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脫胎換骨”一詞出自宋代釋惠洪《冷齋夜話》：“然不易其意而造其語，謂之換骨法；窺入其意而形容之，謂之奪胎法?！痹诮夥艖馉幹?，很多誤入歧途的俘虜罪犯，也在國家和人民的幫助下完成了思想上的轉變和改造，便如同脫胎換骨。

解放戰爭結束后，被俘虜和投降的國軍高級將領都統一關押在北京市功德林監獄內。其中包括杜聿明，王耀武等人，如果以國軍軍銜來論的話，那么編號為201的中將副司令員杜聿明，算得上是功德林的頭號戰犯。

▲北京功德林戰犯管理所中央的八角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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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被俘時45歲，尚在中年，但是常年的征戰生涯給杜聿明帶來了一身病痛，他當時患有腎臟炎和脊髓炎，身體上的病痛令他痛苦不堪。再加上對被捕后的前景悲觀，所以杜聿明當時的情緒非常糟糕，對我黨為之安排的改造和學習非常抵觸。

一個偶然的機會，杜聿明在獄中見到了文強，兩人曾是多年的老朋友，說起陳明仁在長沙起義，杜聿明覺得非常不解。他認為陳明仁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又是黃埔軍校的高材生，不管怎么說，都不應該投降。文強提醒他，除了陳明仁以外，國軍元老陳潛也跟著一起投誠，而這其中自有原因。杜聿明沉思許久以后終于意識到，我黨的勝利是民心所向。

▲杜聿明舊照

此后，杜聿明的思想開始慢慢轉變，終于開始積極參加勞動改造。入獄七年后，杜聿明于1956年寫出了一篇標題為《為慶祝五一國際勞動節的感想》的文章。在這篇文章中，他明確表示了自己對資產階級和舊社會的看法。這篇文章一經貼出，便引來了眾人圍觀和贊賞。

杜聿明在交流會上表示，在剛剛被俘初期認為我黨對他好、給他治病等行為都是在耍手段，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施恩，可是在與別的戰犯，包括日本戰俘和美國戰俘交流溝通后才知道，優待俘虜人人平等是我黨的一貫政策。杜玉明認為，這是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樸素而又崇高的共產主義思想。

▲杜聿明舊照(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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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交流會之后，杜聿明的生活態度更加積極，每日都早起參加各種改造勞動。而他的努力被通訊員陳林達注意到，陳林達寫了一篇表揚稱贊杜聿明的墻報，領導們看到之后對杜聿明的贊賞讓他幾欲落淚。杜聿明后來說，他當時激動得三天三夜都沒睡好。

杜聿明在思想和行動上的轉變，眾人都看在眼里并十分認可，但是也有人對他持有偏見，認為杜聿明不過是迫于現狀而投機取巧，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而不是真心接受改造。然而事實證明并非如此。某次，被關押人員統一在上級的安排下，去奉城農場的燕山頭挖魚鱗坑。這項勞動是重體力活，對于這些原來的高級將領們來說十分辛苦。領導考慮到杜聿明身體不好，年紀也大了，所以并未安排他參加這項勞動。然而杜聿明卻主動多次找領導申請，于是上級同意了杜聿明的請求。

▲杜聿明舊照

出人意料的是，杜聿明不但干勁高，活兒也干得好，除了身強力壯的邱行湘之外，就數杜聿明干得又快又好，令很多年輕人都覺得臉紅，此后，關于杜聿明的風言風語，也被他自己用實際行動給消除了。

其實杜聿明在戰場之外熱情又善良，他在功德林的時候對曾任上將的王陵基照顧有加。王陵基年老目花，每次用刀片刮胡子都要受傷，杜聿明便一直幫著王陵基刮胡子。王陵基在感動之余做了一首打油詩表示感謝：“上將何無用，胡須鬧滿腮。杜兄本能手，刮得換新胎。”

▲王陵基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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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林里，還有一位曾經的兩廣監察使邢森洲，他有一千多的近視，行動非常不便，杜聿明便每天扶著他行動，不管是上廁所還是去寢室或者外出散步，從來不嫌麻煩。除此之外，杜聿明還做了不少維修工作，有一次為了修好花園用的噴霧器，杜聿明將之拆開耐心查找，終于找到癥結之所在，把噴霧器修好了。此外，在閑暇之余，杜聿明將舊衣物搜集來，改成背心手套等小物件送給大家，這些東西都成了難得的紀念品。

《周易·系辭上》有言：“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959年，杜聿明成為了第一名被特赦的原國軍高級將領，并且成為全國第五屆人大代表，對此杜聿明感到十分光榮。

▲1959年第一次特赦

1981年5月7日，杜聿明病逝于北京，終年76歲。在他臨終前一個月，他常常握著愛妻曹秀清的手叮囑：愛國一定要愛到底，要教育子女繼承大志，這里是我們的祖國，我去世后，你一定要定居在祖國，永遠定居祖國。

結語

新中國成立后，我們的祖國面臨著巨大的挑戰，不僅僅是百廢待興的經濟，還是國民意識的轉變，都面臨著無數的困難，可謂任重道遠。對于解放戰爭中被俘虜的原國軍高級官員們的改造，便是一個艱巨又重要的任務。上個世紀90年代有一部電影《決戰之后》，便是演繹了當時的一些情況。

參考資料：

《冷齋夜話》

《周易·系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