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春天,有位老人走進江西興國縣民政局,她說出了一個名字,讓工作人員大感意外。隨后,工作人員帶著這位老人和她的兒子來到興國縣烈士陵園。
老人兒子眼尖,在一塊墓碑上發現了母親的名字,他問道,“媽,你的名字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位老人是誰呢?她來烈士陵園祭奠誰?墓碑上為何會有她的名字?
一塊墓碑
江西省興國縣烈士陵園始建于1950年,這里沉睡著23179名為國犧牲的興國籍烈士。
1986年,住在河南黑龍集,名為“劉法玉”的老人看著電視里的革命戰爭片泣不成聲,她的兒子為了讓母親開心些,便提議帶劉法玉回老家探親。
劉法玉有些猶豫,在她的意識中,父母兄弟姐妹很可能在戰火離世了。可劉法玉兒子堅持,劉法玉便和兒子踏上了歸家之旅。
這是劉法玉離開興國50多年后,第一次回鄉。
劉法玉出生于1913年,家里很窮,加上她一共有7個孩子。因實在過不下去了,她父親便將劉法玉送到江北鄉的賴家當童養媳。
1930年,劉法玉積極響應革命號召,報名了農會,因工作積極,很快晉升成婦女隊長。后來加入工農紅軍,在三軍團五師三連做后勤工作,不久后又轉做醫護工作,此后,劉法玉和丈夫賴來發分隔兩地。
在劉法玉離開前,她對賴來發說“等勝利了我來接你!”
讓劉發玉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紅三軍團里見到了賴來發。
當時,戰況激烈,一批又一批的紅軍傷員從前線送下來,劉法玉忙著給傷員包扎時,聽到有人喊“來發兄弟”。
忽然聽到丈夫的名字,劉法玉以為幻聽了,她抬頭一看,居然真的是自己的丈夫賴來發。此時,賴來發也看到了劉法玉。
劉法玉問他“你怎么在這里?”
賴來發自豪道,“你走后沒幾天我就參加了紅軍,七尺男兒可不能落在媳婦后面”。這話逗笑了劉法玉。由于賴來發是趕來支援的紅軍,兩人沒有多說話,賴來發便離開了。
1935年4月,紅三軍團挺進貴州期間遭遇了敵軍的飛機轟炸。劉法玉等醫護人員只能趁著敵軍停火間隙搶救傷員。
經過一夜的戰斗,天光大亮時,有人和劉法玉說“賴來發同志犧牲了”。
劉法玉跟著戰友來到賴來發面前才發現他被敵人的炮火炸的支離破碎,殘缺的手指仍然摳著扳機那塊。
劉法玉忍不住悲痛,撲在賴來發殘骸上痛哭。可短短幾秒時間,劉法玉便止住了悲傷,她知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敵軍隨時會再次轟炸,還有許多傷員沒有救治。
劉法玉在戰友的幫助下,簡單掩埋了賴來發的遺體便繼續投入工作。
革命結束后,興國縣在建立烈士陵園時,將賴來發的名字刻在其中一塊墓碑上。令人不解的是,為什么賴來發旁邊的墓碑上刻著“劉法玉”的名字呢?
51年后,劉法玉還在兒子的陪伴下回來祭奠賴來發,難道是興國縣弄錯了?
女英雄
劉法玉時隔51年回到家鄉興國縣,她見到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除了她之外,還有5個兄妹在戰火中幸存下來了。
據劉法玉說,建國前,她曾經給家里寫過一封信,可卻石沉大海,她這才以為家里沒人了。每當劉法玉想家時,只能暗自哭泣。
難道劉法玉家里人也以為她不在了,才上報給興國縣的?劉法玉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沒有跟隨大部隊前進,而是待在了河南黑龍集呢?
話說劉法玉匆匆埋葬丈夫賴來發之后,便跟著大部隊轉戰烏江等地,也參與了四渡赤水行動。曾經在敵機襲擊時,背著一位130斤左右的傷員小跑前進,救下了這名傷員。
由于工作出色,劉發玉被委派了一項重要任務,是什么呢?
1935年夏天,我軍準備繼續北上,但醫護人員的醫藥箱卻快見底了。即便劉法玉用了石灰等土方法治療,但也難以彌補藥材缺口。
我軍輾轉聯系到武漢劉家廟醫院的曹院長,拿到了一批緊俏的藥品,急需幾位同志前去武漢拿藥。劉法玉和鐘三秀便被派去武漢取藥。
兩人先是假扮媳婦和丫鬟達川,又扮演乞丐蒙混進了武漢,順利和曹院長接頭。曹院長交代她們第二天凌晨4點在車站取藥。
劉法玉和鐘三秀特別準時,可沒想到變故發生了。
當曹院長和劉法玉裝完藥品,準備上車時,車站警察注意到了劉法玉,要她開袋子檢查。劉法玉深知不能開袋子,一旦打開,藥品就不可能再帶走了。
沒等她想出辦法,曹院長率先開槍擊斃了警察,劉法玉和鐘三秀背上藥品就跑,曹院長在后面放槍掩護。
不幸的是,越來越多的國民黨警察涌過來,曹院長英勇犧牲,劉法玉和鐘三秀也被捕入獄。
敵人先是恐嚇劉法玉兩人,又用美食金錢賄賂劉法玉,可劉法玉咬死是替別人辦事,不知道敵人口中紅軍情況。
劉法玉的態度激怒了對方,敵人對她用了酷刑,直接砸斷她的小拇指。經過了半年的折磨和拷問,敵人認為劉法玉和鐘三秀沒有價值了,便將兩人押上汽車準備送去槍殺。
好在途中她們遇到了紅軍游擊隊,劉法玉和鐘三秀在混亂中跳下車,滾落山崖。當劉法玉醒來時,紅軍游擊隊已經離開了,鐘三秀也不知所蹤。
劉法玉想要歸隊,卻再也沒有找到過紅軍。無奈之下,劉法玉只能邊打零工邊打聽紅軍的消息。由于日軍和老蔣的各種打壓,劉法玉北上尋紅軍的計劃不斷被放慢,走了11年,她才到了河南黑龍集。
在黑龍集待了1年后,劉法玉和幫助過她的張金玉結為夫妻,但她并沒有放棄尋找隊伍。
劉法玉想過尋求有關部門幫助,但她沒有任何證明紅軍身份的物件,便沒有向當地部門開口訴說這段往事。
要不是劉法玉小兒子不忍母親獨自悲傷,硬是帶著她回了老家興國縣,劉法玉這位革命女英雄的故事怕是要被埋沒了。
據資料顯示,當年紅軍在陜北會師之后,曾經想辦法找過劉法玉和鐘三秀,只是兩人音訊全無,便判定兩人為革命犧牲了。
鐘三秀當時跳車后,也獨自北上找紅軍,她也沒有找到。只不過時局一穩定,鐘三秀便回了家鄉探親,大家才知道她沒有犧牲,而遲遲未回的劉法玉便被刻在了烈士墓碑上。
得知此事的劉法玉淚流滿面,當工作人員表示要幫劉法玉落實政策時,劉法玉拒絕了,她指著烈士墓群說“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參考資料:
[1]中國軍網 《長征副刊丨英雄》 20241203
[2]世紀橋期刊 《紅軍“活烈士”劉法玉傳奇》 1999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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