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凝眸三十日
"難道愛真的會被沉默殺死嗎?"
我盯著餐桌上枯萎的綠蘿,葉片蜷縮如她攥緊的拳頭。
她的羊絨披肩還掛在玄關,落滿初冬的霜——就像我們最后的對話,凝結在三十天前的寒夜。
梳妝臺鏡面蒙著薄灰,她再沒坐在那里梳那頭緞子似的長發。
昨夜打碎的咖啡杯殘骸仍躺在角落,褐色的漬痕像干涸的血痂。
我數著藥盒里少了的安眠藥,聽見隔壁傳來她壓抑的咳嗽,月光把兩個影子割裂在墻皮剝落處。
"非要這樣互相折磨嗎?"
第十七個清晨,我撞見她蜷在飄窗啃冷掉的面包,羊絨襪破了個洞。
她睫毛顫了顫,喉間滾出比冰碴更冷的話:"不是你先用沉默當匕首嗎?"
窗外的雪映得她側臉透明,仿佛隨時會消融在晨光里。
直到第三十天,她抱出檀木箱擱在茶幾上,箱角刻著我們名字的縮寫。
"明天去辦手續吧。"
她指尖撫過箱蓋里夾著的孕檢單——那是五年前被淚水泡皺又熨平的白紙。
我忽然瞥見冰箱底層藏著發霉的草莓蛋糕,正是蜜月時我們在日月潭邊吃過的那種。
"其實..."
她顫抖著打開檀木箱,整箱未拆封的驗孕棒刺得我雙目生疼,"這三十天我每天都盼著能給你看兩道杠。"
淚水砸碎在二十支單杠上時,她忽然軟綿綿栽倒,衣領里滑出腫瘤醫院的診斷書,日期正是我們開始冷戰的那天。
血癌末期的紅章灼穿我瞳孔,她冰涼的手終于落進我掌心:"原諒我用三十天練習...沒有你的人生。"
床頭抽屜里躺著去瑞士安樂死的預約單,而我們的結婚照背面,鋼筆字新鮮得能洇透時光——"請把我的骨灰撒在阿里山,那里有三十年前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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