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騰訊公布了其截至二零二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止年度全年業績。

據財報顯示，2024年騰訊截至2024年12月31日止年度的收入同比增長8%至人民幣6,603億元。收入成本同比下降2%至人民幣3,111億元，毛利同比增長19%至人民幣3,492億元。歸屬母公司股東的凈利潤同比激增68%，達到1940.73億元。

銷售及市場推廣開支同比增長6%至人民幣364億元，一般及行政開支同比增長9%至人民幣1,127億元。截至2024年12月31日止年度錄得占聯營公司及合營公司盈利人民幣252億元，較去年占盈利人民幣58億元有所增加。非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占聯營公司及合營公司盈利由去年的人民幣130億元增長至人民幣316億元。

截至2024年第四季度末，微信及WeChat的合并月活躍賬戶數13.85億，同比增長3%；QQ的智能終端月活躍賬戶數5.24億，同比下降5%。

截至2024年12月31日，騰訊擁有110,558名全職員工。而截至2023年12月31日，騰訊擁有105,417名全職員工。也就是說，2024年全年，騰訊共增員5,141人。

財報發布后，騰訊董事長兼CEO馬化騰、總裁劉熾平、首席戰略官詹姆斯·米歇爾（James Mitchell）及CFO羅碩瀚等公司高管召開了財報電話會議，回答了股東提問。

以下為問答全文：

Q：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關于人工智能業務相關的資本支出對于公司財務的影響。隨著我們加大在人工智能方面的資本支出，多出來的折舊和研發費用會不可避免地拖累我們的利潤率。在過去幾年，由于我們專注于高質量增長，利潤率有了顯著提升。那么未來，我們應該如何在增長和利潤率提升之間取得平衡呢？我的第二個問題是關于微信小店。公司在第三季度推出了微信小店，并進行了“送禮物”功能的灰度測試，這些都受到了用戶的熱烈歡迎。管理層能否分享一下今年在電商業務方面的戰略和關鍵舉措？

詹姆斯·米歇爾：人們常說，生命中唯有死亡和稅收是不可避免的。作為公司管理層，如果我們認為利潤率下降是不可避免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們并不這么認為。就增加人工智能研發支出而言，在騰訊發展歷程的幾乎每一年，我們都在增加對各類不同項目的研發投入，所以，我們并不認為研發支出本身會對利潤率構成壓力。資本支出則是一個更為復雜的話題，因為去年第四季度，我們將資本支出提升到了一個新的、更高的穩定水平。

隨著時間推移，在接下來的幾年里，新增的資本支出會轉化為更多的折舊，但深入探究這些資本支出的去向，對于判斷折舊是否會成為利潤率壓力很有必要。最直接的是，資本支出用于購買GPU，以支持我們的廣告技術，也有一小部分用于游戲業務。從我們的業績中，以及從劉熾平的發言中，大家都能了解到，這些資本支出實際上能產生不錯的利潤率和高回報。

資本支出的第二個用途，是使用GPU進行大語言模型訓練。去年有一段時間，人們曾經認為每一次大語言模型的更新都需要數量級更多的GPU，但隨著Deepseek大模型取得突破，這種情況結束了。如今，整個行業包括我們公司，都能利用現有的GPU實現更高的大語言模型訓練效率，無需像之前預期的那樣大量增加GPU。第三個用途與云業務相關。我們購買GPU服務器，再出租給客戶，從中獲取回報。這可能不是我們投資組合中回報率最高的業務，但它確實能產生正回報，足以覆蓋GPU的成本，進而抵消隨之而來的折舊。

最后，我認為短期內可能存在壓力的是面向消費者的推理相關的資本支出。這確實帶來了新增的成本壓力，但我們相信這是可控的，因為這部分資本支出只是總資本支出的一部分。而且我們樂觀地認為，隨著時間推移，面向消費者的推理業務，就像騰訊其他平臺業務一樣，能夠通過廣告收入和增值服務實現盈利。

總體而言，我們理解大家對資本支出增加以及其如何轉化為盈利能力存在疑問，但實際上我們非常樂觀，相信我們能夠在保持利潤率的同時，繼續推動業務增長。

劉熾平：我想補充一點詹姆斯提到的內容。對于面向消費者的產品而言，實際上有很多途徑可以通過技術手段，比如軟件優化和更好的算法來降低單位成本，這點也值得大家關注。

關于微信小店的問題，第一，這是我們一項長期的戰略舉措，任何一項具體業務的推出，都只是我們長期構建微信生態系統眾多舉措中的一部分。

第二，我想提醒大家注意微信小店的定位。它是一個真正的統一平臺，連接了微信生態系統的所有組件，擁有標準化且有索引的商品信息數據結構，借此，商品信息就能在微信生態系統的不同組件間自由流通。其目的是為了讓消費者能夠找到優質的產品和商家。目前微信生態系統的不同組件，包括社交基礎設施、內容、搜索、小程序、交易平臺，還有企業微信。微信小店旨在運營這個統一生態系統中的眾多組件，而“送禮物”功能，只是生態系統社交組件中的一個功能，它只是眾多功能之一，我們希望借此充分利用微信生態系統的優勢。

正如你所說，從初期反饋來看，這個功能很受歡迎，在春節期間，我們看到很多人使用這個功能給朋友送禮物。這種贈送行為實際上還放大了優質產品的口碑效應，因為人們只會送自己覺得好的產品。收到禮物的人在填寫收貨地址時，會輸入新地址，這有助于我們構建配送地址網絡，也讓很多已經填寫過地址的人更便捷地完成交易，而且收到禮物的人有時也會再把禮物轉送給朋友。總體而言，我們看到非常不錯的口碑效應，商家的反饋也不錯，但這只是整個微信生態系統的一部分。隨著時間推移，我們會耐心地繼續構建這個生態系統和平臺，這是一場馬拉松，而不是短跑。我們相信沿著這條路，我們能夠走得更遠更久。從微信小店的商品交易額來看，去年第四季度它一直保持著快速增長的態勢。

Q：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關于面向企業的服務。想請管理層介紹一下，在過去兩個月里，你們所觀察到的人工智能服務（AaaS）的需求和使用率情況，以及管理層對未來幾個季度該服務需求增長的預期是怎樣的？對于軟件服務（SaaS）產品，除了您提到的騰訊會議和騰訊文檔之外，管理層能否分享一些計劃推出的軟件解決方案，這些方案是否有可能幫助向云客戶進行交叉銷售和追加銷售？第二個問題是關于面向消費者的應用場景。除了近幾個月表現十分突出的“元寶”，還有“智能創作助手（ima.copilot）”，以及具有增強搜索功能的微信。我想了解這些產品未來將如何發展，“元寶”會成為整合所有搜索和發現入口、與微信超級應用相輔相成的人工智能網關嗎？

劉熾平：好的。就AaaS服務需求而言，實際上非常強勁。但正如我之前所說，詹姆斯也提到過，我們在供應方面存在一定限制。去年第四季度資本支出大幅增加的部分原因，是我們有大量的GPU緊急訂單，這些訂單既用于推理，也用于云服務。只有在我們將這些GPU安裝到數據中心后，才能滿足AaaS服務需求的大幅增長，而這需要一些時間。所以我認為，第一季度我們可能還沒有完全滿足這一增長需求，但隨著GPU的到貨和安裝，未來我們將能滿足相當一部分需求。

關于不同的軟件解決方案，你提到了騰訊會議和騰訊文檔，實際上，企業微信是另一個非常強大的產品，就營收而言，企業微信是我們最大的SaaS產品，并且在前一個季度營收同比實現了大幅增長，約翻了一番。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安全方面的平臺服務（PaaS）軟件和音視頻PaaS軟件，包括實時通信以及直播軟件，我們將這些軟件服務銷售給云客戶，其中很多軟件都可以借助人工智能為客戶提供額外價值。

至于面向消費者的應用，我們確實有一系列面向消費者的應用，并且未來還會有更多產品推出。我認為人工智能目前還處于非常早期的階段，所以很難說最終會演化成什么樣子。但我想說，每一款產品都會不斷發展，成為對用戶更有用、更強大的產品。“元寶”可以成為一種全新、強大的原生人工智能助手，ima.copilot可以成為你的個人資料庫，也是團隊協作的協作資料庫，微信未來也會有很多不同的功能。除了這些產品，我們的其他產品，比如QQ、瀏覽器等，也會融入人工智能體驗。所以我認為，我們會看到越來越多面向消費者的人工智能產品，同時，每一款產品也會持續發展。

以“元寶”為例，它確實整合了很多不同的功能，但它不會是唯一的網關，我們的每一款產品都會尋找獨特的應用場景，利用人工智能為用戶提供出色的體驗。與此同時，我們不同的產品也可以協同工作，為我們的人工智能產品拓展用戶群體提供合適的途徑。這種情況會持續發展，對我們構建一系列面向消費者的人工智能解決方案和應用非常有幫助。

Q：我想跟進前面一個問題。我們看到騰訊“元寶”自今年以來展現出非常強勁的增長勢頭。管理層能否詳細闡述一下，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市場中，進一步擴大用戶群體的策略？“元寶”兼具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和人工智能搜索引擎的功能，騰訊對其中哪部分最為期待？與此相關的是，未來從搜索查詢量來看，人工智能搜索最終在整個搜索市場中會占據多大的份額？騰訊未來又打算如何通過人工智能搜索實現盈利呢？

劉熾平：就“元寶”而言，目前它具備聊天和搜索功能，但隨著時間推移，我認為它會發展成為一個功能全面的人工智能助手，擁有眾多不同功能，服務各類人群。這其中既包括想要學習的學生，也涵蓋利用其完成工作的知識型工作者，還能支持深度研究，讓人們對不同主題進行深入探究，所以我覺得它會有非常多不同的應用場景。

我認為“元寶”的獨特優勢顯然在于創新，在于不斷添加功能以滿足用戶需求，但“元寶”還有另外一個獨特的優勢，就是能夠接入騰訊的內容生態系統，尤其是圍繞公眾號和視頻號，這些都是非常優質的新信息源。與此同時，我們的多模型策略有助于用戶接觸到最佳模型，并且能夠利用多種模型的組合來滿足他們復雜的需求。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未來我們許多日活躍用戶量大的產品都會開始添加不同的人工智能功能，其中一些產品會與“元寶”打通，各類產品實際上也能夠相互助力，所以我認為我們可以不斷采取行動保持競爭力，同時我們也具備一些獨特優勢。

詹姆斯·米歇爾：關于你提出的人工智能搜索與傳統搜索的問題，我認為不同人會有不同的看法，這還需要時間來驗證。但從宏觀角度來看，如果回顧網絡搜索取代網絡目錄的歷史，再看看我們在人工智能搜索和傳統搜索方面的做為，我認為人工智能搜索有可能會取代傳統搜索。因為歸根結底，網絡目錄、傳統搜索和人工智能搜索都是訪問互聯網知識圖譜的方式，然而在這些方式中，人工智能搜索引入了新技術，帶來了新效率，還通過智能體人工智能實現了傳統搜索無法做到的新交易能力。

至于人工智能搜索將如何盈利，這還有待時間檢驗。但我們已經可以看到，在西方市場，最初的盈利模式是訂閱模式，隨后會發展到效果廣告模式。我認為在中國，可能會先從效果廣告開始，之后是增值服務。

Q：關于廣告業務。我們看到廣告業務實現了健康的17%增長，是否可以將第四季度的增長率視為2025年全年的參考？此外，關于AI驅動的廣告增強技術，我們從Meta的機器學習和Advantage+購物廣告中看到，這些AI技術可以推動全球同行的增長加速。那么，隨著更多AI應用在今年落地，廣告業務是否有可能進一步加速增長？

A：關于廣告業務，我們對第四季度的增長率感到非常滿意，這一增長率明顯超過了行業平均水平。增長主要來自有機增長，而非外部因素的推動，并且增長覆蓋了我們監測的幾乎所有行業。

我們認為，這是因為在我們監測的幾乎所有行業中，我們部署的AI增強技術為廣告主提供了比以往更高的投資回報率（ROI），同時也優于其他平臺的表現。您將我們與一些全球同行進行了比較，我認為這是正確的做法，但需要注意的是，全球同行在其產品演進的早期階段往往傾向于完全加載廣告。

例如，在短視頻領域，我們則傾向于逐步增加新產品的廣告加載量，這一策略仍然保持不變。因此，我認為我們在廣告加載速度上與一些全球同行存在差異。但總體而言，只要宏觀經濟環境沒有發生劇烈變化，我們對廣告業務的表現感到相當滿意。

Q：關于游戲業務。我們應該如何看待今年國內和國際游戲業務的增長前景，尤其是考慮到今年下半年國內游戲業務的高基數效應？此外，AI對游戲業務的影響是什么？您提到了游戲壽命的延長，但也提到了競爭和成本結構的變化。

A：關于游戲業務，您提到了今年下半年的高基數效應。我想這是這個行業的“詛咒”——如果你做得好，人們就會擔心一年后的基數效應。

但我想指出一些關于我們游戲業務的可觀察事實，一個是遞延收入增長。去年年底，我們的遞延收入（其中大部分來自游戲業務）同比增長了高雙位數百分比。這些遞延收入將在2025年上半年、2025年下半年以及2026年部分時間內逐步轉化為報告收入。

一個是春節期間的用戶行為。春節期間的用戶行為是衡量游戲受歡迎程度的重要指標。今年春節期間，我們五款最高收入游戲的日活躍用戶數（DAU）均同比上升，這是一個積極的領先指標。

此外，還有一些主觀看法。我們主觀上認為，有幾款游戲正在逐步發展成為長青游戲，其中我們提到了一款游戲——《三角洲特種部隊》。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會和增長動力。

其次，正如我們在準備好的發言中提到的，我們有許多新游戲正在開發中，我們對這些游戲充滿期待。

第三，我們相信游戲業務將直接或間接地從AI技術增強中受益。一是直接方式，游戲開發者利用AI技術更快地創建更多內容，并更有效地服務更多用戶。

二是間接方式，這可能是一個跨越數十年的趨勢，而不僅僅是今年下半年的故事。隨著人類更廣泛地使用AI，我們認為人們會有更多時間，并且對高自主性活動（如游戲）的需求也會增加，因為AI賦予了人們更多的能力和自由。

因此，對于用戶來說，互動娛樂（如游戲）是他們以高自主性方式（而非被動方式）表達自我的最佳途徑之一。

我想補充一點，當我們思考競爭動態時，我們認為AI將使長青游戲更加持久。我們已經看到AI如何幫助我們執行和放大我們的長青戰略。其中一部分體現在內容生產中：現在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生產出高質量的內容，從而以更高的頻率更新游戲，保持用戶的興趣。

在PvE（玩家對環境）體驗中，通過更智能的機器人，游戲可以變得更加刺激，更像PvP（玩家對玩家）。而在PvP中，AI可以顯著改善匹配、平衡和新手引導等方面，從而提升用戶體驗。所有這些都將幫助已經受歡迎的大規模游戲變得更加流行，對用戶更具吸引力。

Q：關于商業支付業務。很高興看到商業支付收入從第三季度的負增長轉為第四季度的基本持平。能否分享一下您對2025年第一季度商業支付活動趨勢的觀察？

A：關于商業支付，我們的觀察是，交易量實際上在進一步增長，但平均銷售價格（ASP）仍然承受較大的定價壓力。因此，從價值角度來看，收入仍然基本持平。

我們對這一趨勢的解讀是，消費者的消費意愿正在恢復，但在供應端仍然存在較大的定價壓力。因此，希望這是一個好跡象，表明我們正接近艱難市場的尾聲。隨著消費者需求的持續改善，供應商之間的競爭可能會逐漸緩和，最終轉化為價值增長。但這一點我們還需要在未來進一步觀察。

Q：關于AI和資本支出（CapEx）的后續問題。您提到2025年的資本支出與收入比率將保持在低雙位數，這與2024年的比率相似。這一指引意味著資本支出增長將顯著放緩。能否詳細解釋這一資本支出與收入比率背后的邏輯？是因為您預見到生成式AI需求增長放緩，還是因為2024年的大幅增加已經足以滿足2025年的生成式AI需求？

A：是的，我們在2024年末的資本支出增加應該足以滿足2025年生成式AI以及其他業務的需求，并在新的正常運營水平下保持可持續發展。我們在訂購GPU服務器和將其完全部署到數據中心之間存在時間滯后。因此，在第四季度和第一季度的一部分時間里，我們處于這種狀態。但正如劉熾平提到的，到第一季度末，我們正在部署這些GPU，并從中受益，既滿足了我們內部對元寶推理需求，也滿足了外部騰訊云客戶的需求，通過租賃GPU服務器產生直接收入。

如果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去年有一段時間，人們問我們的資本支出是否足夠，無論是與中國同行還是全球同行相比。現在，在上市公司中，我認為我們在第四季度的資本支出是中國科技公司中最大的。因此，我們在中國同行中處于領先地位。

總體而言，中國科技公司的資本支出占收入的比例低于一些西方同行。但我們認為，這一現象的原因是中國公司普遍優先考慮效率和GPU服務器的高效利用，這并不一定會影響技術的最終效果。DeepSeek的成功實際上象征并鞏固了這一點。

補充一點是，這是一個非常動態的情況。我們提供的實際上是我們當前的預期，但坦率地說，這種預期可能會發生變化。如果突然出現需求激增，我們肯定會增加GPU的訂單。因此，我認為我們將保持高度靈活性和動態響應能力，以應對市場變化。

Q：關于廣告業務的后續問題，請問管理層能否分享更多細節？您提到大多數行業的廣告支出都有所增加，那么哪些垂直行業受益最多？此外，在廣告主行為方面，我們注意到視頻號、媒體廣告、搜索廣告等都有顯著增長。請問廣告主的行為發生了哪些變化，這些變化如何推動了廣告收入的增長？

A：關于您的廣告業務問題，我們看到同比增長的行業類別包括電商、金融、快消品、游戲、本地服務、教育和醫療等。這是一個涵蓋廣泛的行業列表。

隨著我們部署這些AI增強技術，通常我們首先在視頻號中應用，然后逐步滲透到微信生態的其他部分、騰訊的其他產品以及我們的廣告網絡中。因此，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技術帶來的好處會越來越廣泛地被感受到。這是關于廣告業務的部分。

Q：關于資本配置。管理層提到今年的股票回購將少于去年，但另一方面，股息將會增加。那么，在資本配置方面，我們的優先級是什么？同時，在當前AI行業需求強勁的背景下，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并購投資？

A：關于資本配置，我認為關鍵的原則是我們希望通過投資為公司及股東創造回報。這意味著在不同時期，我們會投資于不同的領域。有些時候，我們會大量投資于生態系統和我們的核心業務。

我們曾經大量投資于生態系統合作伙伴，并建立了一個非常大的投資組合。隨后，我們開始通過股息和股票回購向股東返還現金。而現在，AI成為了我們的重點投資領域，我們認為AI在未來有很大的潛力為公司創造回報。因此，我們現在的投資策略是：既要投資于未來（如AI），同時也要通過股息和股票回購為股東提供當期回報。

我認為這是我們的核心原則。如果從我們的財務能力來看，我們有非常強大的能力來實現這一目標，因為我們在運營層面擁有非常強勁的現金流，同時還有一個龐大且價值可觀的投資組合，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流動性很強的資產。

因此，我們有足夠的財務資源來投資未來，無論是AI還是其他必要的投資活動。我們的投資組合基本上是自給自足的，同時還能為股東提供當期回報。

關于今年的資本配置，我們已經宣布將支付410億港元的現金股息，并將股票回購規模從去年的1000億港元略微減少至今年的800億港元。這相當于為我們留出了200億港元的靈活性緩沖，以便在今年內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否需要進一步投資AI。

如果對比過去兩年，去年我們支付的股息為320億港元，股票回購為1000億港元，總計1320億港元的目標回報。

今年我們的目標回報是800億港元（股票回購）加上410億港元（股息），總計1210億港元。如果加上去年股票回購的超額部分（150億港元），今年的數字實際上與去年的目標回報相似。

因此，我們正在努力在當期回報和未來投資之間提供一個非常好的平衡。同時，我們擁有非常強大的財務資源來實現這一目標。

Q：關于支出和高利潤率業務以及變現的討論。鑒于過去幾年我們一直在追求高質量增長策略，并且我們也看到了利潤率擴張的故事——營業利潤增長快于收入增長。但我們也指出，隨著時間的推移，兩者之間的差距會逐漸縮小。因此，我想把這些點串聯起來，請問我們應該如何看待2025年及未來幾年的利潤率擴張故事？

A：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在過去兩年中能夠實現營業利潤率提升的一個關鍵原因是，我們享受了毛利率的提升。而毛利率提升的原因在于，雖然我們的基礎業務的綜合毛利率約為50%，但許多新收入來源（貢獻了大部分收入增長）的毛利率高達70%到80%。

隨著這種收入結構的變化，毛利率被拉高，導致毛利潤增長快于收入增長。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出現基數效應，或者更準確地說，一種漸近效應。如果綜合毛利率逐漸接近增量毛利率，那么綜合毛利率的改善速度必然會放緩。我認為從長期來看，這是不可避免的。

但盡管如此，當我們觀察我們的高質量收入來源時，例如視頻號廣告、搜索廣告、增值金融服務、電商交易傭金以及自研游戲，這些業務的增長速度通常快于整體收入，并且貢獻的毛利率遠高于綜合毛利率。因此，我們相信未來將繼續享受毛利潤杠桿，進而推動營業利潤杠桿的提升。

從漸進漸近的角度來看，收入增長會趨于平穩。當然，AI投資實際上會對這一趨勢產生一定的抵消作用。

Q：關于AI和AI代理（AI agent）的。我們看到許多公司發布了他們自己的大模型和AI代理。請問管理層如何看待未來大模型的關鍵競爭因素，以及我們的競爭優勢是什么？我們應該如何通過增加更多功能和特性來提升未來的用戶參與度？

A：我認為AI代理有很多種類型，對吧？AI代理本質上是一個利用模型能力并連接到不同軟件工具以完成復雜任務的模型。這是一個非常廣泛的概念。

你可以有獨立的AI代理，也可以有嵌入不同應用中的AI代理。我們認為未來會有多種多樣的AI代理，但對于我們來說，我們將能夠通過以下方式構建獨立的AI代理。例如，利用高質量的模型。利用我們在不同軟件平臺上的龐大用戶基礎，例如我們的瀏覽器、元寶等。

同時，即使在微信和QQ中，我們也可以部署AI代理。這些AI代理可以利用應用內的生態系統，通過完成復雜任務為用戶提供卓越的服務。以微信為例，首先，我們的優勢之一在于微信的用戶日均使用時長很高，用戶打開應用的頻率也非常高。

第二個優勢是微信內的活動非常多樣化，不僅僅是娛樂和交易，還包括社交溝通和內容消費。許多人在微信中進行工作、學習，還有大量交易通過微信完成。微信的小程序生態系統支持各種不同的活動。

因此，如果我們觀察小程序生態系統，我們可以輕松地基于模型構建一個AI代理，連接到許多不同的小程序，幫助用戶完成各種活動和復雜任務。我認為這些都是我們目前非常獨特的優勢。

當然，這些體驗需要我們非常謹慎和耐心地構建，以確保為用戶提供正確的體驗，同時高度重視他們的數據安全、安全感和舒適感。這些都是我們在構建這些產品時需要注意的事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認為這些都是我們面臨的巨大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