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古代一個小鎮，鎮上有個叫文軒的年輕男子，他為人熱情善良，就是做事總欠缺考慮，經常好心辦壞事，鬧得笑話百出，鎮里人都對他又好氣又好笑。

這日，天空突然烏云密布，豆大的雨點 "噼里啪啦" 地落了下來。

文軒急忙跑到一戶人家的屋檐下躲雨。

他懷里揣著半塊發霉的燒餅——這是今早給李寡婦修屋頂換的"謝禮"。想起當時的模樣，文軒苦笑著往墻角縮了縮。

他主動幫李寡婦修屋頂，結果一腳踩塌了人家的灶臺，最后被李家兒子舉著掃帚攆出來。

這已經是他本月第三回好心辦壞事了。

七天前幫李鐵匠拉風箱，力氣使大了燎著人家眉毛；三天前替孫二娘去送雞蛋，路上籃繩斷了，黃白蛋液流了滿街。

鎮上如今流傳著句話："寧可招惹催命鬼，別讓文軒搭把手。"

正沉浸在思緒里，忽聽得里屋傳來一陣嘈雜。

先是一個女人痛苦的呻吟聲，那聲音聽起來虛弱又絕望。

緊接著，是幾個女人焦急的呼喊聲，"用力啊！""快了快了，再使把勁！"

"要命嘍！這娃兒在肚里翻跟頭呢！" 接生婆的嗓門穿透雨簾。

文軒扒著漏窗縫，瞧見王娘子挺著西瓜大的肚子，腦門上汗珠子跟黃豆似的往下滾。

門"吱呀"開了，藥鋪伙計冒雨跑來："王阿婆要的艾草！"說著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

文軒眼尖瞧見伙計褲腿上沾著泥，順嘴提醒："當心腳......"

"下"字還沒出口，伙計腳底一滑，艾草包劃出個弧線，"噗通"栽進水坑。

文軒伸手去撈，反倒把油紙包拍進泥湯里。

伙計哭喪著臉："這可是最后一把陳年艾草！"

眾人齊齊望過來，瞧見是鎮上有名的"掃帚星"文軒，立時都黑了臉。

隔壁賣魚的老孫頭恰巧路過，瞅見他背影就跟見了鬼似的："快抄家伙！霉神又上門了！"

王娘子的婆婆抄起門后的長掃帚，劈頭蓋臉沖過來："你個倒血霉的掃把星！上月驚了我家老母雞不下蛋，今日又要禍害我兒媳！"

竹梢子掃過文軒鼻尖，惹得他連打三個噴嚏。

"阿婆且慢！"文軒攥住掃帚柄，眼珠子滴溜一轉，"這可是祖傳的催生掃帚！能替孕婦趕跑邪祟！當年我祖母就是持此帚接生了十八對龍鳳胎！"

說著掄圓掃帚跳起大神，"天靈靈地靈靈，灶王爺來送金童，送子娘娘保太平！"

產房里忽然"噗嗤"笑出聲，原是疼得直哼哼的王娘子被逗樂了。

接生婆趁機喊："快接著念！產婦這口氣順了！"

文軒越發起勁，掃帚穗子甩得虎虎生風："東家米缸西家灶，觀音菩薩送憨笑！南街豆腐北街糕，胖娃娃咧嘴要撒尿！"

圍觀眾人笑得前仰后合，王娘子的公公笑得假牙都噴進了雞食槽。

"用力！見頭了！"接生婆忽然大喊。

文軒一個箭步竄到產房窗前，把掃帚倒插在屋檐下："恭迎金童玉女降世——"

"哇！哇！"兩聲啼哭前后腳響起。接生婆抱著倆襁褓沖出來："龍鳳呈祥！文相公真神了！"

消息像長了腿，晌午不到就傳遍了十里八鄉。

茶攤上說書的劉鐵嘴添油加醋："文大仙揮帚作法，掃帚星化作送子觀音！"

王家人敲鑼打鼓送來紅雞蛋，竹筐上還綁著那把"神帚"。

文軒捧著雞蛋直撓頭："我就隨口胡謅......"

"胡謅得好！"藥鋪掌柜擠進人群，"我家娘子也臨盆在即，請文相公務必來揮帚！"

說著奉上個紅布包，里頭躺著三吊銅錢。

文軒騎虎難下，硬著頭皮扛掃帚上門。

這回他學精了，先讓主家備下十把新掃帚，說是要擺"掃帚陣"。

結果陣還沒擺全，產婦笑得岔了氣，一使勁竟提前兩日生了。

最絕的是縣太爺夫人難產，八抬大轎來請文軒。

師爺捧著《黃帝內經》說要用古法，文軒把掃帚往香案一插："古法不如掃把頭！"

說著跳起新編的催生舞：

"左三圈右三圈，灶王爺開菜單，紅燒肘子清蒸魚，娃娃聞香來赴宴！"

滿屋丫鬟憋笑憋得滿臉通紅，夫人笑得直抽抽，忽然"哎呦"一聲——娃兒順順當當出來了。

接生婆喜得直拍手："是個千金，正應了紅燒肘子的喜氣！"

如今文軒門前熱鬧非凡，大姑娘小媳婦爭相來摸"福帚"。

連當初拿掃帚趕他的王阿婆都換了嘴臉："文半仙，能給我家老母雞也跳段舞不？這都倆月不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