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文明的星河中,有一串璀璨的明珠,用平仄為弦、以對仗作幕,將漢字之美演繹得淋漓盡致——這便是傳承千年的對聯文化。自《詩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的比興對仗,到《楚辭》"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工整駢儷,漢語基因里深植著對偶的密碼。當五代后蜀主孟昶在桃符寫下"新年納余慶,嘉節號長春",這門融合哲學智慧與審美意趣的藝術,便化作千家萬戶門楣上的文化圖騰。
話說嘉靖二十年的姑蘇城,虎丘塔影斜照在七里山塘。賣花聲里,桃花塢小徑走來提著藤編書箱的沈清如。這位沈周后人雖年方二八,卻因對出"煙鎖池塘柳"的五行絕對名動江南。此刻她駐足在"曲徑通幽處"的月洞門前,忽聽得竹影深處傳來吟哦:"蝶舞花間影翩躚...這上聯尚缺個知音。"
一位青衫少年從太湖石后轉出,手中湘妃竹折扇輕搖。他望著少女書箱里半卷《文心雕龍》,眼睛倏然發亮:"在下徽州顧云章,敢問姑娘可愿續這對聯姻緣?"
沈清如指尖蘸著晨露,在青石板上重寫那七字上聯。顧云章凝視著風中搖曳的湘妃竹,忽聽得穿林打葉聲,脫口道:"風吟竹下聲婉轉。"話音未落,幾片竹葉飄落聯上,竟似天地為這對聯鈐印。
"妙哉!"清如撫掌而笑,"'影翩躚'三字盡得《洛神賦》'翩若驚鴻'之神韻,公子以'聲婉轉'相和,恰似《琵琶行》'間關鶯語花底滑'。"她從荷包取出松煙墨錠,"這'吟'對'舞','竹'對'花',動靜相宜中暗藏《易經》陰陽之道。"
轉眼二十載春秋流轉,當顧云章以禮部尚書身份重回姑蘇,在新建的吳中文廟前,又見那道倩影。沈清如發間雖添了銀絲,眼中仍躍動著桃花塢的春光。"顧大人可還記得'蝶舞花間影翩躚'?"她笑指楹柱上的留白處。
顧云章揮毫寫下"江南煙雨潤文脈",墨跡未干,沈清如已接上"華夏風流傳古今"。圍觀的士子們忽然發現,這聯中暗藏玄機:"江南"對"華夏","煙雨"對"風物","潤"對"傳","文脈"對"古今",既合"馬蹄韻"的平仄規范,又嵌著"吳門畫派"與"中原正統"的對話。兩人只是相視一笑,一切都在對聯里,無需多言。
出個上聯:草木梳妝誰是客,請各位高手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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