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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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婆婆總是說她頭疼。

我和老公輪流回家去照顧。

3年后，婆婆因病去世。

大姑姐打電話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

01.

婆婆走的那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

她面容安詳的躺在床上。

老公打電話通知親友的時候，聲音時而哽咽，時而平靜。

我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窗外的雨密密麻麻地砸在了窗戶上。

“老胡，要不我來打吧，你也累了，我打電話，你休息一下。”

“不，我來打，屋里躺著的，是我媽媽。

我必須要自己親自打電話通知他們。”他雙眼通紅，鼻涕快要流到嘴巴時，又被他吸了回去。

“可是，你，你現在情緒十分不穩定。要你一遍遍地告知別人，你最親的親人走了，一遍遍地重復著那種傷痛。

這，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

“沒事，我可以的。”

他又再次低頭，開始打電話。

02.

打到了第二十三個的時候。

他突然在站起身來的時候，一下子又猝然地往下倒。

我眼疾手快，連忙用身體靠上去，擋住了他。

“老胡，你怎么了？”

他的雙眼慢慢地閉上了。

我嚇得將他拖到了沙發上。

連忙打了120電話。

十幾分鐘后，醫護人員到了。

我們一起將老公扶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

我看向老公那張臉，即使昏迷了，但他的眉宇間依然是緊皺著的。

就那么難過嗎？

連續一個星期的不眠不休，他日夜陪護著婆婆。

直到婆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如今，他卻倒下了。

03.

到了醫院里，醫生給老公做了全面的檢查，他確實只是太過于勞累了，血糖偏低了，所以才暈倒的。

我松了一口氣。

婆婆已經走了，老公可千萬不能出事了。

因為，我也，僅僅只有他了。

我給大伯他們打了電話，家里婆婆的后事，暫時就交給他們幫忙忙活了。

我們，大概要等到老公醒來才能回家。

好在現在村里辦理后事的一切事情，都是一條龍的。

從祭祀的開始，到出殯，一切都有團隊專門運作的。

我們只需要出錢即可。

我抓著老公的手，稍稍地放寬了心。

正當我坐在病床邊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大姑姐。

我剛按下接聽，那邊就傳來了大姑姐怒氣沖沖的聲音：“楊梅，你是怎么照顧我媽都，明明之前我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

怎么這么突然，我媽就走了。

她才64歲而已，是不是你和我哥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虐待她？”

我聽著大姑姐電話里的指責。

內心有些厭惡。

之前見她？

呵呵，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大姑姐已經有快3年的時候沒有來看過婆婆了。

她，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質問？

“姐，我們沒有虐待她，你不要想象力這么豐富。

為了照顧她，老胡都累垮了，現在還躺在醫院里面。

你這樣無理取鬧，血口噴人，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我耐心的解釋，結果換來的不是她的諒解，而是諷刺。

“呵呵，你給我等著，我明天就回來，如果被我發現什么蛛絲馬跡的話，你們就等著吧。”

她掛斷了電話。

我心里悵然。

04.

幾年前，我們和大姑姐的關系還很要好的。

當時，大姑姐還沒有出嫁。

她就在縣城里上班。

每到周末的時候，我和老公就會一起買點菜，叫上大姑姐一起回家去。

彼時，公公還在世。

每次回去，公公就會很高興。

坐上五六個菜給我們一起吃。

大姑姐當時存了一點錢。

她主動說：“楊梅，你們都結婚了，還沒有買房子，要不就趁著還沒有孩子的時候，盡快去看房子吧。

到時候，我來給你們付首付，你們自己還貸。”

我看了老公一眼。

他搖搖頭。

我連忙拒絕：“姐，你有錢的話，就自己存著，可不要給我們了。我們有錢就買房子，沒有錢的話，就暫時租房子住都可以的。”

大姑姐卻笑笑：“一家人，本來就應該要相互幫忙啊，你們還是要盡快買房的。”

老公這才說：“那就等我們真的買房的話，再問你借一點吧。”

當時，我知道大姑姐不太懂做飯，我時常做了一些好吃的，就會給她帶去。

后來關系的轉折點，是因為大姑姐看上了一個沒有工作的混混。

05.

大姑姐這個人，生活一向是順風順水的。

她是我公婆的第一個孩子。

所以給予了她滿滿的愛。

她的工作又挺好的。

但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還看上一個混混。

而那個混混，現在就是我們的姐夫。

聽說，混混是大姑姐上高中時候的同學，是從別的學校轉過來的。

那個時候就喜歡大姑姐了。

這么多年兜兜轉轉，他雖然談了兩三個，但沒有一個能一起結婚的。

后來就聯系了我大姑姐。

各種甜言蜜語，說多年來對她念念不忘。

女人本來就比較難以抗拒這種糖衣炮彈的把戲。

很快就投降了。

兩人談起了憐愛。

可他沒有一份正經工作，總是靠父母，或者是借錢。

大姑姐和他談了半年后，就將他帶回家來了。

當時公婆都挺生氣的，不同意。

婆婆打電話叫我們回來，勸勸大姑姐。

老公得知姐夫的一些情況后，也十分反對。

婆婆含著淚說：“你真的不知道，婚姻意味著什么。

不是你們現在所謂的一點點愛情就行的。

結婚需要錢，還需要柴米油鹽，你嫁給他，一個沒有正經工作的人，整天晃悠，會吃苦的。”

大姑姐不信。

她比婆婆還生氣。

她顫抖著嘴巴說：“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幸福，他是沒有錢，但是他卻愿意把自己身上的大部分錢都給了我，這一份愛，就是最珍貴的。”

吵到最后。

大姑姐拂袖而去。

06.

半年后，大姑姐就打電話回來說她懷孕了，必須要結婚了。

可公婆還是不樂意。

最終，大姑姐生了孩子才回來的。

那會，公公因病去世，大姑姐都沒有回來。

明明大姑姐的家也不是很遠，開車只需要2個多小時就行的，可她偏偏不回來。

老公因為這件事情，一直對大姑姐懷有怨氣，姐弟兩就沒有和好過了。

后來婆婆生病。

我試圖打電話告訴大姑姐，叫她回來看看。

她總是各種理由拒絕。

直到有一天，我們還在上班的時候，婆婆打電話來說，大姑姐回來了。

她獨自帶著三個孩子回來的。

我和老公趕回家里。

看到很憔悴的大姑姐。

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瘦小。

我有些心疼，給他們每個人多夾了一點菜。

吃完后，孩子們看見家里的果盤里有餅干和糖果，也鬧著要。

我把那些東西全部給他們了。

這一次，大姑姐應該也想不到，這一次見面，居然是她和婆婆的永別的一面。

07.

我知道大姑姐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

她嫁給姐夫以后吃了很多的苦頭，又在4年之內生了三個孩子，實在是苦。

我有些同情。

但好像也無能為力。

最后在大姑姐離開的時候，偷偷在她包里塞了2000塊錢。

這一次回來后，婆婆就病倒了。

我和老公當時也買了房子了，想要接婆婆到我們家里住，方便照顧。

但婆婆不樂意。

如此一來，我們就只能回村里照顧她了。

想到這，居然今天被大姑姐指著鼻子罵了一頓，真的太搞笑了。

08.

第二天，老公醒來后，我和他連忙趕回家里。

婆婆的后事依然在繼續。

打算今天出殯的。

到了家里，我們就忙進忙出了。

沒多久，大姑姐回來了。

她剛進門，就走婆婆的棺材處大聲哭泣。

哭得梨花帶雨的，讓人淚目。

可是轉眼，她又說；“都是我沒有在家里照顧你，你才這么快沒了的，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把你交給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老公。

但這么多親戚朋友在，不好溝通。

就任由她在那里講。

等婆婆出殯了后。

所有的親戚都走了。

老公拉著大姑姐坐下來。

他：“姐，你過得不容易，我知道。

爸媽都走了，現在他們留下來了20多萬財產，我和梅梅不要，都給你。

你拿著這錢，還是買一個小房子，帶著三個孩子出來讀書吧。

再苦也不能不讓孩子上學啊。”

我這才看見，剛才很憤怒的大姑姐。

眼圈倏然一下就紅了。

她哽咽著說；“沒想到最終幫我的，還是你們。

我今天也想對你們說一件事情。

我和他離婚了，再也不會復合了。他，他在外面已經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我這才讀懂了大姑姐這些年對我們的抱怨，還有她渾身上下的戾氣。

一個媽媽，獨自帶著三個孩子，卻還要承受著最愛的人的傷害。

她很堅強。

我走了過去，雙手抱住了大姑姐。

她在我的肩膀上哭得更大聲了。

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擁有兄弟姐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作者介紹：

我是一個全職帶兩個孩子的寶媽，在空余時間寫寫文章，感謝你們的支持，十分感謝，萬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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