員,他的身材較為肥胖,肚子上的肉一層疊著一層,有時候連呼吸都吃力。
唐朝肥胖之人并不少見,但這位官員卻胖得異于常人,在他治下,不少老百姓都給他起了個綽號,大胖筐。
胖形容的是他的身材,而筐則是帶著比喻和夸張性質的描述,在老百姓眼中,他的肚子就像一個筐一樣,能裝得下許多東西。
這位官員正應了那個詞,“心寬體胖”。
他并不是個心胸狹隘之人,也不喜歡與他人斤斤計較,老百姓起的綽號傳到他的耳朵里,并沒有讓他生氣,反而逗得他開懷大笑。
根據史書記載,他還告訴旁人:“這也算是我的一個特點,以后別人提到這個名字就能想起我,還真是不錯。”
他也知道,老百姓的調侃都是出于樂趣,并無任何惡意,正因如此,他對這個綽號也欣然接受。
據說后來任期屆滿,他即將離開之時,老百姓都對他依依不舍,人們紛紛拿出自家的蔬菜和雞蛋,真把他當成了個竹筐,一個勁兒的塞到他的手中。
唐朝時期還有一位宰相,名字叫做姚崇,他是一位名臣,真正做到了為天地立心和為生民立命,人們也給他取了一個綽號,救時宰相。
這一綽號是大家對他的尊重和贊美,因為他總是在人們最需要的時刻站出來,拯救那些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
姚崇的美名一直傳到如今,今時今日的我們提起救時宰相這四個字,第一時間也會聯想到他。
越發響亮的綽號,變成了貼在他身上的一個符號和標簽,擁有這樣一個代名詞,也沒有什么不好。
與綽號相對應的,就是別稱。
綽號是別人給你起的昵稱,別稱就是自己給自己起的昵稱。
比如李白,他給自己起的別稱就是青蓮居士。
周敦頤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
他不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對蓮花癡迷的文人,事實上李白對蓮花也熱愛有加。
李白認為,蓮才是真正的花中君子。
蓮花生長在污濁的池塘當中,池塘里的泥土往往會污染蓮花的根部。
但是蓮花在真正綻放以后,呈現出來的卻是最美好的形象和最芬芳的氣息,至于底部的泥土,一切黑暗污穢的東西,似乎都與他無關。
李白認為,在一個固有的環境當中,能夠保持自己美好的品質,不被環境所污染,這樣的花才能真正被稱為君子。
蓮花身上所具備的特質,也是他自己對于美好品質的向往和投射。
所以他才會給自己取名為青蓮居士,希望自己能夠和蓮花一樣,時刻保持本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被黑暗的現實所影響,所同化。
李白是一位真正具有氣節和風骨的文人,他的社會影響力也早已經跨越了時代的局限,超越了空間的范圍。
他是中國文人的典型代表,他的別稱也一代代被人們所記住。
如今談到李這個姓氏,人們常常用“青蓮遺風”來形容,這也正體現了李白這一別稱的影響之深遠。
與李白并稱唐朝詩人巔峰的另一位詩人,杜甫,他給自己取的別稱也非常符合他的寫作風格。
杜甫的別稱是少陵野老,他曾經在少陵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而野老,指的是人到晚年還一事無成。
杜甫一直懷才不遇,他對天下事有相當敏銳的感知能力,也有一雙善于發現社會現實和社會黑暗的眼睛,正因如此,他的詩歌才會被人們稱為詩史。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和才華,他也想把這份才能發揮在政治事務當中,為國家治理工作建言獻策。
只可惜,他不能得到統治者的賞識,也沒能遇到貴人提攜,從始至終,他只能把自己滿腔的情懷和抱負發泄在唐詩作品當中。
人到晚年,一事無成,這是他對自己的評價,也是他對于人生的無奈。
有時候,一個人就是差了一點機會,也沒有辦法完成自己的理想。
雖然杜甫自稱少陵野老,帶有自嘲意味,人們卻不愿意用這樣一事無成的稱呼來形容他。
大家稱他為“杜少陵”,刻意隱去了“野老”二字,在世人心中,他絕不是一無所有,反而代表了現實主義文學的巔峰。
如同李白和杜甫這樣的文人墨客,他們總喜歡給自己起一個別稱。
在對外自我介紹時,他們不常提及姓名,反而常常提及別稱,這也算是文人風雅的默契。
感情親疏,自有稱呼
唐朝人在稱呼其他成年男性時,也會根據感情的親疏遠近而采用不同的稱謂。
比如說“郎君”,在許多人的固有印象中,這一稱謂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但實際上在唐朝,為了表示對成年男性的尊敬,其他人都可以稱他為郎君。
“小郎君”的意思就是“你這個英俊有才的年輕人”,更像是褒義詞,帶有明顯的情感色彩。
通常情況下,郎君的稱呼不會出現在正式場合,但私下家人聚會,親朋好友聊天玩樂之時,郎君的稱呼便常常出現。
這一稱呼并不拘束當事人的身份地位,有時更是一種親昵的體現。
比如唐玄宗的一位妃子,梅妃,她在和皇帝感情正濃之時,也會稱呼唐玄宗為三郎。
帝王之愛總是讓人無法捉摸,唐玄宗可以軟禁梅妃多年,也能寵愛梅妃至深。
那個時候,他們就像一對尋常人家的夫妻一樣,一個人負責彈琴,另一個人負責跳舞,梅妃的藝術和審美,常常讓唐玄宗嘆為觀止。
在兩個人私下相處時,他們便沒有了身份的約束。
在對帝王保持尊重的基礎上,梅妃用“三郎”來稱呼唐玄宗,這也算是情侶之間的一種情趣。
也有人憑借這一個稱呼來推測,唐玄宗對楊貴妃的愛,更多的是見色起意,根本比不上過去對梅妃的愛深厚。
畢竟不管在野史還是正史中,楊玉環都沒有稱呼過唐玄宗一聲“三郎”。
另外,感情非常親密的人,還會把“阿”這個字添加在稱謂當中。
比如“阿爺”,在唐朝,這是子女對父親的稱呼。
一年前熱播的電視劇《長歌行》,劇中的女性角色在稱呼他們的父親時,都會稱之為“阿爺”。
哪怕她們的父親是皇帝,私下相處時,她們也會稱“阿爺”,而非“父皇”。
現代人們想當然地把“父皇母后”的稱呼強行安在唐朝影視劇的情節中,實在是顯得有些生硬。
事實上感情深厚的一家人,哪怕是帝王家庭,孩子們也會采用“阿爺”和“阿娘”的稱呼。
還有一種稱呼方式,可以根據被稱呼者在家中的排行來確定。
比如說李世民,他是李淵的第二個兒子,因此他的大哥李建成有時稱呼他,會使用“李小二”這樣的稱謂。
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并不親近,但因為身處皇家,所以需要在某些時刻表現出刻意的情景。
以排行來稱呼,這在普通家庭的兄弟姐妹之間非常常見,所以李建成也就照搬,將李世民稱為李小二。
民間家庭,許多家庭成員都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文化教育,也沒法去除具有深刻含義的別稱。
所以在這些家庭里,根據排名來互相稱呼的方式,可謂屢見不鮮。
加冠之后,方能得字
除了這些代表著調侃或者親近意味的昵稱之外,唐朝的成年男性還有一個非常正式的稱謂,那就是他們的字。
一般情況下,唐朝男人只有在20歲及冠以后,才能獲得屬于自己的字。
而且字一定是長輩賜予晚輩,自上而下所取,代表著一種祝福或希冀。
比如說王勃,他的字是子安,名和字的意思正好擁有遞進關系。
勃代表著勃發,具有向上和進步的含義,這個名,意味著王勃將會不斷發展,不斷進步,保持成長。
而子安,則意味著安穩和安定,他的父母為他取這個字,是希望他在發展到一定的階段以后,能夠獲得安穩,能平安的度過自己的余生。
這是父母對他的期望,也是長輩對晚輩的美好祝福。
唐朝人在互相稱呼時,為了表示對對方的尊重,一般都會稱對方的字,晚輩面對長輩,一定需要稱字,平輩之間相交,也會稱字以示禮貌。
至于自稱,則會稱名,這是一種謙遜的稱法,代表著自謙,從種種不同的稱呼當中,我們也能看出,唐朝男性的稱謂,可謂是大有學問。
結語:
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在稱呼他人時,或者稱呼自己時,常常會有敬詞和謙稱之分。
了解這些基本的稱謂方式,也是在了解古代文化的冰山一角。
注重傳統禮儀,學習并掌握禮儀細節,在鄭重的場合中也不至于無所適從。
參考資料:
《因話錄》
《舊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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