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下 40 度的荒野里,牛和駱駝全都長出白眉毛和白胡子,牧人的眼睫毛和眉毛結滿粗重的冰霜;
小牛凍得連媽媽的奶都不喝,直接鉆進牛圈不肯出來;
鏡頭上呵一口氣,瞬間結滿冰霜;烤著火爐喝茶,離火爐僅一尺遠,嘴里還能呵出白氣……
這可不是極地探險,而是李娟筆下《冬牧場》的日常。
2010 年冬天,這個來自新疆的女作家跟著哈薩克牧民居麻一家,在古爾班通古特沙漠深處的地窩子里住了三個多月。
所謂地窩子,就是挖兩米深的坑,用羊糞砌墻,一扇破門隔絕風雪。但正是在這樣的環境里,李娟發現了游牧民族的生存哲學:
他們一邊詛咒著凍掉腳趾的寒冷,一邊在雪地上生火烤腳;一邊抱怨著背雪的辛苦,一邊在春日暖陽里歡呼 "跟夏天一樣!"
書中最讓我震撼的,是牧民們在絕境中綻放的生命力。
居麻為了賣馬,提前煮好羊肉麥子粥招待販子,哪怕最后交易失敗;鄰居來訪時,哪怕只剩最后一塊馕,也要掰成八瓣分給客人。
他們用梭梭柴生火取暖,用雪水洗臉做飯,在與世隔絕的荒野里,依然保留著對生活的儀式感:清晨擠奶前要給羊梳毛,節日里要穿上簇新的外套。
"寒冷的日子總是意味著寒冷的正在過去。" 李娟這樣寫道,“這寒冷是這個行星的命運,是萬物已然接受的規則。”
當二月的陽光開始變長,牧民們突然忘記了冬天的苦難,就像我們總在春光明媚時忘記寒冬的凜冽。
這種對希望的本能追逐,讓他們在零下 40 度的荒野里,活出了比春天更蓬勃的生命力。
這本書曾被《人民文學》評為年度好書,還拿遍了國內重要文學獎項。但最打動我的,是李娟筆下那些無數帶著體溫的片段。
這些片段拼貼出的,不僅是游牧民族的生存史,更是人類在絕境中尋找希望的永恒寓言。
當我們在暖氣房里抱怨生活不易時,不妨翻開這本書。看看那些在極寒中依然熱氣騰騰的生命,如何用堅韌和幽默,把苦難熬成照亮前路的篝火。
正如李娟在書中所說:"人之所以能夠感到幸福,不是因為生活得舒適,而是因為生活得有希望。"
這份希望,或許正是我們在鋼筋森林里丟失已久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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