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劇《以家人之名》中有這樣這一段劇情:
被強勢的母親控制了大半輩子的齊明月,終于勇敢起來反抗,決心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北京做記者。
可是臨到頭了,她又猶豫了,不斷找朋友確認:
“我執意去北京,會不會太不孝了?”
“我不是動搖,我是擔心我媽。”
朋友嘆氣:
“你看你看,你媽就總有本事,讓你覺得對不起她。”
為何當我們想做的事情跟父母的意愿相悖時,我們會不自覺地搖擺不定,甚至改變自己的想法與選擇?
隱約覺得父母的意愿在拉扯自己的人生,卻又很難堅定自己。
想要擺脫父母的控制,但強行改變自己以后,又忍不住“記恨”父母。內心忍不住委屈地質問:為什么改變的不是他們?
甚至人至中年,內心深處依舊一邊渴望父母認同,一邊又向往掙脫,活出有力量的自己。
那到底該如何,擺脫這種困頓拉扯的境況呢?
被父母“控制”的人生,是什么感覺?
當你感覺被父母“控制”時,是什么感覺?
對有的人來說,會有很拉扯、擰巴、甚至被情緒脅迫的體驗。
比如:
朋友小文,她從小由母親獨自撫養她長大,除夕她打算去丈夫老家過年。
但剛做完決定,她就后悔了:
她擔心母親過年沒有自己陪伴,會失望、難過、孤單。
與此同時,小文又覺得委屈:“她又不在乎我,怎么會難過呢?”
想到之前過年跟媽媽吵架,生悶氣;
想到每次見到她都如臨大敵的,生怕惹她生氣;
想到即便相安無事,她也沒有開心的感覺,而是如釋重負……
小文一邊覺得去丈夫老家過年挺好的,一邊內心又牽掛母親。這讓她始終無法做出一個讓自己真正心安的決定。
于是,她就一直卡在糾結、自責的情緒拉扯與搖擺中。
即便年過35,她仍被母女之間這種糾纏深深左右——
- 總會因為很小的事情跟母親發生爭吵,做不到情緒穩定,也不能坦然跟母親分開;
- 內心深處依舊渴望母親的愛,希望她念著自己的好,但母親總是沉浸在自己的苦難劇本里,無法看見她的需要;
- 渴望做自己,希望自己能不受母親的情緒左右,但總會在矛盾發生后愧疚、自責,反復被情緒拉扯。
這是小文在母女關系中的體驗,但對有的人來說,來自父母的情緒“控制”則是會扼制、消磨他們的自我與生命力。
《父母的羈絆》一書中,作者尼娜·布朗講述過一個故事:
45歲的加里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在外人眼中他堪稱人生贏家。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不斷在指責他:
“你不夠好”、“不夠完美”、“不夠優秀”。
這個聲音從童年時期開始,持久地“控制”著他的言行。
有一次,他正忙著處理一個特別棘手的工作,忙得焦頭爛額。
母親的電話來了,想讓他陪自己去度假。
加里本來想拒絕,但聽到母親說:“你都好久沒陪我了。”
加里內心瞬間覺得過意不去,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度假期間,他白天強打精神,陪伴母親;夜晚,通宵達旦地熬工作,整個人憔悴不堪。
然而最終他兩邊不討好:
領導痛罵他工作上出現了嚴重紕漏。
媽媽也抱怨這次度假玩得不盡興。
這讓加里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他甚至開始出現自殘的傾向。
為什么明明我們已經是成年人,甚至結婚、生子,擁有自己的家庭后,還是會被父母牽動情緒?
或許,我們可以在小文和心理咨詢師的對話中找到自己的答案。
咨詢師對小文說:
“你好像很關心你的母親、很在意她的感受?”
“當然啊!一直是我在遷就她,她從來沒有遷就過我!”
“誰不希望擁有一個溫柔、體貼、愛護孩子的母親?她對我的那些傷害,她從來都不承認!”
咨詢師又說到:
“聽起來,你有一個理想母親的標準,并且希望你的母親能夠向著這樣的標準去改變?”
“因為只有她符合這個「好母親」的標準,你才不會這么難受、生氣、受傷?”
小文愣住了,驟然意識到:
原來,她也一直在無意識地悄悄控制父母。
仿佛只有母親改變了,她的痛苦才會消失。
但是痛苦是我們自己的,父母可能永遠不會改變,這些痛苦只是來清晰呈現我們對父母的各種期望——
父母能夠按照自己的標準行事,給我們想要的愛。
卻未曾想過,這種期望本身也是一種控制。
我們對父母的期望
源自內在深深的索求
其實,我們很難覺察、也很難相信:
當你感覺父母在控制自己,希望他們改變的時候,你也在對父母施加某種控制。
因為我們總是被父母左右,甚至是常常“犧牲”的那個角色。
比如,
- 明明對父母的各種索求已經很不耐煩了,可還是會忍不住要隨了TA的心意;
- 明明被父母密不透風的控制壓得喘不過氣,可想到父母失望的眼神,反抗的心瞬間退縮;
- 明明想按自己意愿追求愛好,可在面對父母不同的聲音時,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選擇順從,壓抑心底的渴望……
這些被控制的感受無比清晰、強烈,我們又在其中控制父母什么呢?
在這個答案背后,藏著我們異常執著、渴望被父母填補的未被滿足的“愛”。
事實上,幾乎每一個感覺自己被父母控制的孩子,都在小心翼翼地等待父母的一份回應。
“你真棒,真不錯,媽媽很欣慰。”
“我支持你,你去做你想做的吧。”
“辛苦你了。”
而我們也就能依靠父母的這句話、這份看見,緩解自己心里的各種委屈、憤怒、不安與恐懼,獲得內在的安寧與平靜。
這也正是我們潛意識中,對父母的控制。
曾經看到一位網友分享了自己的親身經歷:
小學四年級時,網友參加了作文比賽,憑借出色表現獲得第二名。
她滿心期待父親的夸獎,然而父親卻冷冷地說:
“這肯定是抄的。”
她瞬間被澆滅了熱情,呆立當場。
盡管后來老師證實了她的清白,父親卻從未道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再無下文。
這件事,她記了一輩子,也恨了一輩子。
除非她爸爸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跟她說一句“抱歉”。
其實生活中,有太多人一直在等別人的一句“抱歉”。
- 有被出軌的妻子,在等待老公的一句“我錯了”;
- 有被父母以“為你好”過度干涉自己選擇的孩子,在等待父母的一句“我錯了,當時不該那樣限制你。”
- 有被朋友傷害的人,在等朋友說的一句“我錯了,是我誤會了你”。
似乎只有等來這句抱歉,我們才能從痛苦中解脫。
否則,這份傷痛似乎永遠無法真正愈合。
因為“我是受害者。”
因為“是TA有問題,是TA傷害了我”。
然而,在心理學上,真正能治愈一個人痛苦的辦法是:誰痛苦,誰改變。
忽視自己的行動,而總要求他人改變來緩解自己的痛苦,何嘗不是一種對他人執拗的控制呢?
這份“我執”,會讓你始終困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無法真正解脫。
它會不斷消耗我們的能量,甚至我們的生命力。
尼采曾說:看似被控制的弱者,實則也在無形中制約著強者的行為。
簡而言之,凡是讓你覺得控制的,實則也在被你悄悄控制。
想要真正從這份“控制”中解脫,只有兩個字:看見。
看見自己的控制與執著,放過父母,也放過自己。
唯有真正看見,愛才能超越局限
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復雜且糾纏的。
愛與控制的界限,如此模糊。
然而真正的愛,是放手,是信任,是尊重對方的獨立人格,是給予自由與成長的空間,而不是捆綁與束縛。
對我們,對父母,都是如此。
如果你也想改變現狀,你可以嘗試這樣做:
首先:看見自己的執著,意識到父母永遠不會改。
大多數父母的性格、行為模式早已在他們幾十年的人生經歷中根深蒂固;
就像一棵生長多年、根系錯綜復雜的大樹,想要撼動談何容易。
在這個基礎上,每當與父母交流互動時,帶上一份覺察。
比如當你和父母討論某件事,你感覺自己的情緒開始因為他們的態度或話語而產生波動時,立刻在心里默默按下 “暫停鍵”。
先不要急著回應,而是閉上眼睛,深呼吸三次。
在這個過程中,觀察自己內心升起的情緒:
是憤怒、委屈,還是焦慮?
問問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是因為父母的某句話刺痛了曾經的傷疤?
還是因為他們沒有滿足你內心深處的某個期待?
然后,試著用語言在心里描述自己當下的情緒和感受,比如:
“我現在很生氣,因為媽媽又否定了我的想法”。
通過這樣的練習,不斷增強自己對情緒的覺察能力,當你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情緒產生的根源時,你就已經在擺脫情緒控制的道路上邁出了一大步。
其次,看見自己的負面情緒,接納它們。
有時候,面對父母的“情感控制”,我們會產生諸如:
“煩躁”、“怨恨”、“氣惱”的想法。
但我們很快又會將它們壓抑下來。
因為我們害怕這些情緒會讓我們看起來不孝、不懂事,甚至為此自責不已。
然而,正是這種對負面情緒的壓抑,才是我們內在沖突的根源。
接納自己內心的陰暗面,允許自己“變壞”。
比如:
當你感到不滿時,可以在私下里大聲喊叫、寫下你的感受;
或者進行一些能夠釋放壓力的活動。
忘掉對這些情緒的羞恥感,告訴自己:
“我感到憤恨,并不意味著我不愛父母,我只是有權感到不舒服。”
這種對話能夠幫助你接納自己內心的復雜情感,而不是陷入內疚或自責中。
最后,允許自己全然地綻放生命力。
無論是學習一項新技能,還是追求一項興趣愛好,開始專注于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當你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動時,你的情感也會變得更加充盈,生活會有更多的動力。
通過不斷成長和進步,你會越來越明白自己的獨特價值。
在這個過程中,你也會感受到內心的滿足和充實,而不是單純依賴父母的認同。
要去多做自己生命真正認可的事,成為更好的自己。
到最后,你會發現,有時候這樣做著做著,你和父母的關系會慢慢改善;
就算父母依舊沒有改變,但你活出了自己,所以他們是否改變也不重要了。
因為你已經沒有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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