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跪接招安圣旨那日,林沖在角落里咳出血絲,魯智深把佛珠捏得咯咯響,武松默默擦著雪花鑌鐵戒刀。這三個從血海里殺出來的漢子,到死都沒想通:當年救過自己命的宋公明哥哥,怎么就變成了催命判官?
一、豹子頭的血色黃昏:溫柔刀最致命
林沖這輩子最后悔的,不是白虎堂接了高俅的刀,而是風雪夜讓魯智深別殺那兩個押送公人。他總以為守著規矩能換太平日子,直到看著宋江對高俅下跪那刻才明白,有些惡人,你給他磕頭他更要你性命。
火并王倫那日,林沖的槍尖滴著血,親手把宋江扶上頭把交椅。可當招安風聲傳來,他這個八十萬禁軍教頭成了最尷尬的存在。高俅被捉上梁山時,林沖提著刀闖進忠義堂,卻見宋江正給仇人斟酒:“太尉受驚了。”吳用在旁輕笑:“林教頭舊傷復發,快扶去歇息。”
征方臘途中,林沖的風癱癥發作得蹊蹺。那個雪夜他在草料場沒被燒死,如今躺在六和寺的禪房里,聽著錢塘江潮聲,突然想起陸虞候當年的話:“林教頭,這世道容不下清白人。”
二、花和尚的因果債:慈悲心撞上冷刀子
魯智深在錢塘江畔聽潮圓寂時,手里還攥著從五臺山帶來的度牒。這個一生率性的真佛子,到死都沒參透宋江的算計。當年他在野豬林救下林沖,今日卻無人來救他。
重陽菊花宴上,魯智深一禪杖砸碎招安香案:“爺爺們替天行道,倒要給貪官磕頭?”滿堂寂靜中,吳用捋須笑道:“師兄醉了。”轉頭就安排他帶五百僧兵打杭州最硬的城門。等魯智深渾身是血殺進涌金門,發現本該接應的李逵還在十里外“迷了路”。
圓寂前夜,智深和尚忽然大笑:“原來灑家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今日方知,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話嚇得隨軍法師連夜稟報宋江:“這瘋和尚要反!”
三、行者斷臂:忠義刀砍向自己人
武松單臂擒方臘時,血順著斷茬往下淌。這個打虎英雄忽然想起,當年在景陽岡喝的十八碗酒,怕是摻了人血。自從他在招安宴上摔了酒碗,就成了梁山上最扎眼的釘子。
三敗高太尉那夜,武松拎著張團練的人頭闖進忠義堂:“哥哥要招安,先問問俺這口刀!”宋江當場落淚:“兄弟這是何苦?”轉頭卻讓吳用安排他當先鋒。打方臘時,包道乙的飛劍斬斷左臂那刻,武松分明看見山頂有梁山令旗在晃,本該放箭的燕青正在給盧俊義梳頭。
在六和寺出家那日,武松對宋江派來的太醫說:“告訴哥哥,武二這殘軀,不勞他費心算計了。”等太醫走遠,他摸著自己打造的鐵戒刀苦笑:“原來最毒的刀,從來不在明面上。”
四、兄弟血染紅的官袍
宋江穿著御賜的官服回鄆城祭祖時,官道上跪滿了百姓。他摸著繡著云雁的錦袍,忽然想起林沖教他使槍時說的話:“槍頭往左三分,才能避開鐵甲。”如今這官服上的針腳,可比林沖教的槍法精密多了。
就算是朝廷不招安,在吳用的賬本上也會記著三筆賬:林沖必須死,他見過宋江最卑微的模樣;魯智深必須死,他活得比誰都清醒;武松必須死,他的硬骨頭會戳破招安謊言。
高俅在東京樊樓宴請宋江時,指著歌舞伎說:“宋先鋒可知?最美的花都帶刺。”宋江望著杯中御酒,突然想起自己給李逵灌毒酒那夜,月亮也是這般圓。
五、八百年后仍在重演的忠義戲
如今職場里到處是梁山舊事:林沖式的老實人還在背黑鍋;魯智深般的直腸子總被當槍使;武松這類硬骨頭最先被優化。
公司年會上喊著“兄弟同心”,轉頭裁員時比宋江還利索。領導們讀著MBA課程,學的盡是吳用的帝王術,只不過毒酒換成了N+1補償,禪杖變成了離職證明。
看看朋友圈轉發的“水滸職場學”,十條有八條在夸宋江會做人。可要是真穿越回梁山,你我多半活不過三集。畢竟在權力游戲里,真性情的都成了墊腳石,會演戲的才能活到大結局。
結語:
當年林沖要是沒被逼上梁山,如今可能在送外賣;武松若沒打死老虎,八成在直播帶貨;魯智深要是沒出家,估計成了廣場舞領隊。可偏偏他們信了“兄弟”二字,把命填進了忠義堂的香爐里。
這世道從來如此:跪著掙來的烏紗帽,要用兄弟血染紅才算正統。就像宋江到死都抱著“忠義”牌位,卻不知百姓給他立的廟,香火還比不上十字坡孫二娘的包子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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