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丨 風聲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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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1月8日，中央電視臺98黃金廣告段位招標會在北京梅地亞中心召開。

此時，秦池酒業已經以3.2億元再度拿下《新聞聯播》前五秒的廣告位，這是秦池酒業繼前一年以0.66億拿下央視“標王”后再度奪標。

接下來是《天氣預報》前5秒黃金時段的廣告招標。

隨著拍賣師一次又一次叫價，最終這個時段的廣告被一家名為“日出”牌太子奶以88888898元的競價奪得，瞬間點燃了現場氣氛。

這是繼娃娃哈之后，又一個在央視黃金廣告段位豪擲重金的食品品牌。

之前叫價，別的企業是10萬、10萬的叫，而李途純每次都是50萬起跳。

李途純的名字，很多人頭一回聽到，紛紛感嘆：“這孫子是誰啊？之前怎么沒聽說過？”

其實，37歲的李途純當天根本沒有入場券，他是靠著臨時借來的20萬元才報名參與了招標。

而這年，剛成立不久的“太子奶”銷售額還不到500萬元。

這是李途純的一次豪賭，他的做法令廠里的財務總監非常恐慌，因為即便把企業所有資產加在一起，還遠沒有競標價高。

但是，作為食品消費類的新央視“標王”，李途純徹底賭贏了。

消息出來的當天，他的“大哥大”便響個不停，有政府的，有合作伙伴的，到第二天凌晨都沒停歇過。

回到株洲后的李途純成了當地政府的“紅人”，聽說資金不足后，當地有四五家銀行不管不顧地要給他放貸。

僅僅三個月，太子奶就拿到了1億多元的訂單。

株洲廠區附近的賓館住滿了揣著現金來訂貨的經銷商，甚至還要托關系才可能拿到貨。

隔年，太子奶靠著“每天喝瓶太子奶，天天補充乳酸菌”的廣告火遍大江南北。

各地來拉貨的貨車從廠里排到了廠外，“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才能提到現貨”。

因為供不應求，只有一條生產線的李途純很是后悔，感嘆“早知道多向銀行貸款幾個億，搞上3條生產線”。

貸款不夠沒有關系，李途純隨后借助“標王”的名義在全國招募經銷商，并以提前交納貨款越多、拿貨時返點越高、賣不出去全額退款的承諾拿到了8億元資金。

2001年，太子奶的產值翻了十倍，從500萬營收變成了5000萬元。

而這一年，41歲的李途純還迎來了人生“第二春”，娶了湖南電視臺《玫瑰之約》的主持人金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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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位新太太比較“旺夫”，隨后的太子奶業績一路高漲。

2007年，太子奶在全國有7000多家經銷商，總營收達到了20多億，市場占有率攀升至76.2%，成為全國乳酸菌行業無可爭議的王牌。

與此同時，“太子奶”旗下的產業從奶制品還跨到了服裝、超市、旅游、房地產等領域。

而太子奶的廠區，在李途純的設計下，建起了形如天安門的辦公樓區，以及酷似美國白宮的廠房。

同時，太子奶還斥巨資在湖南株洲、北京密云、湖北黃岡、江蘇昆山新建了四個生產基地。

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即將知天命的李途純已經不甘心只當行業的“太子”……

事實也是如此，李途純一直以“唐太宗李世民第46代后裔”自居，正躊躇滿志地準備上市，構建屬于自己的“太子奶帝國”。

只是喜好文學的他，不知道有沒有聽過茨威格那句話：“命運的所有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后續引來的“帝國主義資本”，會將他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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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李途純出生在湖南臨湘。

所謂“奇人有異相”，別人快一歲才能長牙，他是出生不到三個月就冒出一顆完整的牙齒。

家里人視為不吉，他的父親想把這顆牙拔掉，可費勁半天也撬不開他的小嘴，只能放棄。

爺爺倒是很欣慰，夸贊孫子：“將來肯定是個霸蠻的貨！”

李途純小時也確實很“霸蠻”，常和同齡的孩子打得不可開交，還尤其喜歡看《隋唐演義》，叫嚷著要學李世民帶一幫小朋友“打天下”。

中學畢業后，李途純想去當兵，可由于家庭成分關系，沒能如愿。

1978年，18歲的李途純在家人勸說下考入株洲師范學院。

四年后，本想當一名作家的他又陰差陽錯被分配到株洲商業局，與同一批新職工被安排到當地一家餃子館鍛煉。

別人去餃子館是混日子，可李途純卻很踏實。

不僅經常幫著后廚揉面打雜，還自學一手調餡手藝。

干活賣力，是因為李途純覺得只要憑努力就可以進步。

可年輕的他過于天真了，上級覺得這小伙子干面食店有天賦，又把他調到了系統內的拉面店。

這樣一干就是八年，看著沿海城市日新月異的變化，對比自己日復一日地和面賣面，志向遠大的李途純心里堵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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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已經30歲的李途純前往杭州旅游散心。

閑著無聊的他來到杭州西湖邊的岳廟，當讀到岳飛撰寫的《滿江紅》，一句“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讓他徹底破防，跪在岳飛像前整整哭了兩個鐘頭。

當時還嚇得岳廟管理方派人輪流安慰他，生怕他有啥想法。

李途純確實是個狠人，回到株洲后，他不顧干了十年的老單位挽留，更不惜與孩子還尚在襁褓中的老婆離婚，頭也不回地揣著300元錢南下深圳。

到了深圳，李途純很快就被一位做糧油生意的老板看中，起早貪黑全國到處跑生意，可每月到手只有1000元，老板還死活不肯漲工資。

一氣之下的李途純再次選擇辭職，到處找活干。

因為四處跑市場，李途純發現家家戶戶都喜歡美女掛歷，還當禮品送人，他靈機一動準備自己創業。

1993年6月，33歲的李純途在株洲花了2萬元開了家“美女掛歷”專賣店。

生意相當慘淡，畢竟掛歷這玩意有個時間限制，美女再好看，誰也不會買個快過期的掛歷放在家里。

當年9月，閑得發慌的李純途索性關了店，跑到韶山旅游。

那年恰逢毛主席百年誕辰，韶山的主席詩詞碑林、韶山烈士陵園、主席銅像廣場相繼建成，游人如織。

轉了半天，李純途發現這里居然很少人賣和偉人相關的紀念品，他想著能不能在這里賣主席掛歷試試？

李純途也確實是個雷厲風行的創業者，他說干就干，回家就進了10萬套主席像掛歷。

不過，之前的他賣美女掛歷非但沒賺錢，還欠了一屁股債。

進貨的10萬元居然是他將老家的房子抵押貸的款，氣得老媽哭了許久，罵他狠心。

1993年，敢將家里唯一一套房子抵押貸款，可以想象李純途是怎樣“霸蠻”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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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趕在12月中旬，李純途將全部掛歷運到韶山租借的一處民宅內，靜靜開始他的發財夢。

可惜最開始一段時間，生意并沒有他想的那么好，只賣出了幾百份。

誰知道就在12月26日，主席銅像揭幕的當天，韶山沖天降異象，“方圓9里紅杜鵑一夜之間全部綻放，漫山遍野紅得似火”。

到了上午十點，主席的銅像上空更出現了日月同輝的景象。

被奇異天象看傻的李純途醒過神后，感覺這是老天爺在暗示他，立即將原價5元的掛歷漲價到25元，算是當時售價最貴的掛歷了。

可沒想到，從全國涌來的游客當天就買走了1萬份掛歷。

隨后幾天，更多的游客前來祭拜，總人數達到了空前的200萬。

毫無懸念，十萬份既有紀念意義又有送禮價值的主席像掛歷被搶購一空。

短短三個月時間，帶著一股“狠勁”的李純途不僅還清了貸款，還賺了上百萬元。

隨后幾年，李純途開書店，搞錄像廳，代理雜志，忙得不亦樂乎，但總覺得不過癮。

1996年春節，在長沙工作的妹妹給李途純母親買來一箱“活力寶”乳酸菌飲料，甜甜酸酸的味道，讓嘗了一口的李途純覺得這玩意不賴。

當聽說很多老人小孩都喜歡喝這種幫助消化的乳酸菌，他腦子又靈光一現，感覺找到了新的商機。

按照瓶身的地址電話，李途純試著打電話給對方，詢問能不能做總代理。

可對方報出的高額代理費嚇了他一跳，自己根本付不起。

也是，那時“活力寶”乳酸菌飲料在湖南的銷售已達數百萬元，壓根沒把不知深淺的李途純放在眼里。

為了表示誠意，李途純還特意去“活力寶”生產廠家拜訪，可對方負責人連續幾天沒露面，讓他吃了個“閉門羹”。

一連串的打擊徹底激發了李途純的“狠勁”，既然合作不成，那就開干吧！

憋著一口氣的李途純回到株洲，拿出所有資金租下一家倒閉的飲料廠，開始了乳酸菌生產。

品牌名“太子奶”是他親自起的，也著實霸氣。

廠是建起來了，可試著生產了幾種口味，總不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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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的李途純終于明白做飲料光靠一腔熱情還是不行，得有真正的技術人才加盟。

他盯上了“活力寶”的技術總監盛延陵教授。

可幾次電話試探，人家都婉拒了他的加盟邀請。

沒多久就是端午節，李途純買了幾盒粽子和一堆水果親自登門拜訪。

恰好盛老爺子和家人打麻將，三缺一。

稀里糊涂的李途純被推上了麻將桌，其樂融融地和盛老一家打起了麻將。

也不知道是他故意“放水”，還是盛老的手氣好，反正半天下來，盛老贏了200多元錢，老頭樂得合不攏嘴。

趁著老爺子開心，李途純借機再次發出邀請。

可老爺子死活就是不松口，但還是和他抱怨“活力寶”人員關系復雜，自己其實干得也不舒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途純心里有數了，回去后玩了招“離間計”，到處散播盛延陵教授有心離開公司的消息。

一來二去，活力寶的老總起了疑心，盛老爺子也待不住了。

就這樣，李途純喜滋滋地將盛延陵教授連同他的乳酸菌弄到了自己廠里。

1996年底，太子奶終于正式投產。

那時，看過娃哈哈宗老板創業故事的李途純深受啟發，自己也推著裝滿飲料的板車滿大街叫賣。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樣的販賣方式不僅效率低，而且還被人視為三無產品，無人敢購買。

滿滿一廠的貨毫無銷路，還是當初餃子館的師傅們聽說徒弟有難，買走了200多箱貨算是幫忙。

此時，李途純工作過的餃子館在株洲已有十多家分店，店里將太子奶當飯后贈品免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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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半個月，許多有小孩子的客人連餃子也不買，來店里點名就要喝太子奶。

太子奶就這樣莫名其妙在株洲火了，各大餐館紛紛來廠里訂貨，銷售頓時火爆異常。

看著來來往往的訂貨商，李途純思路大開。

他覺得既然那么多人喜歡喝太子奶，說明產品口味沒問題，唯一問題就是知道的人太少。

這時，他已經聽過很多企業拿下央視“標王”后迅速崛起的故事，一個大膽的念頭油然而生……

這就有了開頭太子奶以8000多萬拿下央視黃金廣告時段的傳奇故事。

2007年，隨著銷售火爆，太子奶營收已超過20億，凈利潤達到5億，緊接著“中國馳名商標”“國家免檢產品”“國家火炬計劃高科技產品”……各類榮譽紛至沓來。

李途純也通過企業運營，開始接觸到資本市場，他想一鼓作氣將太子奶推上市，這樣才算真正走上事業巔峰。

只是在太子奶忙于多元化產業時，除了幾乎同一時期面世的娃哈哈AD鈣奶，乳酸菌領域還形成了“北有小洋人，南有樂百氏”的格局，太子奶的市場份額正逐漸被蠶食。

而始終被李途純有意無意忽視的伊利、蒙牛，也毫不客氣地進軍到了乳酸菌領域，正虎視眈眈盯著太子奶。

渾身“狠勁”的李途純也不是不清楚眼前的局面，他決定再來一場豪賭，捆綁上資本的戰車，來助自己的“商業帝國”一臂之力。

遺憾的是，這次他真的失算了，他忘記了資本是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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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為了將太子奶市場年增長率保持在40%，同時完成赴美上市，李途純引入了英聯、摩根斯坦利、高盛3家投行，融資7300萬美元。

融資后的太子奶集團，外資占股31.26%，李途純和兒子李帥占股61.6%。

不僅如此，太子奶還得到了花旗、新加坡星展、荷蘭合作等銀行5億無擔保、低息3年的信用貸款。

如此大手筆的外資引進，在當時可謂前所未有，轟動一時。

躊躇滿志的李途純對外宣布完自己龐大的商業計劃后，為了加速資金到位，他與眾多投行簽署了“對賭”協議。

正是這種草率又極其符合李途純“狠勁”的行為，為太子奶后面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按照協議，太子奶不僅要在三年內完成上市，還必須實現50%的凈利潤增長。

如果凈利潤高于50%，則李途純父子將可以攤薄投行占股比例，讓利于己方；凈利潤低于50%，則投行占股比例會按比例增加；但如果連30%的增長都沒達到，李途純家族便失去太子奶的股權及控制權。

應該說，這樣的協議極具風險，而且很多條款細則實在對太子奶很不利。

可那時的李途純站在自己氣勢恢宏的辦公樓前，面對連續六年的業績翻番，看著旗下花團錦簇般的多元產業鏈，更看到之前蒙牛通過類似“對賭”協議翻身的故事，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失敗。

資金剛到位，李途純又重金請來謝霆鋒、Twins為太子奶造勢。

效果也確實不錯，僅2008年上半年，太子奶的營業額一舉突破12億。

正當李途純在資本市場長袖善舞之時，爆發了著名的“三鹿事件”，全國一片嘩然，整個乳品行業遭到滅頂之災，也直接影響到了太子奶的銷售。

禍不單行，當年9月，美國發生次貸危機，受到波及的外資要求太子奶提前還貸。

隨后，各地供應商、經銷商、銀行等紛紛登門，要錢的要錢，催債的催債，太子奶的資金鏈頓時出現了近30億的虧空。

正所謂“屋漏偏遭連夜雨”，湖南又遭遇百年不遇的雪災，原料進不來，產品出不去，太子奶立即陷入困境。

但是，這時的李途純不顧生產資金已經吃緊，卻還在各地忙著“小天安門”這些華而不實的工程。

失敗往往就是在人得意忘形之時鑄下的。

隨著金融危機的加劇，花旗銀行不僅要求太子奶在原利息的基礎上增加30%的利息，還要求追加擔保。

2008年10月，英聯、摩根士丹利、高盛三大投行也開始“逼宮”，逼著李途純簽署了一份“不可撤銷協議”，內容是如果李途純不能在一個月內找到新的戰略投資者，那么就將聯合啟動之前的“對賭”協議。

可即便這個協議延續到了隔年的1月，李途純依舊無計可施，找不到錢。

眼看就要失去太子奶控制權的李途純慌了，悄悄向株洲市政府求援。

9

李途純當時有兩個盤算，一個是希望政府看在自己是株洲納稅大戶的份上，能伸手幫一把。

另一個是他看到2008年公布的《反壟斷法》，娃哈哈就借此抵制了達能的兼并，他希望太子奶也可以照此演一出抵御“帝國主義資本”的大戲。

株洲市政府也確實出手了，條件是派出一位新的管理者出任企業新負責人。

那時的李途純滿腦子都是太子奶不能破產，更不能給“帝國主義資本”拿走，因此對株洲市政府的提議表示接受。

2009年2月，三大投行決定將太子奶租賃給政府，并再次提供數千萬美元的援助。

湖南株洲高科奶業經營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并接管太子奶，文迪波成為了太子奶的新掌門人。

49歲的李途純黯然退出太子奶管理層，隨太太去了北京。

不過，隨后的太子奶非但沒有拿到投行的數千萬美元投資，還出現大量太子奶員工、經銷商的群體上訪事件。

頭疼不已的株洲市政府，只好自掏腰包1億元給太子奶解困。

本來故事到此也就是個草莽英雄因冒進而失敗，最后不得不退隱江湖的故事。

可接下來的事情頗為曲折。

出任高科奶業董事長的文迪波，先是聯合三大投行將李途純排擠出局，逐漸拿到了太子奶的控制權。

本來大伙對破產重組的太子奶誰是真正的管理者其實已經無所謂，能將企業起死回生就行。

但是文迪波私下做了兩件事，先是悄悄找人成立了兩家廣告公司，將太子奶1200萬元的廣告費用挪為己有；接著，他將過去自己所在的國企股份私有化，并借此將太子奶的商標低價收購，輕輕松松就把太子奶的品牌變成了自己的私產。

文迪波這些行為被太子奶的老人看在眼里，眼看企業資產流失，又毫無進賬，部分前高管紛紛來到北京找李途純想辦法。

其實，李途純去了北京也沒閑著，他帶領一幫始終跟隨自己的部下在北京創立了仙山奶業，還拉攏了太子奶許多經銷商加盟。

對外，李途純拍著胸脯保證，只要是太子奶的債務，他就負責到底，而且一定會盡力償還。

如此高調的復出宣言，使得許多對文迪波不滿的員工和經銷商重新回到了李途純身邊，還以“貨款準備金”的名義籌集了大約5000多萬元資金。

深感資金不夠的李途純又向原來的老職工集資了數百萬，又借了5000多萬元的高利貸。

很明顯，這是李途純準備和文迪波大干一場。

只可惜，李途純實在不是文迪波的對手，他再次失算。

2010年6月，50歲的李途純被捕入獄，原因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涉嫌挪用資金”以及“職務侵占”。

毫無思想準備的李途純徹底懵了。

10

李途純被捕后絲毫不認罪，可他的親屬和下級卻遭了殃。

他的舅舅割腕自殺，弟弟李潔純一度癱瘓；所有關系密切的下屬均被集中看管，要求配合調查。

李途純被捕后，他的太太以及部分好友一直為他奔走呼吁，但是并無結果。

直到2011年初，文迪波被“雙規”，因貪污受賄罪被判九年。

同年11月，新華聯和三元聯手以7.2億元的價格，全盤收購破產重整的太子奶。

2012年1月，羈押了15個月的李途純被檢察院認定無罪，終于走出了看守所。

此時的太子奶已物是人非，廠區荒蕪，人員流失，經銷商早投到了其他品牌門下。

雖然太子奶這個產品還在繼續銷售，可已與李途純無關。

出來后不久，李途純在老家臨湘開辦了一處名為“紅色樂園”的主題旅游基地。

這是一家典型的家族企業，前妻是法人和股東，兒子李帥負責全盤事務。

李途純是背后的策劃人，他不再相信什么外人，更覺得中國的經理人都是帶著各種目的的騙子。

他說：“我當時要是搞家族制，太子奶不會出問題。中國沒有真正的職業經理人,他們都是帶著各種目的來。”

這個“紅色樂園”項目最終還是沒有搞起來，李途純轉而開始推銷他的“祖傳養生之道”，表示其中許多都是“價值十幾億的秘方”。

雖然出來后的李途純一直宣稱，是貪官和“共濟會”（這是他入獄后學到的陰謀論）指使外資金融機構將太子奶故意搞垮的。

但是很多圈內人覺得，李途純的冒進和短視行為更需要為太子奶的破產負責。

而太子奶的衰敗，或許那位“野心家”文迪波早年的評價更為精準：“太子奶的問題不僅在于資金鏈的問題，而是老李有錢買地、沒錢建房；有錢建房、沒錢買設備；有錢買設備、沒錢啟動市場。”

關于太子奶的失敗，業界已經有很多文章做了詳盡的分析，這里不再贅述。

今天，62歲的李途純住在北京一處豪宅，他的第二任妻子依舊和他生活在一起，照顧他的起居。

這或許是他這輩子除了創辦太子奶，另一件值得他自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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