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總統領導下的美國教育部于周二晚間啟動大規模裁員,美國東部時間下午6點后不久向一千多名員工發出了“裁員”通知。
據報道,該部門最終計劃裁掉其4,400名員工中的近一半,同時終止紐約、波士頓、芝加哥、克利夫蘭和其他城市的建筑物租約。
此次大幅裁員之前不久,該部門通知員工,由于未指明的“安全原因”,其辦公室將于周二晚和周三關閉。
《華爾街日報》上周報道稱,特朗普政府正在傳閱一份旨在徹底廢除教育部的行政命令草案。
該命令草案稱,新任命的教育部長琳達·麥克馬洪必須“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推動教育部關閉。聯邦政府對教育的官僚控制必須結束。”
相反,草案繼續說道:“教育部的主要職能可以而且應該歸還給各州。”
《華爾街日報》最初稱特朗普將“最早于上周四”簽署該命令,但據美國廣播公司新聞網報道,白宮“取消了預期的簽署” 。
周二有關裁員和終止租約的消息表明總統正在推進他的計劃。
但特朗普真的能解散教育部嗎?如果他真的解散了,又會發生什么?
教育部是怎么來的?
1867年,安德魯·約翰遜總統簽署立法,成立教育部。然而,僅僅一年后,由于擔心教育部會對當地學校施加過多的控制,該部門就被降級為內政部下屬的教育辦公室。教育辦公室最初有四名員工,預算為15,000美元;其職責是收集信息并為國家教育工作者提供建議。
1939年,教育辦公室遷至聯邦安全局;1953年,又遷至新成立的衛生、教育和福利部。但直到1979年,教育辦公室才成為獨立的內閣級部門。
20世紀50、60和70年代,聯邦政府的教育支出大幅增加,目的是為了與蘇聯在科學領域競爭;為了消除貧困;為了為女性、有色人種和美國殘疾人提供平等的教育機會。因此,吉米·卡特總統敦促國會將國防部、司法部、農業部、住房和城市發展部等其他部門分散的教育相關職能整合到一個新的(希望是更高效的)美國教育部。
教育部做什么?
如今,教育部負責監管2680億美元的預算。根據教育部本身的說法,其職責是“制定政策、管理和協調大部分聯邦教育援助”。
這種援助有兩種形式。第一種是貸款和助學金。教育部2024年預算的60%(即1600億美元)全部用于聯邦學生援助辦公室,該辦公室負責管理佩爾助學金、聯邦直接補貼貸款、聯邦直接無補貼貸款和聯邦勤工儉學計劃。佩爾助學金幫助大約三分之一的美國本科生(均來自低收入家庭)支付大學學費,平均獎學金約為4,500美元。與此同時,美國超過一半的本科生獲得聯邦貸款,以降低大學學費。
教育部提供的第二種援助是用于公立小學和中學教育的支出。K-12學校最大的聯邦基金是Title I,它補充了州和地方對成績不佳的兒童(尤其是貧困地區的兒童)的資助(2023年為184億美元)。第二大資金是《殘疾人教育法案》(IDEA),它幫助學校支付特殊教育費用(2023年為142億美元)。通過這些計劃和其他類似的計劃(Title IX、Title VI、1973年的《康復法案》),教育部要求學校遵守聯邦反歧視法。
總而言之,公立K-12學校每年獲得約1250億美元的聯邦資助,即每名學生約2500美元。
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很大的數字,但它仍然只占美國公立K-12教育總支出的不到14%,其余86%來自地方政府(通常通過財產稅)和州教育部門。
聯邦政府在教育方面支出的想法——在國會于1965 年通過《初等和中等教育法》后開始認真考慮——是為了提供補充資金,幫助各州和地方縮小不同背景學生之間的成績差距。
為了提高問責制和成就,喬治·W·布什總統的《不讓一個孩子掉隊法案》(2002年)將部分聯邦資金與全州學生測試和教師績效標準掛鉤。為了回應批評,巴拉克·奧巴馬總統的《每個學生都成功法案》(2015年)保留了對問責制的關注,同時賦予各州對測試和改革的更多控制權。
特朗普為什么要撤銷教育部?
根據他的行政令草案,特朗普認為“通過聯邦計劃和資金控制美國教育的實驗——以及這些計劃和資金所支持的不負責任的官僚——已經辜負了我們的孩子、我們的老師和我們的家庭。”
這并不是什么新論點。1980年,也就是該論點提出僅一年后,羅納德·里根就提出要取消教育部,削減雙語教育,并削減聯邦對公立學校的資助。
里根在1983年表示: “更好的教育并不意味著要擴大教育部。事實上,教育部應該被廢除。”
特朗普早就同意了。“我認為教育應該本地化,絕對應該,”他在2015年競選時說道。我認為華盛頓的人為居住在愛荷華州和其他地方的人制定課程和各種標準是荒謬的。”
在他的第一個任期內,特朗普采取了各種措施削弱教育部的權力。但他并沒有取消它。
然而,最近,他開始指責該部門在地方實施旨在促進多樣性、公平和包容性的政策——并用這一論點來證明一勞永逸地終止該政策是合理的。
特朗普在2024年競選期間表示:“我們將清理政府教育沼澤,停止濫用納稅人的錢向美國青少年灌輸各種你們不想讓我們的青少年聽到的東西。”
“我告訴琳達 [麥克馬洪]:‘琳達,我希望你能很好地完成這份工作,’”他上個月補充道。“我希望她能完成一份工作——教育部。”
特朗普有權解散教育部嗎?
答案是“不”。該部門是根據國會法案設立的,這意味著國會需要通過另一項法律才能廢除它。特朗普不能僅僅通過大筆一揮就解散一個內閣級機構——而且他也極不可能在美國參議院獲得60票來廢除該部門。即使每位共和黨參議員都投了贊成票——這是一個很大的假設——特朗普仍將缺少7票。
在上個月的確認聽證會上,麥克馬洪承認了這一點。
“是或否:你是否同意,由于該部門是由國會創建的,因此需要國會的法案才能真正關閉教育部?”路易斯安那州共和黨參議員比爾·卡西迪問道。
“特朗普總統明白我們將與國會合作,”麥克馬洪回答道。“我們希望把這件事做好。”
然而,更詳細的答案是,特朗普政府可以在沒有國會批準的情況下對教育部進行大量改革。本周之前,埃隆·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已經削減了數十份被其視為“覺醒”和浪費的合同,解雇或停職了數十名員工,同時還削減了負責收集美國學術進步數據的教育科學研究所。
然后就是周二的裁員。
那么如果特朗普成功了會發生什么?
如果國會真的取消教育部及其資助的所有項目,其后果將是巨大的。
據接受美國廣播公司新聞網采訪的專家稱,此舉將“削減公共教育資金,并對全國各地依賴法定授權項目的高需求學生產生不成比例的影響”,導致“數百萬美國學生的數十億美元的資金、獎學金和助學金懸而未決”
麥克馬洪則堅稱這不是特朗普或她的期望。她在確認聽證會上表示:“總統的目標不是取消這些項目的資金。他只是想讓這些項目更有效地運作。”
她繼續說道:“總統的使命是讓教育回歸各州。我相信,正如他所做的那樣,最好的教育離孩子最近,而不一定來自華盛頓特區。”
但這在現實中意味著什么?多年來,反對教育部的共和黨人一直在談論將最受歡迎的項目轉移到其他部門,而不是完全取消這些項目——麥克馬洪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
她上個月表示:“早在教育部成立之前,我們就完成了教育系統的計劃。教育部的其他部門是否能在其他領域、其他機構更好地為我們的學生和家長提供服務?”
這表明特朗普很可能在未來幾個月提出類似的重組。
總統還表示要對接受聯邦資助的公立學校施加不同的條件。例如,他最近誓言要停止資助那些宣揚“批判性種族理論、跨性別精神錯亂和其他不適當的種族、性別或政治內容”的學校和大學。他還表示,他希望獎勵那些終止教師終身制并支持全民擇校計劃的州和學校。
目前還不清楚在特朗普的新制度下,教育部長期以來為貧困兒童、有色人種兒童和殘疾兒童執行聯邦保護的角色將如何發揮作用。
但傳統基金會的“2025 項目”——特朗普似乎在第二任期內遵循的極右翼藍圖——提供了一個可能的視角。該項目的作者建議首先將此類項目的監督權轉移到衛生和公眾服務部——然后最終將其資金轉換為無附加條件的整體撥款,這些撥款將分配給各州,讓各州隨意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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