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特朗普重返白宮以來,中美新一輪貿易戰一觸即發。在美國政府動用關稅大棒后,中方也在供應鏈等各個層面針鋒相對。隨著中美關系劍拔弩張,新加坡前總理,現國務資政李顯龍對此進行了一針見血地解讀。他表示,中美將有一場“驚濤駭浪”,80年來前所未有。與此同時,他也提醒新加坡政府要為中美經貿關系的“最壞情況”做好準備,必須“系好安全帶”。
作為深度參與全球化進程的“亞洲四小龍”之一,新加坡的焦慮折射出當前國際體系的深層裂變。經歷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后,國際貿易增速從長期高于GDP增長轉為同步放緩,但貿易額占全球GDP比例仍維持在55%左右。然而,隨著中美關系持續惡化,這個維系世界經濟運轉的關鍵指標正面臨斷崖式下跌風險。
李顯龍特別指出,如果貿易占全球GDP比重開始下降,將引發經濟增長放緩、社會矛盾激化、國際格局重組的三重沖擊波。更為可怕的是,中美貿易爭端無法避免,必然要對全球地緣經濟格局帶來“地動山搖”的影響。即便新加坡深諳小國生存之道,一直在中美之間左右逢源,但也無法在這場沖擊中獨善其身。
早在擔任新加坡總理期間,李顯龍就延續了其父李光耀的對外政策,堅持不在中美兩國中選邊站位,而是同時與中美交好。與此同時,他也多次呼吁中美應該相互合作,爭取開展務實對話,否則雙邊經貿陷入困境不說,還會影響到其他國家。然而,中美博弈已超越傳統地緣政治范疇,演變為規則體系、技術標準、產業生態的全方位競爭。
特別是特朗普政府發起的關稅戰,導致美國對華技術禁令范圍擴大至量子計算、人工智能等前沿領域,受到中美博弈的影響,包括新加坡在內的世界各國被迫在效率與安全間重新權衡。
此外,中美競爭對抗帶來的最大危害就是導致全球經濟規則體系碎片化。尤其是在WTO改革停滯的背景下,CPTPP、RCEP、IPEF等區域協定形成制度性割據,而新加坡作為同時參與三大協定的國家,深刻體會到規則沖突對企業合規成本的影響。按照李顯龍的分析,美國很難接受自己被中國超越,比如要采取一切方式阻止這種事情成為現實,為了在所謂的“中美戰略競爭”中保持領先。美國必然要采取小院高墻政策,不管由誰來掌舵美國,打壓和遏制中國的政策都不會改變。
中美在經貿問題上針鋒相對,自然在李顯龍的“意料之中”。在特朗普持續加大對華施壓力度后,未來雙方的博弈場景還會延伸到進出口、投資等更多領域。中美全面競爭對抗的到來,也讓新加坡面臨新的抉擇。
新加坡作為城市國家,其生存哲學向來是在大國夾縫中尋求平衡。可以說,中美在經濟和軍事上都對新加坡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力。在經濟上,中國連續11年是新加坡最大貿易伙伴;在軍事上,新加坡的樟宜海軍基地美軍第七艦隊后勤中樞。進入特朗普2.0時代,新加坡這種“經濟靠中國、安全靠美國”的精密平衡對外政策將逐步失去意義,需要現任掌舵人黃循財有更清醒的認知,作出更明智的抉擇。
目前來說,中美矛盾到底何時徹底爆發,中美競爭對抗的烈度將有多大,這都是全球關注的熱點,而新加坡在被動觀望的過程中,也寄希望于中美還能保持理性,避免殃及池魚。從根本來說,李顯龍警示的“地動山搖”,是多極化時代發展經歷的必由之路。
正如李顯龍所言:“21世紀的諾亞方舟不會由單一國家建造,而是人類共同編織的安全網。”基于此,中美關系的理想發展路徑,恰恰是在競爭中管控風險,在對抗中尋找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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