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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寫平庸的故事/

和羅永浩交個朋友，其實還是得要交“學費”

文/魏霞

編輯/王芳潔

“去年跟我們出海的學員，已經賺到第一桶金，不用團隊，不用經驗，現在用AI就能一鍵批量生成爆款腳本……”

“25年不會用AI在小紅書搞錢真的虧，現在完全不用寫腳本拍視頻，只要一分鐘就能生成上百條爆款筆記……”

宣稱隱退直播帶貨界，專心去創業的羅永浩，近期再次活躍在帶貨視頻里，不過這次賣的不是護腰墊，而是線上課，風格也不再走毒雞湯風格了，短短幾句，雞血味十足，例如“賺到第一桶金”，“搞錢”，“爆款”，再加上“去年”，“只要一分鐘”這些充滿緊迫感的時間定語，那可真是讓人就像打了一針腎上腺素。

這兩句話中還透露出了兩個關鍵信息，作為“交個朋友電商學苑名譽校長”，羅永浩已經開始同時在出海和AI兩大風潮領域踏浪。這些年，從智能手機，到電子煙、直播帶貨、元宇宙短暫興起后的AR，羅永浩幾乎沒有錯過任何一個風口。

據媒體報道，以AR作為創業方向的細紅線公司，目標已經轉移到了AI上面，先是上線一款AI助手類軟件J1 Assistant，最近又開始試水AI操作系統AIOS，并有可能發布AI手機。

另外，和絕大部分AI創業者都還在投入階段不同，羅永浩可能是第一批已經通過AI變現的人，賣課就是目前的主要途徑，看起來這些課程的內容和形式，都已經很AI了。

在羅永浩銷售課程的視頻中，他都是穿著同一件衣服，雙手放在桌子上，連微表情都沒有變化，只是每個視頻的背景都不同，不同的課程有不同的銷售文案，有時同一個課程的銷售文案也會有部分差別。

連續看了十幾個視頻后，《最話》發現“羅永浩”還會念錯多音字，比如在提到“目前已經有上萬名學員，遍布百行千業”時，他把“行（hang）”念成“xing”。這種情況，出現在羅永浩身上顯然是不太能理解，但如果出現在AI配音的過程中卻非常常見。

這真是一個永遠跟得上時代的人，正如他在另一條視頻里說的，“十年前錯過淘寶，這次別再錯過改變人生的機會，跟不上時代的人，注定會被時代淘汰。”

他應該很抗拒這種可能性。

01

目前“交個朋友電商學苑”抖音櫥窗中，共上架了23個課程，價格從9.9元到22800元不等，課程涵蓋“AI短視頻”、“出海”以“小紅書、視頻號運營帶貨”等。交個電商學苑的講師提到，目前培訓付費的學員已經超過30萬人。

以銷量最好的“出海奪金”課程為例，售價為39.9元，課程周期是3天。3月8日開播的課程講師介紹中寫到，其是交個朋友跨境負責人，也是直播間GMV過億的主播。這門課程第一天的在線觀看人數最多時達到6200多人，按照這個數據計算，一期的“出海奪金”課程至少能為交個朋友帶來24萬元的收入。

交個朋友的“出海奪金”課程，主要是針對Tiktok美區市場，課程內容主要是如何帶貨、選品等一些在TikTok上帶貨的基礎知識，也會用一些數據來證明美區市場的潛力，比如一個有1.48萬粉絲的賬號，一個月直播帶貨的GMV是115.16萬美元，傭金如果按照20%計算，就能達到23萬美元，再比如一個止鼾夾賣到美區價格能提高十倍。

不過一個可能會令人莞爾一笑的事實是，實際上直到2024年上半年，交個朋友才開始建設海外團隊，設立北美辦公室。

但經驗對于賣課來說可能無關緊要，參與“出海奪金”的課程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電商小白，他們被羅永浩的盛名吸引，并被 “月入百萬”激勵。

但39.9元的課程，其實只是交個朋友電商學苑招生的引流課，這堂課的重點是推出價值5980元的“跨境電商創富營”課程。

而賣課的氛圍與直播帶貨一模一樣，先是用“一條視頻播放10w+，賣出1000單貨品”的案例引入，然后用限時折扣價2980元，以及限量20個名額的話術營造氛圍，最后再配合助播“還剩6單、還剩2單”的話術配合完成“逼單成交”。

而所謂的“跨境電商創富營”課程，包括60節錄播課程和3節直播課程，內容包括店鋪運營、貨品運營以及紅人營銷等，還提供交個朋友精選貨盤以及金牌導師60天的1V1輔導。

除了“出海課程”外，小紅書和視頻號的運營帶貨課程在羅永浩賣課視頻中出現的頻率也非常高。

不可否認，交個朋友的GMV還在持續增長。但如果結合交個朋友在各平臺的數據來看，其主要陣地還是在“抖音”。

交個朋友控股發布的《2024年第四季度商品交易總額》顯示，其2024年累計完成GMV約人民幣150.8億元，較2023年增長19.58%。

“出海奪金”課程的講師表示，交個朋友現在全網有5000萬+的粉絲。據不完全統計，抖音賬號“交個朋友直播間”的粉絲就有2465萬，交個朋友其他細分領域抖音賬號的粉絲合計也有2000多萬。

而小紅書賬號“交個朋友直播間”的粉絲只有7.2萬，視頻號中的賬號“交個朋友官方號”雖然看不到粉絲數，但發布的100多條視頻的點贊量基本都是個位數。

但同樣，這些數據也沒有打消交個朋友電商學苑售賣“小紅書、視頻號”課程的決心。

02

其實早在2022年，交個朋友就已經打造電商學苑并開始招生。據交個朋友電商學苑副總裁崔東升透露，到了當年6月份，就已經完成當年預期三四千萬的收入目標。

曾經擔任交個朋友電商學苑IP講師的張博，在自己的抖音賬號“張博就是個例子”中提到，交個朋友電商學苑兩年賣了4個多億，他自己兩年賣了2100萬元的課。

交個朋友涉足電商培訓，其實似乎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一方面，羅永浩就出身于教培行業；另一方面，教培行業的毛利率比直播帶貨還要高，交個朋友2024年中期財報提到其毛利率為51.5%，而新東方在2024財年的毛利率則達到52.45%。

但到了2023年下半年，交個朋友的電商培訓課程就出現了“爛尾”的情況。

有媒體報道，在2023年報名出海課程的學員們的美區賬號先后出現限流、收款賬號封禁、不能掛商品鏈接等問題。而陪跑老師們承諾更換東南亞賬號，提供新貨盤視頻素材后，又相繼離職消失，課程爛尾。

參與交個朋友學苑課程的學員們，其實很多都是沖著羅永浩去的，但是課程爛尾后，交個朋友方面對媒體的回復都是：羅永浩是交個朋友電商學苑的名譽校長，只是掛名，羅永浩本人并未參與課程的研發和制作。

在多次溝通后，交個朋友電商學苑給出75%的退費方案，按照當時“美區出海掘金課”8800元-10880元的價格計算，參與“美區出海掘金課”學員們損失了2500元左右。

針對過去課程“爛尾”的問題，《最話》向交個朋友電商學院助教老師進行咨詢，對方回復稱：TikTok在2月份已經解封，而且也不存在課程爛尾，以及媒體報道的“人去樓空”的情況，只是更換辦公園區，搬到了云狐科技園。

該助教老師還提到，目前暫時取消了線下課程，交付都在線上，TikTok課程的陪跑也沒有了，另外，他還強調：“羅永浩是老板，不會給學員授課。”

但是把業務收縮到線上重啟招生后，學員們針對交個朋友電商課程的投訴依然不斷，最近兩個月，針對“切片帶貨”課程的投訴尤為集中。

有學員在投訴網站上表示，自己花費2980元購買交個朋友切片課程，但發現課程與宣傳有很多不符的地方。比如主播聲稱首次限量開放授權名額，但實際從去年開始就有大量授權，導致學員產出視頻同質化嚴重被限流，而且因為羅永浩已經淡出直播，購買課程時提到的所謂“名人效應”也不存在，再比如宣傳中提到羅永浩能賣的貨學員都能賣，但實際很多貨多不讓學員賣。

這位學員投訴的內容，也是引發購買過“交個朋友切片課程”的學員集體不滿的主要原因。

《最話》發現，2022年時就有交個朋友的授權切片賬號，2024年下半年的時候又集中出現一批授權賬號，但這個時期創建的賬號的粉絲量基本都在一兩千左右，視頻點贊量也基本都在個位數，偶爾只有一兩條點贊量破千的“爆款視頻”。

03

直播帶貨的盡頭似乎是賣課，其實不僅是交個朋友，其他MCN機構也開始賣起電商課程。

從去年開始，直播帶貨行業似乎進入下行周期，就連快手一哥“辛巴”也判斷直播帶貨已經處在“至暗時刻”。事實上，很多MCN公司也早已陷入“越賣越虧”的怪圈中。

比如遙望科技2024年業績預告中提到，報告期內，直播電商業務同比增長約20%，但歸屬上市的凈利潤虧損在7.5億到9億之間。

在這樣的背景下，大主播們翻車的翻車，轉行的轉行，有的去拍短劇，有的準備開超市，還有的盯上了電商培訓。

正如羅永浩在銷售課程的視頻中所述“踩了無數的坑，四年時間幾千萬粉絲百億GMV，換來的經驗，你確定不學一下？”，雖然消費者和商家們已經對大主播祛魅，但是直播帶貨鼎盛時期積累的經驗，依然還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2024年7月，小楊哥啟動“三人行直播大課堂項目”，在線下開啟直播培訓課堂，小楊哥還提出“萬羊計劃”，準備孵化出1萬名主播。有參加過“萬羊計劃”的學員告訴媒體，三只羊直播大課堂不缺學生，剛開始的幾個班都報不進去。

據了解，“三人行直播大課堂項目”有兩種培訓班，一種是針對有經驗的主播、工廠及企業人員的“進階版”，價格為9980元/人，另一種是針對行業新人的“小白課堂”，定價為3980元/人。

小楊哥的電商課堂在三只羊的安徽合肥總部開班，周期是2天2晚，進階班一期招收50名學員，小白課堂一期招收30名學員。這也意味著，通過一期的電商培訓，小楊哥就能賺到超過60萬的學費收入。

在更早以前，謙尋文化也推出過網紅訓練營謙尋學堂，設置為期15天的線下課程，學費定價在2.5萬元，按照計劃每期30人的招生計劃計算，謙尋靠電商培訓每期能有75萬的續費收入。遙望科技也推出過為期7天售價6999元的直播達人培訓課，但最終以停課告終。

對于這些電商課程的質量，學員們褒貶不一，但這些學員們真正想要靠短視頻或直播帶貨賺錢，還要面對“流量稅”這一關。

在流量紅利已經在慢慢消失的當下，付費流量成為支撐起帶貨生意的關鍵，比如遙望科技“越賣越虧”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流量采購費用很高，其在單一平臺的流量費用就要占去營收的一半。

羅永浩在他第一場直播帶貨中說：不賺錢，主要是為了交個朋友。但想和羅永浩交個朋友，其實還是得要交“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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