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創作者為Jack,原文發在本公眾號)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網絡論壇上開始出現了以推廣邏輯思維為由,抵制辯證法的聲音。而讓我大跌眼鏡的是,發出此類聲音的,都是帶有親西方傾向,右派公知氣質的人(只能說是公知氣質,真正的公知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按照他們的說法,辯證法是用來將是非分明的事情搗成漿糊的,是邏輯思維的死敵。
我即使沒有進行過思哲類學科的系統學習和訓練,但常識還是能讓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們把辯證法和“詭辯”混淆了。而這種聲音由他們發出來,讓我感到一種深深的郁結,甚至是孤獨和絕望。因為他們往往是和我立場相近,自認為有著某種理想主義傾向,追求人類公平正義的一類人。如果辯證法在這類人心目中都能被殺死,那整個社會人文精神建設的基礎都會坍塌。
但我能理解這種事情的發生。因為“辯證法”這個詞長期被捆綁在特定意識形態下,成為了某種特定語術的常用詞。
他們真正反對的,只是某種語術,或者說只是在反對一個用詞,他們不可能真的反對辯證法。因為無論從邏輯還是辯證的角度來講,人不可能真正地反對或贊成自己不懂的事情,那是虛妄的。但這種虛妄在現實中又是那么必然地普遍存在(另議)。
但我又不知能如何解釋說明,甚至不清楚文章該寫給誰看。因為能讀明白的人根本就沒必要讀,而以宣揚邏輯思維為由抵制辯證法的人,極有可能讀了白讀。因為他們不但沒有辯證的概念,而且諷刺的是,他們揚邏輯之名,其實根本不明白邏輯學的要義,否則不可能形成這種荒唐的“對立”!
我既無必要也無能力在這里闡述邏輯學或辯證法,只能針對兩者關系的相關要義,嘗試一下力所能及的探討。
學界從來沒有《思維學》這門課,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思維。我只知道,邏輯并不是思維本身,而是思維的工具;辯證也不是思維本身,而是思維的結果。兩者是緊密相連的。我不知道“辯證法”這個詞是怎么來的,反正不要望文生義地認為辯證法是個什么解讀表述的方法,其首先指向的是事物存在的本質:某種相互矛盾關系的結果。我覺得稱之為“辯證主義”更合適。
看到沒,不管你明沒明白,認不認同,其指向的都是事情的本質,而這正是形式邏輯的出發點和歸宿。
邏輯學的基石是命題下的概念。通俗地講,邏輯的起點,是a為什么是a;b為什么是b……。如果連a是啥b是啥都未搞清,又如何運用邏輯公式原理?所以,別以為知道了什么a=b=c……之類的公式就是擁有了邏輯思維。如果就這么回事,一個初中優等生就能明白掌握其中基本的部份好不好,何至于要去宣揚邏輯學?國人在網上網下的爭執何至于如此缺乏邏輯性?
那a或b到底是啥?這正是需要辯證法去解決的問題!
辯證代表了什么?
我又回憶起多年前一次論壇上讓我刻骨銘心的辯論。
那是一篇題為《國情重要還是真理重要》的文章。只看標題我便知道又是一篇右派公知帶節奏的文章,打開來看無出意外。評論里自然又是一番陣型分明的兩派交鋒。左粉說了啥我沒在意,因為通常會和我爸媽說法一致。而讓我心靈震顫的,是右粉們的說法。他們幾乎在全體一致,眾志成城地守護著貼主的一句話:真理就是真理,不能相對而言,難道花香屎臭還需要斟酌嗎?我回了一貼:難道花香屎臭不是主觀認知嗎?馬上引來猛烈的群嘲和謾罵。天??!這些我自以為同一陣營的道友,他們竟然認為真理是可以絕對的。如果真理可以絕對,那誰說了算?比拼誰的聲音大嗎?比拼語文寫作能力嗎?都不會。如果真理可以絕對,一定是錢和權,甚至是子彈說了算!
這些道友們沒想到,他們在支持的,正是他們要反對的!!毫不夸張地講,我當時內心泣血的感覺都有。
真理是什么東西?愛情又是什么東西?自由民主公平正義理性科學人性良知……這些我們整天朗朗上口言之鑿鑿的東西究竟是些什么?這些東西全人類都琢磨千年了,為什么至今還沒有在術界全員共識的,可置于課本上的標準答案?
原因很簡單,就是沒有吖,而且以后都不會有!
人類只能世世代代地琢磨下去,也正是這種琢磨引領著人類文明進步到今天,并且繼續進步下去。而琢磨的最基本工具,就是邏輯,而希望得到的,正是辯證的結果,而不是什么標準的答案。
若然象三綱五常、三從四德那樣,千年前就把答案標準化了,那還需要邏輯思維來干嘛?聽權威說,聽長輩說,跟著錢走,跟著權走就好了嘛。
邏輯沒有立場,但追隨合理的邏輯,才會擁有你自己的立場,不管你左或右,否則都是人云亦云。同理,辯證也不是用來分是非對錯的,但能讓你建立合理邏輯的起點:a為什么是a。
無邏輯,不辯證;不求辯證,亦無需邏輯!
行文至此,有點搜腸刮肚,聲嘶力竭的感覺。并不是我無法說更多,而是毫無信心,那些至于去抵制辯證的人,能夠理解并且愿意接受這些文字。
即使你不愿接受,也懇請想一想。你不是很懂邏輯嗎?所謂詭辯,無非就是偷換概念、邏輯倒置、無中生有……之類。這些完全來自于邏輯學范疇的概念,卻用來否定辯證法,你不覺得很不合邏輯嗎?
多年前那場所謂絕對真理的辯論,給我內心留下不小的陰影。不幸的是,這些年來,人文思哲的走向,讓我感覺越來越無望,經常有不想說話的感覺。
但最終,還是留下了這篇妄文。或者心底里,還是不愿放棄對于光的最后一絲幻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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