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口,對于蔣家人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這是蔣氏家族的根系所在。
1927年,蔣介石在北伐戰(zhàn)爭中取得重要勝利后,曾回到溪口休養(yǎng)。這次回鄉(xiāng)不僅是為了放松身心,也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治地位。他在溪口期間,接見了許多地方官員和鄉(xiāng)紳,展示了自己的權(quán)威和影響力。
西安事變后,蔣介石將張學(xué)良幽禁于溪口雪竇寺,并在文昌閣療傷。
然而,溪口卻是毛福梅的葬身之地。1939 至 1941 年,溪口屢遭日軍轟炸。
1939 年,12 月 12 日,日軍飛機得到情報,得知蔣介石的老家在溪口,為打擊蔣介石的士氣,他們悍然決定對溪口實施轟炸。
那天清晨,毛福梅如往常一樣早早起身,開始操持家中事務(wù)。上午 9 時許,一陣尖銳刺耳的防空警報聲響起。
毛福梅起初并未太過驚慌,以往也曾有日軍飛機前來偵察,并未造成實際傷害。但這次,情況似乎大不相同。隨著警報聲持續(xù)不斷,天空中漸漸傳來飛機引擎的轟鳴。傭人們頓時慌亂起來,四處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在傭人的催促下,毛福梅也開始朝著豐鎬房后面的山坡躲避。不一會兒,豐鎬房附近就陷入一片火海,房屋在爆炸聲中接連倒塌。場面慘不忍睹。當(dāng)傭人們趕到時,毛福梅已然昏迷不醒,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等到醫(yī)生匆匆趕來時,毛福梅已然氣息微弱。醫(yī)生全力搶救,但終究無力回天。不久后,毛福梅停止了呼吸,年僅 57 歲。
遠在外地的蔣經(jīng)國得知母親遇難的噩耗后,悲痛欲絕。他立刻趕回溪口,望著母親的遺體,淚如雨下,蔣經(jīng)國在母親靈前長跪不起。
最后,毛福梅的遺體被安葬在溪口的魚鱗岙西首,與蔣介石的母親王采玉墓相鄰。
十年后,蔣介石一家離開溪口。這是蔣介石最后一次祭掃祖墳。
到達祖墳后,蔣介石緩緩下車。他的腳步略顯沉重,一步步走向祖先的墳?zāi)?。他神情莊重,獻上鮮花,緩緩跪下。
回到豐鎬房,蔣介石開始整理行裝。他親自挑選了一些對自己意義重大的物品,如與家人的合影、重要的文件等。
下午,蔣介石召集身邊的親信幕僚,進行了最后一次簡短的會議。他面色凝重,聲音低沉地說:“今日,我們不得不離開溪口。局勢雖艱難,但我們不能放棄希望?!?/p>
走出豐鎬房,蔣介石看到早已等候在外的車輛。周圍的百姓得知他即將離開,紛紛趕來送行。
上車后,蔣介石坐在車內(nèi),望著窗外送行的百姓。車輛緩緩啟動,他透過車窗,喃喃自語:“溪口,我何時才能再回來……”
此后,蔣介石在臺灣度過了余生,但他始終無法忘記溪口。
在臺灣的日子里,蔣介石時常拿出從溪口帶來的照片,久久凝視。他曾多次對身邊的人表示,希望有生之年能再回到溪口,祭掃一下祖墳。但這個愿望,最終未能實現(xiàn)。
1949 年 5 月 6 日,溪口解放前夕,一封電報從毛主席的筆下發(fā)出,電告解放軍前線指揮機關(guān):“在占領(lǐng)奉化時,要告誡部隊,不要破壞蔣介石住宅、祠堂,及其他建筑物?!?/p>
進駐溪口的解放軍 21 軍 61 師,從上到下,堅決貫徹執(zhí)行這一指示。當(dāng)時,官兵們的生活條件極為艱苦,糧食供應(yīng)不足,一日三餐常常只能以稀飯充饑。
然而,豐鎬房里存放的 20 多袋大米,他們顆粒未動;其他所有物品,也都被妥善保護起來。
師長胡煒、政委王靜敏親自到蔣母墓廬查看,找來守墓人詢問情況,并交代他繼續(xù)把房子和墳?zāi)箍垂芎?,防止被人破壞?/p>
不僅是蔣介石,蔣家后代也一直惦記著故鄉(xiāng)。
譬如蔣經(jīng)國,他兒時在溪口和母親毛福梅相依為命,即便后來身處臺灣,也一直惦記著故鄉(xiāng)。
在臺灣的日子里,蔣經(jīng)國多次在公開場合回憶在溪口的溫馨生活。1949 年,客居臺灣的蔣經(jīng)國在日記中寫道:“昨晚夜色澄朗......遙念故鄉(xiāng),深感流亡之苦?!?/p>
蔣經(jīng)國的遺憾,他的后代為他彌補了。
1993 年 8 月 4 日,蔣介石長孫蔣孝文的妻子徐乃錦,帶著女兒蔣友梅,回到了溪口。
出發(fā)前,徐乃錦特意前往蔣緯國家中,虛心詢問叔叔有何囑托。蔣緯國親自為她們精心安排行程,滿懷期待地說道:“這次你們先去看看,往后我也想去?!?/p>
當(dāng)徐乃錦和蔣友梅抵達溪口時,溪口百姓們扶老攜幼,早早便守候在鎮(zhèn)口,翹首以盼。在眾人的簇擁下,母女倆首先來到蔣介石父母、妹妹、原配夫人、哥哥等人的墳前進行掃墓。
隨后,她們參觀了蔣家故居。在千丈巖巖頂?shù)臈仆?,?dǎo)游介紹道,這里是蔣介石和長孫蔣孝文經(jīng)常下棋的地方。徐乃錦聽后,立刻對女兒說:“一定要把這里拍下來,這里留存著你爸爸成長的足跡。” 蔣友梅迅速拿出相機,定格下這一特殊的場景。
蔣經(jīng)國去世后,蔣孝勇舉家避居加拿大,后來又遷往美國。
1996 年,蔣孝勇已身患食道癌,但他歸鄉(xiāng)祭祖的心愿卻愈發(fā)迫切。經(jīng)過中醫(yī)專家的診治與悉心調(diào)理,他的體力稍有恢復(fù),便迫不及待地決定帶著全家訪問老家溪口。
為避免行程暴露,蔣孝勇一家分乘兩架飛機前往。他和長子蔣友柏先期出發(fā),妻子方智怡和次子蔣友常、幼子蔣友青隨后抵達。
1996 年 8 月 2 日,全家人在寧波會合,隨后驅(qū)車直奔溪口。
蔣孝勇決定先去祭拜曾祖母王采玉。從山腳寫有 “蔣母墓道” 的青石牌樓到山上的墓道,大約有 600 多米的石階。
蔣友柏、蔣友常兄弟,攙扶著身材瘦削的父親拾級而上。一些轎夫見狀,紛紛上前招攬生意:“到上頭挺遠的,您坐轎子上去吧,20 元?!?/p>
蔣孝勇堅定地搖頭拒絕,并感慨地對兩個兒子說:“這回鄉(xiāng)的路,這認祖的路,40 多年了才有機會走第一遭,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啊?!?父子三人走走停停,經(jīng)過半個小時的艱難攀爬,蔣孝勇終于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曾祖母的墓前。他佇立在墓前,久久凝視著墓碑,眼中滿是淚水。
就在這一年年底,蔣孝勇永遠地閉上了雙眼。去世之前,他滿懷深情地告訴妻兒:“蔣家人是中國人!”
作為蔣經(jīng)國的弟弟,蔣緯國同樣想回大陸看看。
曾有臺灣記者問他:“將軍,連你都想回大陸?”
他當(dāng)即堅定地答道:“我是中國人!我做夢都想回大陸......”
蔣緯國幼年時,大多時候都跟隨義母姚怡誠在蘇州生活,但對于溪口老家的的事,卻自幼就耳熟能詳。每當(dāng)姚怡誠向他講述溪口的風(fēng)土人情、蔣家老宅時,年幼的蔣緯國總會心馳神往。
1994 年四五月間,蔣緯國的密友吳神農(nóng)回大陸探親。行前,吳神農(nóng)去見了已是 78 歲高齡的蔣緯國,說探親期間想去溪口看看蔣家故居。
蔣緯國微笑頷首:“好??!那你幫我到我祖母墳上祭祀一下,獻個花!” 此后,他時常會拿起吳神農(nóng)帶回來的照片,一張一張地仔細翻看,并總是盯著照片發(fā)呆。
兩年后,蔣緯國的夫人邱愛倫和兒子蔣孝剛回到家鄉(xiāng)溪口。在溪口當(dāng)?shù)赜嘘P(guān)部門的熱心協(xié)助下,他們祭掃了曾祖母王采玉和祖母毛福梅的墓,并參觀了豐鎬房、小洋房、妙高臺等景點。
當(dāng)蔣緯國看到妻子和兒子從溪口帶回的家鄉(xiāng)名產(chǎn)奉化芋艿頭時,激動得眼眶泛紅,淚水奪眶而出,連聲說道:“好!”“難得!”
2005 年 3 月 15 日,邱愛倫第二次來到溪口祭祖掃墓。年近古稀的她,婉拒了服務(wù)人員提出的乘轎上山的建議,毅然徒步登山。同行的臺灣好友看到溪口山清水秀,提議選一塊風(fēng)水寶地,種上梅花。丘如雪欣然應(yīng)允。
次年 2 月 10 日,民革奉化市委向邱愛倫、蔣孝剛等人發(fā)出邀請,請他們到溪口觀賞首度綻放的梅花。8 天后,母子二人便專程趕回了家鄉(xiāng)。蔣緯國雖未能親身前往,但他心里一直惦記著。
可惜,直到 1997 年蔣緯國因病與世長辭,都未能踏上溪口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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