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 FSD入華的首秀表現, 讓許多 “特粉”大失所望。當然也有人認為,由于中國政策的限制,FSD殘血版的 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特斯拉FSD的技術水平到底怎么樣?如果將來入華,中國車企能否應對?
如果我們從更深度的產業角度來看,這場中國車企與特斯拉之間的戰爭,不僅是技術之爭,更是“全棧自研”與“開放生態”之爭,
沒錯,相比具體的技術路線,這才是智能駕駛戰爭的戰略制高點。而這場戰爭的終局,或許將決定未來十年世界汽車產業的權力分配。
全棧自研:
特斯拉的“獨木橋”與“護城河”
在自動駕駛領域,特斯拉的研發模式堪稱“異類”。
當其他車企忙著拼湊供應鏈——從英偉達買芯片、從速騰(參數丨圖片)聚創買激光雷達、從高德買地圖時,特斯拉選擇了一條“全棧自研”的孤勇之路:自研芯片、自研算法、自建數據閉環,甚至連地圖和傳感器也不假他人之手。
這種模式像極了蘋果的垂直整合:硬件與軟件的深度協同,讓特斯拉能夠將每一個微小進步迅速轉化為產品優勢。
例如,其自研的FSD芯片中,神經計算單元占比遠超行業標準,專為深度神經網絡優化,而通用芯片廠商很難滿足這種“定制化算力”。馬斯克曾驕傲地宣稱:“特斯拉的芯片不是為了今天設計的,而是為了五年,乃至十年后的自動駕駛。”
但全棧自研的代價同樣沉重。特斯拉的研發成本遠高于同行——自研芯片需要巨額投入,而量產后的良率和成本控制更是難題。這讓人想起英特爾曾經的輝煌與困境:在7nm工藝時代,英特爾因堅持“設計-制造-封裝”一體化而落后于臺積電。當技術迭代進入深水區,單打獨斗的弊端開始顯現:任何一個環節的短板都可能拖累全局。
特斯拉的悖論在于:全棧自研是護城河,也是獨木橋。它能快速響應技術變革,但也可能因過度封閉而錯失外部創新紅利。
FSD的中國困局
如今,特斯拉FSD(全自動駕駛)終于在中國落地,但迎接它的不是掌聲,而是鋪天蓋地的質疑。媒體測試中,FSD一夜違章23次、大V陳震因違章7次被扣車至凌晨,甚至特斯拉股價也因FSD“拉胯”表現暴跌8%。這場鬧劇背后,是特斯拉在中國市場的三重困境:
首先是數據枷鎖,跨境合規與本地化缺失。
中國的《數據安全法》和《網絡安全法》筑起高墻,要求智能汽車產生的道路數據必須境內存儲。這意味著,特斯拉無法將中國道路數據傳至美國訓練模型,而美國《云法案》又禁止核心算法在中國本地優化。FSD成了“無根之木”——僅靠公開視頻模擬訓練,模型對中國特有的異形紅綠燈、加塞電瓶車、拉鏈式并線等場景束手無策。
相比之下,小鵬的XPlanner、華為的RCR技術,均通過本地化數據采集和實時道路拓撲推理,大幅提升了對復雜路況的適應能力。余承東曾透露:“采集上海高精地圖花了上千萬,但這是本地化的必要成本。”特斯拉的困境恰恰在于,它既無法像本土車企那樣“扎根”,又不愿徹底交出數據主導權。
其次是算力割裂,GPU禁令下的“巧婦難為”。
特斯拉在北美依賴數萬張英偉達GPU構建的算力帝國,但在中國,美國出口管制使其無法部署同等算力。即便在中國建立數據中心,算法優化仍需依賴美國團隊遠程支持。這種“接力式開發”效率低下,版本更新滯后,導致FSD在中國成了“殘血版”。
技術可以無國界,但算力有陣營。特斯拉的尷尬,本質上是全球化技術體系與地緣政治現實的碰撞。
最后是用戶預期落差:6.4萬元的“期貨”值不值?
FSD在中國的選裝價格高達6.4萬元,但其實際表現甚至不及國產車企的免費智駕系統。例如,搭載“天神之眼”的比亞迪海鷗,以更低價格實現了更穩定的城區導航輔助駕駛。更諷刺的是,早期購買HW3.0硬件的車主發現,FSD根本無法適配舊平臺,6.4萬元的投資近乎打水漂。
當技術光環褪去,用戶開始用腳投票。特斯拉必須回答一個問題:FSD是未來科技的預購票,還是過度包裝的“智商稅”?
誰才是自動駕駛的終局?
特斯拉的全棧自研與國產車企的開放生態,代表了自動駕駛的兩條路徑。前者追求極致控制,后者擁抱分工協作。這場博弈的勝負,或許早已寫在半導體行業的歷史中。
我們先來看英特爾的前車之鑒。
英特爾曾憑借“設計-制造-封裝”一體化統治芯片市場,但在7nm工藝時代,臺積電憑借專業代工反超。如今,芯片制造已被拆分為設計、光刻、封裝等數十個細分領域,任何企業都難以通吃全產業鏈。高度分工,才是技術深水區的生存法則。
自動駕駛亦如此。激光雷達、高精地圖、AI算法……每個環節都需要頂尖玩家深耕。特斯拉試圖以一己之力覆蓋全鏈條,但在L4級以上的自動駕駛研發中,這種模式可能遭遇“邊際效益遞減”——投入翻倍,突破卻越來越難。
理解了英特爾,我們才能明白中國車企優勢——“群狼戰術”
小鵬、華為、蔚來等本土玩家,選擇與Mobileye、速騰聚創、英偉達等供應商深度合作。這種開放生態的優勢在于: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例如,華為的RCR技術通過普通導航地圖實時生成路徑,減少對高精地圖的依賴;小鵬的XBrain結合大語言模型,提升了對行人意圖的預測能力。
更重要的是,本土車企的“數據閉環”扎根于中國路況。每天數百萬輛車的行駛數據,不斷反哺算法進化。這種“群眾路線”,恰恰是特斯拉難以復制的優勢。
由此,特斯拉必須回答一個致命的疑問——未來,到底是開放還是封閉?
馬斯克曾放言:“特斯拉要么成為自動駕駛的蘋果,要么什么都不是。”但蘋果的成功離不開中國供應鏈和全球開發者的支持,而特斯拉的封閉模式正在中國市場遭遇反噬。
特斯拉的出路或許有以下兩條:
首先是本地化合作:唯一的出路。
蘋果的“云上貴州”模式值得借鑒——通過與本土企業合作,特斯拉可以在合規框架下優化數據路徑。例如,與百度、高德聯合開發地圖,與阿里云共建算力中心,甚至引入中國工程師主導場景適配。這雖會犧牲部分控制權,卻能換來FSD的真正落地。
其次是重新定義FSD:從技術信仰到用戶價值。
特斯拉需要正視FSD的定位。若繼續將其包裝為“期貨”,用戶耐心終將耗盡。可行的策略是:拆分FSD功能,按需訂閱。例如,基礎版免費提供車道保持、自動泊車,高階功能按城市或場景收費。同時,必須解決HW3.0車主的兼容問題,重建信任。
尾聲
自動駕駛的競爭,本質是技術路線與商業生態的對抗。特斯拉的全棧自研曾開創先河,但面對中國市場的復雜性和技術深水區,開放與合作或許才是更優解。
對行業而言,沒有一種模式能通吃天下。全棧自研與開放生態將長期共存,直到某一天,L4級自動駕駛的曙光真正照亮現實。
對消費者而言,無需迷信“技術原教旨主義”。適合本土路況、價格合理、安全可靠的智駕系統,才是真正的“未來之車”。
特斯拉的迷局,也是整個自動駕駛行業的縮影: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在封閉與開放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而這個平衡點,或許才是通往未來的真正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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