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6月底,諾門坎戰(zhàn)場上吹拂著不安的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怪異之氣。日本軍醫(yī)松本草平從戰(zhàn)壕中爬起身來,看到天邊開過來了一支奇怪的部隊。
這是一支不同于諾門坎日軍的部隊,他們都穿著草綠色的軍服,身上佩戴著紫、黃、白不同顏色的領章區(qū)分等級,左臂上統(tǒng)一帶著“山”字型袖標,這支日本兵鬼鬼祟祟地進入草原,似乎要做什么壞事。
松本草平的猜想沒錯,這支鬼鬼祟祟,藏頭縮尾的日軍就是臭名昭著的731細菌部隊,其全稱叫“日本關東軍防疫給水部”。731細菌部隊的老巢在哈爾濱的平房鎮(zhèn),專門研究細菌武器用于戰(zhàn)爭殺戮,因其部隊長叫石井四郎,故而又稱“石井部隊”。
石井部隊出現(xiàn)在諾門坎戰(zhàn)場,這是日軍在絕望中的一招“毒計”,面對處處受挫的戰(zhàn)局,面對無法戰(zhàn)勝蘇軍的困局,關東軍司令部做了一個喪心病狂的決定——調(diào)來石井部隊實施細菌戰(zhàn)。
諾門坎地圖
石井部隊這次帶來的是鼠疫菌毒氣彈。鼠疫是一種極為恐怖的傳染病,在14世紀的歐洲曾經(jīng)造成幾千萬人死亡,幾乎滅絕了整個歐洲,鼠疫中毒的人會全身發(fā)黑,這種病也因此被稱為“黑死病”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之后,毒氣彈被人類首次使用到了戰(zhàn)場,可是由于對“黑死病”的畏懼心理,歐洲列強從來不敢在戰(zhàn)場上使用鼠疫病毒,從不將鼠疫制作成為毒氣彈。石井四郎卻對鼠疫病毒青睞有加,這種殺傷力極大的細菌武器是它的最愛。
石井部隊抵達戰(zhàn)場后,最初的想法是通過大炮發(fā)射鼠疫炸彈,可是又擔心蘇軍的大炮威力更大,若蘇軍一下子反擊過來打中毒氣彈,堆積起來的毒氣彈會讓日軍遭到滅頂之災。后來又想到了用飛機直接噴灑鼠疫病菌,可是這時日軍的空軍幾乎全滅,幸存的飛行員已經(jīng)不敢飛了
日軍第23師團的指揮官小松原想了一夜之后,決定將施放毒氣的任務交給石井部隊,畢竟他們是專業(yè)的細菌部隊。石井部隊在接到自行施放毒氣的命令后,立刻組建了一支敢死隊,由軍醫(yī)少佐啶常重擔任指揮官。
6月30日1點鐘,諾門坎戰(zhàn)場所有的日本兵都接到了這樣一條密令:從30日起所有的人不準喝哈拉哈河里面的水,只能飲用石井部隊用過濾裝置過濾的水,違抗命令的人將被嚴厲懲處。
當天下午6點鐘,啶常重少佐帶著一支22人的敢死隊出發(fā)了,他們在出發(fā)前簽下了生死狀,無論生死都不能透露這次行動的所有細節(jié)。日軍敢死隊在夕陽的余暉下來到了哈拉哈河邊,躲進了一人多高的蘆葦蕩里。
這些日本兵像老鼠一樣藏在蘆葦蕩里,靜靜地等待著天黑的到來。在觀察了許久,發(fā)現(xiàn)河對岸的蘇蒙聯(lián)軍沒有任何動靜后,日本兵立刻拖出兩艘皮劃艇坐上,向河中心奮力地劃去。
日軍在河里放毒
所有的日本兵都緊張不已,畢竟這是在干缺德事,又是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弄不好蘇軍一排炮彈打來,所有人都將葬身在河底。蘇蒙軍沒有察覺日軍的詭計,啶常重指揮日本兵將盛放鼠疫病菌的金屬器皿打開,將這些毒藥倒進了哈拉哈河之中。
當天倒進河里的鼠疫病菌多達十二三桶,日軍又嫌量不夠又倒了幾大個燒瓶的鼠疫病菌進去。為了使病菌迅速地擴散開來,日本兵故意用船槳亂攪河水,讓病菌迅速地向下游蘇蒙軍的主陣地流去,一旦蘇蒙軍的士兵和軍馬喝了有毒的河水,日軍就可以不戰(zhàn)而勝了。
石井部隊投放鼠疫病菌是很專業(yè)的,兩個軍醫(yī)在投放后的河里取了一桶水,抽取桶里的水進行測量,確保河水的溫度適應病菌的迅速擴散。當天播撒的病菌共有25斤重,哈拉哈河上游一帶的河水全部被污染了。
日軍的毒氣彈
日軍放毒之后,為了掩蓋罪行,上演了賊喊抓賊的戲碼。日軍在宣傳上大做文章,報紙上大聲地譴責道:“蘇軍于昨日轟炸了哈拉哈河的水源地一帶,造成河中出現(xiàn)了大量的病菌,為了防止污染擴散,防疫給水部隊前去進行抽樣調(diào)查……”
這就是日軍的丑陋嘴臉,明明是他們在河里放了毒藥,卻還要反咬一口誣陷給蘇軍,說是蘇軍的轟炸導致了河水的污染。參加了這次行動的日本軍醫(yī)秋山浩后來回憶說:“我們往河里投毒,連魚蝦都想要一并殺死!”
日軍在哈拉哈河投下大量的鼠疫病菌后,蒙軍的騎兵第5師率先中招,有不少戰(zhàn)馬得了病而死,騎兵也有一部分感染鼠疫身亡。可是蘇軍的反應很快,當察覺蒙軍最先中毒后,立刻對取用哈拉哈河的水進行了消毒和過濾。
蘇蒙軍的損失沒有日軍想象的那么大,按照石井四郎的樂觀估計,這次施放鼠疫后,蘇蒙軍基本上會處于全軍癱瘓的境地。可是石井四郎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日軍遭到了自己投放毒藥的反噬。
由于細菌武器的使用見不得人,所以行動都是在極為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雖然日軍事先對士兵們做了思想動員,不準他們飲用哈拉哈河里的水,可是還是有大量的日本兵在喝下了河里的水。
晚年的松本草平
當時已經(jīng)陷入絕境的日軍,在沒有水喝的情況下,抱著僥幸的心理喝了水。有的則是根本不把軍醫(yī)的勸告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地飲用河水。最終的結(jié)果是,日軍中了自己人下的毒,導致了大量日本兵和軍馬的死亡。
據(jù)松本草平后來給日軍收尸隨手做的記錄,僅僅在一周之內(nèi)被毒死的日本兵竟然多達1173人,而施放毒氣的日本軍醫(yī)自己也被毒死了30多人。這1200人還是有記錄的,沒有記錄的估計是這個數(shù)目的三四倍或者更多。
幾十年以后,晚年的松本草平再回憶起這段往事時,他總是拿出日記本一遍又一遍地看,他總是這樣說道:
“日軍在諾門坎的毒氣戰(zhàn)是失敗的,我們毒死了自己1200人!這就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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