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提振消費、擴大內需是今年政府重點任務之首。

3月16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提振消費專項行動方案》（下稱《方案》），圍繞提升消費能力、釋放消費意愿、優化消費環境、解決消費堵點，部署了一系列力度大、覆蓋廣的舉措，進一步完善促進消費的體制機制，打開消費市場新空間，為推動中國經濟增長模式向更加注重消費轉型按下“加速鍵”。

“首發上海”3.0版推十項支持政策

此次《方案》提出要實施服務消費提質惠民行動，具體措施包括促進生活服務消費、擴大文體旅游消費、推動冰雪消費、穩步推進服務業擴大開放等。

從商品消費到服務消費，是消費結構升級的必然趨勢，目前服務消費已顯示出更大的增長潛力。商務部數據顯示，2024年，我國服務零售額同比增長6.2%，增速較同期商品零售額快3個百分點。

上海財經大學中國式現代化研究院特聘研究員、電子商務研究中心主任勞幗齡對《國際金融報》記者直言，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再次將消費放在首位，一方面表明擴大內需政策的堅定性和延續性，另一方面也是明確傳遞中國經濟正在加速從外需依賴型向內需驅動型轉變的信號。

2025年上海市政府工作報告也明確指出，要大力提振消費，深化國際消費中心城市建設。其中，發展首發經濟，是提振消費的重要舉措。

在“首發上海2.0”政策的基礎上，近日，上海再次升級推出首發上海3.0版，共計十項支持政策，其中新增三項，延續實施七項，從展會支持、通關便利、財政激勵等多個維度加大扶持力度。

根據首發上海3.0版政策，上海將繼續優化進口首發新品通關服務，建立首發、首秀、首展的進口商品通關便利“企業服務包”機制，提供更精細化的通關服務。

在資金支持方面，上海將進一步加大對展會新品首發和高能級首店落地的扶持力度。提升展會新品首發能級。對舉辦首發活動的參展商按照實際投入總額，給予不超過30%、最高50萬元的補貼；對“首發上?！被顒悠陂g發布的，最高補貼提升至60萬元。

今年3月至5月，上海將持續舉辦“首發上?！比蛐缕肥装l季，落地一批重磅首店、推出一批全球首發、集聚一批新品首秀。

具體來看，一批新品首秀將起航。歐萊雅北亞及中國公共事務總裁蘭珍珍近日透露，第五屆歐萊雅PRO高定發藝中國首秀，將匯聚全國上百位頂尖發藝大師，進博首秀的“黑科技”光能電吹風也將實現中國首發。雅詩蘭黛集團確認，功效護膚品牌研度公式（The Ordinary）已通過絲芙蘭進入中國大陸市場，品牌聯合創始人Nicola Kilner表示，中國護膚市場正從“品牌驅動”向“成分驅動”“功效驅動”轉型，品牌希望將有效且廣為人知的成分，以合理的價格推向市場。

上海市商務委披露，自上海出臺“首發上海2.0”政策以來，首發經濟蓬勃發展，影響力、帶動力持續增強。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底，上海已累計吸引超過3500個品牌舉辦首發活動，全年新增首店1269家。其中，全球及亞洲首店14家，全國及內地首店202家，高能級首店合計占比17.02%，同比2023年增長28.6%，數量與質量均穩居全國首位。

為了更大力度促消費，上海覆蓋全年的“一節四季”活動還包括：5月至6月，第六屆五五購物節將優化舉辦13個IP活動；2025上海之夏國際消費季以吸引入境消費為重點，覆蓋7月至10月上旬；11月，上海將舉辦上海迎進博消費嘉年華；跨年迎新購物季則將在12月中旬至次年春節推出網上年貨節、跨年促銷等活動。

上海市商務委副主任劉敏表示，今年上海將持續發揮重要活動品牌效應，繼續辦好“五五購物節”“上海之夏”國際消費季等重大消費節慶活動，持續擦亮上海系列品牌活動，不斷優化完善，切實將流量轉化為增量。全力釋放支持政策的倍增效應，綜合運用財政、金融、產業政策，放大消費券的引流作用，促進“票根經濟”，并鼓勵金融機構創新消費信貸產品，更大力度聚人氣、擴消費、穩增長。

在勞幗齡看來，消費是經濟活動中的“慢變量”，不是簡單搞些促銷活動就能立馬奏效的?！耙獜母旧咸嵴裣M，不能光靠簡單一時、僅僅銷售層面的促銷刺激，而是需要更多有效的政策工具，從根源上培植、輔佐、助力發展?！彼f。

各地解鎖消費升級場景

除了上海，多個經濟大省設定2025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目標在5%或5%以上，顯示出地方政府對消費市場的信心和對經濟增長的積極預期。

創新和豐富消費場景，加快數字、綠色、智能等新型消費發展。落實和優化休假制度，釋放文化、旅游、體育等消費潛力。放眼江蘇，“文化+消費”“旅游+消費”“體育+消費”，各地紛紛解鎖消費升級的更多場景。

繼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方案》后，3月16日，浙江省政府辦公廳也公布了《大力提振和擴大消費專項行動實施方案》（下稱《實施方案》），浙江將大力實施提振消費專項行動，力爭2025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5%以上。

《實施方案》共分為七大行動，分別是居民增收行動、居民減負行動、擴大大宗消費行動、促進服務消費行動、提升消費品質行動、優化消費環境行動和減少消費限制行動。

為了老百姓能消費、敢消費、愿消費，浙江還有不少實招。比如針對房子、車子、家電等居民家庭的大額支出，浙江都有對應性的舉措。如汽車消費，浙江將繼續支持汽車置換更新，新能源汽車最高補貼1.5萬元/輛、燃油車最高補貼1.3萬元/輛。

根據《實施方案》，2025年，浙江將累計培育省級智慧商圈20個以上，累計改造提升特色商業街、步行街70條以上。同時鼓勵地方加大餐飲、購物、文化旅游、家政、健康等消費券發放力度。

過去一年，安徽省把持續擴大消費擺在優先位置，加大力度激發有潛能的消費。全年實現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4萬億元、增長4.7%，增速居全國第10位、長三角第1位。

2025年，安徽提出，把提振消費作為重中之重，把擴大有效投資作為關鍵之舉。安徽將實施提振消費專項行動，加力擴圍實施消費品以舊換新和省級消費券政策，穩步擴大汽車、家電家居等大宗商品消費，加快發展新型消費，積極培育服務消費，創新多元化消費場景，打造皖美消費新場景100個。

在勞幗齡看來，全方位擴大內需，意味著消費需求的最終呈現形式不再僅僅停留于以往簡單的實物商品消費需求，還要著眼于提供更為廣義多元的服務消費需求。

“要從提高消費意愿、增強消費能力的源頭上，多渠道支持勞動者收入穩定增長，持續優化收入分配格局，讓百姓能消費、愿消費?！彼f，還要從供應端優化消費供給，推出新產品、創造新服務，繁榮內需市場。要從加強相關產業的投資支持入手，挖掘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方面的投資需求潛力，將提振消費與提高投資效率有機結合，在源頭上為擴大內需保駕護航。同時，還要持續優化消費環境，讓百姓放心消費、安心消費。

勞幗齡說，當前，抓住牽動性強、增長空間大的消費領域，通過“人工智能+消費”打造新產品、新場景、新熱點，是連接內需增長與消費升級的重要紐帶，不僅能通過技術賦能重構消費體驗，更可以通過技術滲透實現“需求牽引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的動態平衡。

“將技術突破轉化為民生福祉的催化劑，讓內需擴張成為經濟增長的穩定錨，這正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創新路徑?！彼f。

破解消費能力與意愿不足的挑戰

在當前經濟形勢下，提振消費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一環。然而，居民消費能力和消費意愿的不足成為制約消費提振的關鍵因素。據世界銀行統計數據，2023年中國的最終消費率為55.6%，這一數字遠低于同期多數同等收入經濟體60%至80%的水平。

南京財經大學教授、現代服務業智庫首席專家張為付對《國際金融報》記者指出，當前居民“不敢消費”“不愿消費”“不便消費”以及“不易消費”的現象尤為突出，急需構建一個良好的消費社會環境。

針對這些矛盾，張為付認為，破解“不敢消費”的問題，關鍵在于建立擴大消費的長效機制。這需要從形成長期消費有效需求的視角出發，強化消費與本地特色優勢資源之間的關聯。通過實現以生產促發展、以發展促增收、以增收促消費的正向循環，居民的消費信心將得到根本提振。同時，形成穩定的收入預期也是解決“不敢消費”問題的重要一環。

而針對“不愿消費”的現象，張為付建議，通過多業態融合來激發居民的服務消費意愿，“這包括不斷豐富服務消費的內容、手段和方式，以滿足居民日益多樣化的消費需求”。

在其看來，破解“不便消費”的關鍵在于加快打造數智賦能服務消費新場景。在全場景、全鏈路數智化情境中，應加快實現消費新模式、新產品的系統集成，為居民提供沉浸式消費體驗，“這將有助于提升消費的便捷性和舒適度，從而激發居民的消費熱情”。

張為付指出，消費是多元、多層次的，需要時間的保障?！霸诩夹g創新不斷提高生產效率的前提下，可以進一步優化法定工作時間，增加居民的休閑娛樂時間，從而增加閑暇消費的機會，這將有助于促進消費的多元化和個性化發展。”

記者 潘潔

編輯 潘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