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源遠流長,各個朝代你方唱罷我登場,在歷史上留下了驚鴻一瞥,但若說起盛世王朝,非唐朝莫屬。
它締造了萬國來朝的盛世美景,打造了一個神秘富強的東方大國形象,李世民是開創(chuàng)了貞觀之治的英明皇帝,但也是一個頗受爭議的“野心家”。
1397年前的一天,一場手足相殘的人間慘劇在玄武門上演了,在激烈但短暫的廝殺結束后,原本無緣“皇帝夢”的李世民,順利地坐上了皇帝的寶座,開始了23年的皇帝生涯。
由李世民發(fā)起的那場慘劇,因為有悖人倫理法,所以只能隱晦地隱藏在種種史料典籍的字里行間,直到一個人墓志銘的出現(xiàn),這些塵封的歷史才得以被揭開。
這個人便是大多數(shù)人都沒聽說過的常何,但他正是玄武門之變中極為關鍵的人物!
“打醬油”的常何,被兩方勢力爭奪
說到常何,他在猛將如云、謀臣如雨的初唐時期并不起眼,在兩唐書中,各大名臣都有整卷的長篇記載,但他在唐史中卻只是個“打醬油的小人物”。
常何祖籍河南開封,早在隋朝末年,天下動蕩之時,常何便是李密帳下的一員猛將。
后來他和程咬金等將士分析時事,共同商議,最終選擇了一條極其明智的道路,那就是歸降李唐。
或許從那時起,常何就料定天下將是李家的天下,從這里也能看出常何超前的眼光。
后來,唐朝與高句麗開戰(zhàn),平壤道行軍副總管的官職被派給常何,他帶著大軍開赴前線,驍勇善戰(zhàn)的他為大唐效力,戎馬一生,前后將近三十年,可謂是兢兢業(yè)業(yè)。
但是他的戰(zhàn)功和李靖、秦瓊、程咬金等人比起來要小的多,所以在唐朝初年,常何就顯得不是那么出色,唐朝建立后,他被任命為禁軍將領,負責守衛(wèi)宣武門
關于常何,史書《舊唐書》中還記載了一件趣事。
在貞觀五年,李世民廣開言路,要求文武百官上書提提意見,常何一介武夫,對文章一竅不通,于是讓門客代筆,洋洋灑灑寫了幾十頁,沒想到寫到了李世民的心坎里了。
但李世民也納悶了,這常將軍,真是深藏不露呀!于是召常何過來細談。常何眼見事情敗露,不敢欺瞞皇上,于是和盤托出,供出了門客馬周。
馬周此人才華相當了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唐太宗本就愛才,立即召見,兩人政見相同,交談甚歡,由此也不再追究常何的“作弊”之罪了。
次年,馬周就得到了升遷,官至于監(jiān)察御史,太宗覺得常何舉薦人才得當,于是賞賜了他布帛二百匹。
馬周極善為官之道,若干年后,又官居宰相高位,比當年推薦他的恩人常何職位都高,常何由此成為了識得千里馬的伯樂。
然而,身邊名士云集的秦王的李世民,為何要用這樣一個相對來說資質平庸的人呢?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在“玄武門之變”前,雖然軍功卓著的李世民擁有不少猛將,但這些人愿意為了天下太平統(tǒng)一去打仗,但大都不愿參與兄弟鬩墻的爭斗。
與支持者眾多的李建成不同,秦王更顯得勢單力薄,唐高祖李淵雖然是在李世民的南征北戰(zhàn)中,才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但深受傳統(tǒng)思想影響的李淵,還是立了長子李建成為太子。
李建成軍功遠在李世民之下,此舉當然會引起李世民的憤慨。
由于不是長子,所以在家族中,李世民還得不到有影響力的宗親支持,他們與李淵態(tài)度一致——立長子才是正道。
反觀朝野,那些手握重權的大臣們,也見風使舵,不約而同地倒向李建成的陣營,使得二人的差距更加懸殊。
就連李淵的四子,李建成的親信——齊王李元吉也被扶持起來,他歷任左衛(wèi)大將軍等要職,還拿到了很多重要戰(zhàn)爭的指揮權。
然而秦王李世民,雖然能力,謀略,軍事才能遠超過李元吉,但實則只剩下了一些空有名號,沒有實權的榮譽頭銜,而且沒有機會就任大行臺去掌握地方上的實權,無論是威望還是實力,李世民都在這場爭斗中占了下風。
第二個原因就是,常何這個禁軍將領的身份,官職雖小,卻關系著皇宮的安危和朝野的最高中樞,所以他就成了李世民和李建成兩方勢力爭奪的對象。
早在玄武門之變前,李世民就對常何頻頻示好,據(jù)《常何墓碑》記載,“賜金刀子一枚,黃金三十挺”,“仍以數(shù)十金刀子委公錫驍勇之夫”。
不僅送給常何金銀珠寶,還給他錢財去收買其他禁軍士兵。他非常了解李世民的實力,并且也知道李世民的野心。
并非出身名門的常何,在金錢和李世民出色的人格魅力的雙重吸引之下,早已暗中轉向了李世民。
各自為營的“皇位”之爭
這樣一來,太子的禁軍也就轉向了李世民,局面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所以,有次李淵召見李世民和太子,李世民率領9人首先入宮。
不過令人感到驚奇的是,9人都帶著兵器,根據(jù)唐朝皇宮規(guī)定,這是絕對不允許的,那么,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收買的守將常何暗中通融了。
處處落于人下的李世民決定先下手為強,他要用一次快刀斬亂麻的行動來徹底扭轉局面,除了收買內(nèi)應,宮變奪權的計劃也一直在秘密進行。
李世民一伙經(jīng)常在一起通宵達旦地密謀策劃,研究如何實施大計,并有房玄齡秘密潛回秦王府,獻計殺兄逼父,李世民心腹莫逆,竟“久懷此謀”,是不是披露“早參帷幕”誰也說不清。
在李世民為自己的皇帝夢精心籌劃時,李建成也在用自己的辦法鞏固未來的皇帝寶座。
隨著李世民軍功的累積,李建成已經(jīng)感受到了威脅。
當李世民消滅了竇建德等反叛勢力,回到都城的時候,鑼鼓喧天、歡呼雷動,李世民受到了熱情的迎接,百姓夾道歡迎,全城轟動,李淵也對李世民日益委以重任,這讓李建成非常不安。
為了進一步左右朝局,并了解李淵的想法,李建成不止結交前朝大臣,甚至與后宮嬪妃過從甚密,給她們送禮物,請她們在父王面前說自己的好話,說李世民的壞話。
其中,張婕妤與李建成站在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成為李建成的心腹,只要宮中有任何異樣,她都會及時告知李建成。
于是,在一次特殊的環(huán)境下,李世民即將發(fā)動玄武門之變的事,竟被張婕妤秘密得知,張婕妤憂心忡忡,于是她馬上將此事告知了還不知情的李建成。
但是李建成的反應卻讓人意外,他得知此事后,卻自信自己定會安然無虞。
畢竟在他看來,皇宮中的禁軍皆歸順于他,即使李世民打進宮內(nèi),憑借千里挑一的禁軍,他同樣能夠守得住自身的太子之位。
所以,張婕妤的秘密情報并沒有被李建成認真對待,他自以為禁軍固若金湯,一切盡在手中掌握。所以第二天,當真正的危險來臨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無力扭轉,局勢也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如果張婕妤的秘密情報能夠獲得足夠的重視,憑借李建成的人脈和實力,不僅能避免一場殺身之禍,李世民也會因密謀刺殺太子而獲罪,但單純的自信還是害了李建成。
風云詭譎的玄武門之變
于是,在武德九年6月4日的(公元626年7月2日)清晨,李建成、李元吉依然按照計劃,準備好向父親李淵狠狠告一次李世民的狀,期望削減李世民的勢力。
不過,李世民早有準備,他精選了十員大將,與常何規(guī)劃好了進攻地點和方略,并早已在玄武門等候多時,單等李建成這條大魚上鉤。
當太子一行人踏著清脆的馬蹄聲來到玄武門時,等待在暗處的李世民部將早已劍拔弩張。
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禁軍僅放太子和李元吉兩人入宮,看到守門將領是常何,李建成便放了心,命衛(wèi)隊在外等候,他與李元吉策馬進入內(nèi)城。
當李建成、李元吉兩人行至玄武門,突然察覺大事不好,今天的玄武門非比尋常,異常安靜,隱約有肅殺之氣!
于是二人立刻撥馬便回,向東宮方向逃命,但一切都來不及了,這時李世民躍馬沖出,一箭便射死了李建成。
李元吉還沒來得及逃走,也被敬德殺死。當東宮的太子黨羽們領兵前來解圍時,一切都太遲了,他們的首領已經(jīng)暴斃,首級也被砍下。
秦王能夠如此迅速、順利地結束這次宮變,常何發(fā)揮了極大作用。
此時,他們的父親李淵,正在玄武門附近的后宮海池內(nèi)泛舟游樂,然而這安逸的時光被打破了,只見尉遲敬德來報:太子作亂,已被秦王誅殺!
禍起蕭墻之內(nèi),作為父親肝腸寸斷,卻又無可奈何......
李淵立即下令所有軍國大事一律交給秦王李世民處理。不久后,李世民被立為太子。同年八月,對皇位垂涎了十幾年的李世民,終于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常何——被刻意隱去的功臣
盡管李世民對骨肉舉起了屠刀,惹得后人諸多非議,但其上位之后,唐朝社會統(tǒng)治卻成功走向巔峰,誠然,他不是個好兒子,更不是好弟弟,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個好皇帝。
有一點需要澄清的是,李世民的目標并不止于太子之位,而是要直接奪得皇位,這樣的膽識和心機,在中國歷史可謂空前絕后。
逼迫李淵立他為儲,也不過是為自己的謀反之舉做合法性背書。
但這次籌劃也不是萬無一失的,一旦李淵不肯妥協(xié)必然會鬧得天下大亂,這場計劃也就失敗了,這絕不是李世民希望看到的,在“玩脫手”的邊緣,維持了微妙的平衡,在這里,李世民高超的手段可見一斑。
而弒兄奪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為了避嫌,常何沒有得到官職上的提拔,只不過李世民在金錢方面沒有吝嗇,賞賜了不少的金銀財寶。
在唐朝的官方史料中,常何也被刻意淡化了,在許多的記載中,都找不到關于他的只言片語,如果不是他的墓碑被發(fā)掘,也許人們并不知道在這場驚心動魄的變局中,他竟然起到了這么舉足輕重的作用。
貞觀年間,常何繼續(xù)著他的仕途,官職不斷變遷,歷任延州刺史、資州刺史、涇州刺史、左領軍將軍、右屯衛(wèi)將軍、右武衛(wèi)將軍......
最后常何于永徽四年五月十六日死在了黔州任上,享年六十六歲。唐高宗追贈他為左武衛(wèi)大將軍,賜絹布二百段,兩年后棺槨運回老家汴州安葬。
從道德的角度看,常何幫助太宗弒兄奪位,實為幫兇;但從整個中國歷史來看,在他的幫助下,一位天才皇帝上位了,開啟了中華文明的高光時刻,常何的功過是非,也只能任由后人評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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