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將爺

昨天說，結果，后臺刀光劍影的，甚至有人說我“左”，我一再聲明，自己最煩左右之分了。

做個人就行。我只看重人性和文明。萬國之上還有人類在。這個世界，只要是真純真情真義的，能具體落在個體身上的，我就喜歡。

人活一輩子，不要總是活在宏大敘事中的，而要活在現實的生活里，愛具體的人。

那，今天，我要說說愛情。

每一天，這個世界都充滿八卦緋聞，有的雞毛狗跳，有的一地雞毛，有的霸總獵艷，有的紅杏出墻。

比如，這兩天，就有兩件男女閑事，人說得七葷八素的。

一是那個王局的家事，一對夫妻大V，太狗血了，我繞開不說；二是華為名帥余承東和明星劉亦菲傳出戀情的事。

當然，余承東已經辟謠了，還專門通過媒體宣稱：我至今都沒見過她呢。

余承東和劉亦菲這兩個名人，一個有錢有才，一個有錢有貌，而且，都是單身。

前幾天，這兩人微博互關了，劉亦菲還點贊了余承東發布的智界R7玫瑰車。

而余承東在婦女節發布微博消息，喊出“黃玫瑰代表勇敢和自由”。

這也讓人想到，劉亦菲主演的熱播劇《玫瑰的故事》中的角色，恰好叫“黃亦玫”。

把這些信息串起來，再進行一些移情聯想，就形成這場霸道總裁與著名影星的緋聞了。

這種緋聞能形成熱傳播效應，一方面是公眾的八卦心理期待，另一方面，也容易被懷疑是一場營銷。對華為來說，這波傳播，確實是有效的。

我之所以要摻和進來扯一下這事，就是因為普通人關注愛情的時候，太過表象化，太過功利化，太過世俗化，而不是進入生活細節，走進人心深處。

一談到感情，現在很多人提煉的關鍵要素，就是名、錢、房、車，反正，太過物化，太過俗化。古典的愛情，似乎已經死了。

前幾天，我在公號上掛了兩次徐則臣《北上》這部小說，還講了一下同名正在熱播劇版《北上》最令我意難平的事——小說里清末民國的那條線直接沒了。

說實話，我對這部小說被“魔改”的最大遺憾，就是大家看到劇版里面那些青春男女的愛情，比起原著里面的愛情，價值太矮化了。

那，今天，我就講一段《北上》里的愛情故事——跨國之戀，生死相依。

我希望，大家能用這種愛情故事，觀照一下現實。或許，失去真愛的俗世，才是人間不值。

這段愛情，是一個意大利男人和中國運河邊姑娘的苦情絕戀。

這個意大利人原名叫費德爾·迪馬克，他受馬可波羅傳記的影響，在1900年，當水兵來到中國，成了八國聯軍的一員，跟義和團干仗。

可是，迪馬克根本就不想打仗，他只想看看馬可波羅筆下的中國運河和大美河山，還給自己取了個中文名字，叫“馬福德”。

愛江山更愛美人，這話用在馬福德身上一點沒錯。他在中國遇見了一生摯愛。

是怎么遇見的呢？原來，他在朋友大衛的畫上，看到了一個在運河邊浣洗衣物的女子。就一眼，他的心靈被狠狠擊中了。

這女子叫秦如玉，書里形容她的眼神和表情，叫“哀而不傷”。

為了愛情，馬福德直接當了逃兵，跑到運河邊找秦如玉，展開了猛烈的感情攻勢。

西方男人表達愛情那叫一個勇敢、主動、直接。他跑到秦家，說要學做年畫，當個手藝學徒。其實啊，他只是想泡妹子。

問題是，那年頭，在鬧義和團，誰家留個洋人，那可是重罪。秦如玉是個顧家的小家碧玉，只能讓馬福德走。

（只能找張馬福德的兄弟小波羅劇照）

馬福德就沒辦法了，他就住到了運河的蘆葦蕩里，天天被蚊子咬，還得躲著村民的搜尋，愛得那叫一個猛，也愛得那叫一個苦。

單純的秦如玉，就這樣慢慢就被他征服了。

這是能理解的。秦如玉平時接觸的人少，生活簡單，突然有這么一個男人，生猛、天真、執著，為了愛不要尊嚴、用盡全力，就把愛情那神秘又不講理的美好力量釋放出來了。

于是，秦如玉開始到蘆葦蕩給馬福德送飯、上藥，一段集古典與現代于一體的愛情，就這么開始了。

只可惜，秦家被做年畫的競爭對手告密了，說秦家在與洋人來往。結果，秦家被燒了，父母也葬身火海，家破人亡。

馬福德和秦如玉這對苦命鴛鴦，只好沿著運河北上謀生，在通州蠻子營附近安了家。

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馬福德戴上中國人的假辮子，他很少說話，讓人以為是個啞巴。

對外，馬福德就說自己是從西北來的駱駝客。他還把胸毛都拔了，免得被人懷疑是洋人。

就這么著，夫妻倆靠著擺渡為生，過了幾十年靜美時光，還生了兩個孫子和一個孫女。

可命運總愛捉弄人，日本鬼子來了。有一回，小鬼子渡河，看見了秦如玉可愛的小孫女馬思藝。

小鬼子一看這小女孩這么美，就打她媽媽歪主意，放出狗來咬。秦如玉為了保護孫女，以身攔截，就被小鬼子的狼狗活活咬死了。

對馬福德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塌了，他覺得生無可戀。

他說，這個世界可以沒有意大利，可以沒有運河，但不能沒有如玉。如玉就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現在這光滅了。

后來，他懷著悲傷，用野花埋葬了妻子，還在旁邊多挖了一個坑，對兒子說：“這個是埋我的。”得葬完如玉，他覺得自己這一生，也可以結束了。

哎，我復述，肯定沒有徐則臣筆力。但，我得說，看著這倆感情細節，真扎心呀，書里很多都是殺人的文字。

我來給大家復制馬福德的一段自語：

“我坐在她旁邊抽了一袋煙，跟她說了幾句話。到頭來我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么了。站起身時我說，如玉，等等我，到那邊我還要對你好。我摸摸腰后和褲兜，槍硬邦邦的，子彈嘩嘩地響。”

馬福德心里除了愛，就是復仇。

隨后，這個意大利老水兵，找出來左輪手槍，孤身一人，夜闖小鬼子駐地，把那條狗撕成兩半，還打死十多個鬼子，自己也倒在血泊中。

這個愛情故事，大家乍聽，可能沒有感受到其中的深度。

最有深度是故事，最有力量在細節。

所以，我建議你讀原著，這樣，才能懂得，這段愛情跨越山海、跨越國別、超越文明界限，是何其動人，何其高貴。

在黑暗年代，這種真正的愛情，才能點燃生命之光。

真正的愛是不受限的，國別也好，財富也好，異質思維也好，甚至語言差異也好，都能被愛打通了。

這樣的愛情，我們現實中還有嗎？

我們在談論緋聞的時候，真的是在談論愛情嗎？

《北上》是的很欣賞的作品，好小說是讓人清醒的，這部小說里面的人性，里面的愛情，還有里面對等的文明，都像河水一樣在清洗著我們的靈魂。

只是，在今天，這一切，有時只有大河湯湯、悠悠白云，才能懂其中的價值吧。

讀這部小說，就是通過一條河流，逆流而上，來復活我們的記憶，讓我們看清先祖的面目。

那，到底看清什么？

我覺得，就是看清他們苦過、累過、痛過，但，也看清似乎只有他們，才真正的愛過。

在今天，人們把愛情搞得那么狗血，把生活過得那么茍且，真是人間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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