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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春景色
文/左黎曉
1
西歷三月三日,坐窗畔,遠處春雷滾滾,并帶有閃電。雨水自天而降,細密地掠過屋頂,流下屋檐,打在斜開的窗子上,又啪啦啪啦地滴在逸出的白瓷臺上。近處綠翠樹影外,西湖之山青蒼,泛起雨霧,兩霧飄飄而上,在山之一側形成大片青悶之云;而另一側,則是白黃的天光。
雷依舊轟隆轟隆,像飛機在遠處飛。窗前雨依舊淅瀝啪嗒著。
早上起床時,初時窗外雖陰郁,但還透著青朗,只覺冷風蕭瑟。移時風驟,青藍烏云大有遮天蔽日之態,傾刻已布滿天穹。風愈急,樹叢婆娑更甚,似秋涼之景,又似夏陰之景,說不出的奇異。傾刻雨便下了起來。
昨日是近日最熱一天,酷似夏日,夜晚有白藍之云浮于幽夜下,被法桐白枝點綴。昨日今日,完全不同之兩日。
又移時,雨弱,山上青悶之云飄動,與白黃天光追逐,漸融匯一處,有楚闊遠渺之感,層次分明,成為近處法桐疏朗梢頭之背景;有鳥在法桐梢間及空中飛動。天似乎要放晴了。
2
春寒之際,乘坐公交車自南向北行進在西里湖西側的楊公堤上,時為陰天,往東看去,透過修長的水杉樹,可見亮白的天色及西里湖的水色,水色更亮。越過亮白便是蘇堤。此時蘇堤之樹遠渺,呈水墨色,給人寒素之感。蘇堤及遠渺樹影之后,是更為亮白的天色及水色,讓人恍惚那里是一片未知的水域,或是海洋,連接著天際無限的水。其實,那無限的水域,是西湖。這眼前的景致,組成了一幅清明的水墨畫。
行至浴鵠灣一帶,路邊水域中不遠處,有一座灰藍石拱橋,橋的北面水邊,有一株粉霞般的梅花,開得不急不躁。周遭景致皆是綠色翠色淺色,將其襯托得極其顯眼。多次經過此處,皆有游人立于水邊拍照,將梅花與橋定格。偶爾有游船駛過,將深翠色的湖水撩撥,湖水便冷幽地滌蕩起來,一起滌蕩起來的,還有水中的樹影、橋影、梅影。公交車往前走,這幅梅橋圖流轉著,是流動的畫,也是定格的畫。
春寒帶來淅瀝雨水,近處的湖水,呈現翡翠色。遠處蘇堤一帶的亮白水色天色霧氣曚昽,給人煙籠寒水之感,更為迷離,更為與世隔絕。
3
一日起床,推開窗子,天色陰沉,寒風陣陣,水塘寒素。不遠處的樓宇間,是一位租客在二樓的露臺。那露臺像是被拆過,無有欄桿,透著頹敗之感。租客的廚房就在那露臺上,緊挨著一面墻及門,那墻應該就是他屋子的外墻了,透著石灰的白。這露臺或是曾經的一間違建的房子,后被拆除;門便是屋門了。露臺正對著池塘,像是一個簡陋的舞臺,對著池塘及周遭的民居及居民,演繹著租客自己真實的廚房瑣事。
他的鍋碗瓢盆等一應器具一覽無余,透著寒素之感。他并未做飯,我也并未看到他,想是進了屋子。他只是播放著音樂,是87版《紅樓夢》的音樂,好像是“天盡頭,何處有香丘”的唱段。曲調凄楚徘徊,回蕩在樓宇之間、池塘之上、我之耳畔,浸染著這寒素的江南春晨。早些日子,早上我似乎也隱隱約約地聽到這凄徊之樂,那古時的意境,總能在片刻將人籠罩。
4
好像是去年的夏天,我去鬧市的一家打印店打印資料。期間一位女子走進來。她顧盼生姿,頗有親和力。我斷定她是附近足浴店的員工。她讓矮小臃腫且透著戾氣的女老板幫忙處理并打印自己以及姐妹們的照片。她不識字也不會寫字,只是羞澀友善地向對方說出名字。女老板故意刁難她,掀起眼角瞥她,言語也極生硬,并不準備順利地幫其解決問題。一來我等著打印資料,二來也想幫幫這位女孩子,便協助她講出自己及姐妹的名字到底是哪幾個字。她始終保持著友好,留著長發,臉盤秀美,是南方面孔;看去三十多歲,比我大一些;用的脂粉過多,透著些俗氣。對于老板娘的刁難,她始終不在意,并常現微笑。她看去讀書不多,或是初中畢業,或是小學畢業,透著女孩子的拘謹,也透著些對于世界的冷漠及逆來順受。我心中對于她無有一絲一毫的輕視,相比較處處堵人的俗氣的女老板,她倒顯出女性的柔順光芒,氣場親和,讓人愿意接近。
5
一日氣溫陡升如夏,次日陡降如深秋初冬。春雨綿綿,下了一日。傍晚清涼的天色下,老舊小區的一角,一株白玉蘭開敗了,枯萎呈褐色的花瓣似是經烈日一照,再經寒風細雨吹刮浸潤,不勝體力,落了下來。落在樹下廢棄的汽車上,車窗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收車的字及電話號碼。車的后部到處都是濕噠噠的褐色花瓣,厚厚的樣子,倒是像被撕碎后淋了雨的舊紙板。但無有舊紙板的凌亂。它們似乎還保有著些生命力及芬芳,透著濕意和詩意。有一瓣尖尖小小的白花瓣也隱入其中,我走近捏起這白花瓣,聞了聞,無有味道。
頭頂,樹上也是濕噠噠的褐色敗花,低垂著還未落下,想來不久便要落下。一些敗花的尖上,還留有遲暮的白花,倒還是俊俏的。白花后面,隱現著一兩尖嫩綠,那是白玉蘭的春葉。
白玉蘭開敗了,春天才剛開始。
這日,路上的櫟樹被雨淋過,其如梧桐種子般,但較小的黑褐色果實便吧嗒吧嗒地落在地面上,到處都是,俏皮可愛。腳踩在上面,也不硬,舒舒軟軟。老人走過,用腳去踢櫟果,我走過,也用腳去踢櫟果。一顆櫟果正好撞向前面的櫟果,一個稍停,一個跳開。再踢那跳開的一個,正好又命中前方的一個。真好!再踢,就不中了。
路兩邊都種有櫟樹,一些櫟樹在灰褐色的枝間透出些不引人注目的灰綠,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唯獨路對面的一棵,早早地將嫩綠顯露出來,一整棵樹便充滿了春意,像垂柳般招搖著。我想,它是一株驕傲的、冒進的櫟樹。
6
日落以前,天光清亮。春雨初歇,訪白沙泉。過黃龍洞,便見青竹萬竿,氤氳薄霧間。走近,但見青竹成片成林,遮天蔽日,與莫干山及東明山之翠竹是一樣的。青竹粗細不一,但大多粗過成年男子之臂膀,甚至小腿。拔地而起、頂天立地之勢,讓人詫異于其曾是一只小小竹筍。
沿著山道往上走,沿路翠竹薄霧迎賓。早年前我曾到此地,記得不遠處有一亭子,亭邊有一泉。時值盛夏,泉水充盈,呈黃綠色,我脫下涼鞋將腳浸入水中,真真沁人心脾;亭子后的山上,也是茂盛的竹林。今日走近,亭子猶在,有點點燈火;亭下山道游客三三兩兩走過;亭后依舊是翠竹,清涼天色下透著濕潤之氣。沿著亭子一側的羊腸小道上山,不多時便出了汗。停下腳步,去晃身邊的竹子,簌簌的雨水便從梢頭的黛色中落下來。趕緊閃開,雨水落在了滿地的竹葉樹葉上——上上下下走了很多步,鞋子竟無有泥土,真是“人在畫中游,點泥不沾履”。用指尖輕輕地去敲竹竿,它們發出不同的聲響,有的清脆,有的沉悶。沉悶的里面或是有水吧?此時竿竿竹子是樂器,設若懂音樂的人來敲擊,定能奏出一章樂曲。
累了,下山,赴亭邊,看望多年前曾濯足的泉水。泉水依舊,在暮色下透著森氣及涼氣。上書“白沙泉”,介紹說此泉鑿于明代,三字由康有為親筆題寫。介紹還說戊戌變法后康有為長住杭州,不知是否住在這西湖邊的翠竹中?此地確乎清幽自在,設若有茅屋三兩間作陋室,那人人皆可成臥龍、成林和靖。
7
春日之雨,沾衣不濕之杏花春雨,不打傘行走在杭州的路上,呼吸著如春雨般浸潤的空氣,任雨霧灑在頭頂及面頰,頭頂及面頰也被雨霧浸潤。于是,自己也變成了江南的一部分。
作者簡介
左黎曉,筆名平野、抱香居主人,籍貫南陽唐河,河南大學文學學士,有中文及美術專業背景。撰稿人、平面設計師。有文見于《東方散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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