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克魯伊夫競技場的燈光亮得刺眼，德容賽前嚼著口香糖的腮幫子鼓得像只倉鼠。荷蘭人特意把客隊更衣室的恒溫系統調高兩度——這種小把戲對付不了西班牙廚子德拉富恩特，他正往戰術板上撒鹽，仿佛在腌制一塊伊比利亞火腿。

比賽第9分鐘，亞馬爾右路突進的姿勢像極了小時候逃票擠地鐵。這巴薩小孩用鞋底把球搓給佩德里時，范戴克的表情像看到有人用梵高真跡墊披薩。佩德里腳后跟那記做球，騷得連場邊賣啤酒的大叔都差點擰開瓶蓋致敬。尼科-威廉斯掄起左腿爆射的瞬間，荷蘭門將費布魯亨的撲救動作活像被閃光燈嚇到的貓。

“這幫人把tiki-taka玩成真人版水果忍者！”某位戴著橙色圍巾的荷蘭球迷，在1-0落后時對著手機怒吼。他肯定沒注意到，替補席上19歲的庫巴西正咬著指甲——五分鐘后，這位巴薩新晉中衛就要被擔架抬走，身價瞬間蒸發300萬歐元。

荷蘭人的反擊來得比外賣App推送還快。第28分鐘，加克波在左路啟動時，勒諾爾芒的轉身速度讓人想起老式撥號上網。當利物浦前鋒把球轟入近角，看臺上突然飛起三只手機——不是慶祝，是憤怒的荷蘭佬在砸碎自己剛下注的賭單。

下半場開場哨音還沒落地，弗林蓬已經像踩著風火輪殺穿西班牙右路。賴因德斯推射遠角時，場邊的科曼高舉雙臂的姿勢，像極了超市搶到最后一提衛生紙的大媽。2-1的比分牌亮起時，轉播鏡頭掃過亞馬爾——這孩子正把球衣下擺塞進褲腰，眼神冷靜得像在給游戲機存檔。

德拉富恩特的換人操作堪稱魔幻現實主義：他撤下佩德里的時間，剛好夠巴薩中場在替補席看完《如何預防肌肉拉傷》的科普視頻。當奧亞薩瓦爾第66分鐘披掛上陣時，轉播字幕打錯名字成了“奧薩蘇納”——這不能怪導播，西班牙替補席坐著的人，名字長度加起來能繞角旗桿三圈。

紅牌來得比天氣預報還突然。第82分鐘，哈托那腳飛鏟讓勒諾爾芒在空中完成轉體兩周半，裁判掏紅牌的速度比Tinder左滑還快。荷蘭助教在場邊比劃著“10打11”的手勢，活像在菜市場砍價。

補時第3分鐘，尼科-威廉斯內切爆射的動靜，嚇得場邊球童把礦泉水捏成了噴泉。費布魯亨撲救脫手的瞬間，梅里諾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竄出。2-2的比分亮起時，西班牙替補席的礦泉水瓶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比本場任何一次傳中都精準。

看看技術統計單上的鬼故事：西班牙全場被射正7次，預期進球卻比荷蘭多0.8；范戴克解圍6次全成功，但防空警報響了90分鐘；亞馬爾4次過人全部成功，賽后球襪上還留著弗林蓬的鞋釘印。

科曼賽后發布會上的發言帶著酸味：“我們本該殺死比賽。”荷蘭教頭不會提的是，過去三年他們7次領先進入補時，4次被追平。而西班牙的不敗紀錄延伸到17場，相當于吃遍米其林三星餐廳從不拉肚子。

當梅里諾的絕平進球視頻在推特瘋傳時，眼尖的球迷發現——這哥們慶祝時扯球衣的動作，和三個月前國王杯絕殺時一模一樣。或許這就是斗牛士的秘密：他們把劇本提前刻在橄欖油瓶底，每次擰開都是熟悉的滋味。

此刻馬德里的某間酒吧里，老球迷舉起雪莉酒喊道：“1994年我們被意大利耗死，2002年被韓國氣死，現在？”他指著電視里重放的絕平畫面，“現在我們學會用胃酸消化一切。”

幾天后的伯納烏，荷蘭人最好帶上雙倍解酒藥——西班牙人的鐵胃，連不銹鋼餐刀都能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