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澎湃新聞記者 王諍
“‘蒼山’是一個已經消失的地名,它位于山東省南部,于2014年由‘蒼山’縣改名為‘蘭陵’縣,這個地方是我的故鄉。”一如不少導演的電影處女作都會將選題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故鄉,張帆在《蒼山》中也展示了家鄉的風物與人情。
3月4日,電影《蒼山》在全國藝術電影放映聯盟專線上映。該片由青年導演張帆編劇、執導,郭柯宇主演,鄭大圣監制,曾入圍第17屆FIRST青年電影展主競賽單元和海南島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也在2024年北影節和冬暖影展等多個國內外電影節展的展映中收獲諸多好評。
近鄉情怯,本是人之常情。對于一個多年漂泊在外的人,“在一次回到故鄉時被告知,故鄉已經改名。那一瞬間,感覺很復雜。故鄉還是那個故鄉,故鄉卻不是那個故鄉。”彼時的情形,激發了游子拒絕遺忘的創作欲。張帆寫道,“主動也好,被動也罷,而‘遺忘’的背后讓我更為關注的是一種為‘自由’而作的掙扎。那么自由是什么? 是和過去牽絆的割裂,還是平靜地面對現實,抑或是浴火重生?”
電影《蒼山》就是一個掙扎在故鄉和他鄉、過去和未來的故事:一個逃避當下的母親、一個遺忘過去的老人、一個質疑未來的孩子,一段祖孫三人在異鄉的生存故事,一趟追尋心靈自由的艱難旅程。在對電影概要的白描之外,張帆還想到了家鄉詩人辰水的一段詩:“破繭而出的蝴蝶,它感受到了颶風的力量。繭衣似的故鄉,早已破碎。蝴蝶的子民,注定要尋找另一片迭變的山谷。”
郭柯宇飾演小妹
對于看過這部電影的觀眾來說,多半會覺得這句“破繭而出的蝴蝶”,不管是對應那業已更名的故鄉,還是影片在上海老城廂取景的那片里弄而言,都比附著一層雖帶嘆惋而又寄予生機的濾鏡光暈。反打在1984年生人,以電影美術身份從業多年的張帆身上,抑或觀照息影多年,近幾年又復出的女主演郭柯宇,也堪為富有詩意且極為妥帖的比擬。在影片正式上映前,兩位主創在北京接受了澎湃新聞記者的專訪。
張帆導演在片場
【對話】
“任何空間都依附于人,空間的關系即是人的關系”
澎湃新聞:作為業內知名美術師,你的電影處女作將視角投向了故鄉、山東蘭陵,我也知道你畢業于上海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在《蒼山》中把上海拍得如此溫情,藝術家宋先生和弄堂李阿婆也拍出了上海人的神髓。能不能先談談對這兩個地方的認知,以及如何用城市空間構架故事?
張帆:一個導演的處女作往往會去拍自己的故鄉。面對故鄉,不允許我不真誠,也不允許我不克制,就像我們真的要為家鄉說句話的時候,你不會想去渲染一種情緒,也不會故意去賣弄他們的苦難。但我并不覺得這就是我的風格,只是說這部影片讓我必須用這樣的方式去對待它。
蘭陵是臨沂下面的一個縣,就是山東南部一個普通的小縣城,和全國大部分北方的縣城相較并沒有什么不同。因為蘭陵鎮在我們縣所以得名,而蘭陵鎮的歷史可以上溯到西周時期。為紀念蒼山暴動(1933),1947年時,蘭陵縣改名為蒼山縣,烙上了紅色文化的印記。到了2014年,又改回了蘭陵縣。這就像臨沂,之前一直叫“瑯琊”。從我出生到離開故鄉之前,那里一直被稱為“蒼山”,我到現在還是習慣稱故鄉為蒼山。
上海可以說是我的第二故鄉,大家對“魔都”都不陌生。我想介紹下蒼山和上海的一個緊密關聯——上海的江橋批發市場是全市最大的批發市場,就相當于北京的新發地(農貿市場),新發地的蔬菜供給主要來自山東壽光,而江橋絕大部分的蔬菜都來自我的故鄉。江橋市場70%的攤主租戶都是蒼山人,高峰期時,整個縣里有60%的人都在上海打工。
澎湃新聞:所以可以說上海和蒼山是一對勞務輸入和輸出的關系。
張帆:沒錯,在我看來任何空間都依附于人,空間的關系即是人的關系。《蒼山》不是類型片,現實主義風格是它的整體基調,對于這樣的文藝劇情片,美術的發力點主要體現在空間的選擇和構成上。片中我們看到小妹(郭柯宇飾演)的家在蒼山,家具什么的都被布蒙了起來,落滿塵埃;而她那收拾得井井有條,富有生活氣息的出租房則在上海。
片中的紅白喜事、墓地、養老院等都出現在蒼山,借此想展示的是一種傳統的“倫理關系”。而上海則是小妹“社會關系”的空間,那里有兒子的學校,幾位雇主的家。同時,小妹和這兩個地方又都有著“情感關系”,分別對應的空間是荀子公園、大蒜塔和畫家的工作室、“梧桐區”的馬路。
小妹回到故鄉,在蒼山大蒜塔上拍攝家鄉的變遷
澎湃新聞:提到大蒜,這也是電影中一個關鍵的意象。
張帆:提到蒼山,就不能不提當地最著名的特產大蒜。而且前些年,曾經有一個形容南北方人的偏見,所謂“北方人是吃大蒜的,上海人是喝咖啡的”。我很想把大蒜的意象提煉出來——在上海生活多年,這座城市并不是世人刻板印象中的高冷傲慢,而是就像電影里展現的那樣充滿了溫情,只是這種溫情也講究分寸感和界限感罷了。
電影中,我對大蒜做了浪漫化的處理,把它泡在碗里就像盆景一樣,它會發芽長出蒜苗,也映照了小妹和母親(王詩云飾演)在上海生活的情趣,她們也可以在這座城市生長、生活并且找到快樂。比如母親在里弄唱家鄉的柳琴戲《王二姐思夫》,也吸引了弄堂里南方的李阿婆相和,她們間也出現了某種連接。
小妹和母親(王詩云飾演)回故鄉
澎湃新聞:片中這頭大蒜是小妹的母親帶到上海的,這一意象的意涵是不是也對應了一種中國式家庭關系的聚合?包括片中出現了蘭陵的歷史名人荀子,荀子的觀點之一便是提倡孝道。
張帆:這么去解讀也是有的,蒼山特產的大蒜都是四瓣或者六瓣聚成一頭,這很像一個家庭的成員聚在一起。我想講的是,小妹在片中是一名家政阿姨,但我們給她的定義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家政,她之所以來到上海是為了陪兒子讀書,同時也是想逃離之前的那份情感。當小妹脫離了故鄉傳統的倫理關系來到上海,在故鄉/他鄉、老人/孩子、丈夫/畫家、個體覺醒/倫理關系等各個維度都處在“被卡住”的狀態,存在著種種的張力。
中國人血液里流淌的傳統基因,趨向于費孝通先生講的“熟人社會”,千絲萬縷的社會關系是誰也繞不開的,對于山東人而言尤為如此。我在寫這個人物的時候也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有自己的追求,也背負著故鄉親人的牽絆。小妹處在各個維度的灰色地帶,既要顧及這邊,也要照顧那邊,無法完全做出取舍。
澎湃新聞:片中蒼山縣的廣場至少出現了兩次,荀子的塑像屹立在廣場,可以視作一個代表傳統的符號。片尾這處廣場再出現時,紅色的“蒼山”二字被人替換為“蘭陵”,一位歌唱家在荀子像旁唱意大利歌劇。談談你個人的解讀?
張帆:這個處理就作者性偏強了。那位唱歌劇的男人是我的中學同學,是臨沂大學教聲樂的老師,他在現場唱的是歌劇《巴亞捷》中著名的詠嘆調《受傷的新娘》。意大利歌劇背后的情緒共鳴以及這種反差感,當然會有一種新、舊交替,東、西間碰撞的意味。當標識著故鄉名稱的“蒼山”變成了“蘭陵”,無疑昭示著故鄉的變遷。其實這些都是“現實”,只是當它們同時出現在一個特定的時空,本身就帶出了一定的“魔幻”色彩。
荀子是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公元前261年,楚國向北攻打魯國,吞并了這塊地方,當時那里氣候溫潤就像江南一般,遍地盛開著蘭花。春秋戰國時期,蘭花的地位就像現在的牡丹,素有“王者之香”。楚國的士大夫屈原到了后,就把這里賜名為“蘭陵”,意為蘭花盛開之所在。之后,荀子被派到了蘭陵,是第一任的蘭陵縣令,并且一直居住在這里直到去世。荀子的雕像立在這里的廣場上,代表著歷史的“原點”,注視著世間滄海桑田的流轉。
表演“真實、細膩,以及略帶一點擰巴”
澎湃新聞:《蒼山》的主人公小妹,她不同于慣見的“出走”或者“回歸”主題,而是呈現了一個中國普通的中年女性在不同情感和地域間的搖擺與彷徨,你怎么定義小妹這個人物?為何要找郭柯宇出演這一角色?
張帆:整部影片中,郭柯宇老師是唯一一位專業的影視、舞臺劇演員。之所以請她來出演小妹,我看重她在表演上的真實、細膩,以及略帶一點擰巴的感覺,這同小妹的設定非常契合。這里所謂的“擰巴”不是個貶義詞,而是郭老師身上有一種好演員的復雜性,這是我特別看重的。
澎湃新聞:這個問題提給郭柯宇老師,《蒼山》是你近幾年復出后,主演并上映的首部影片。談談接到劇本后的閱讀感受,怎么看待小妹這個人物?同是人到中年,心態上又有哪些共通之處?
郭柯宇:我覺得在《蒼山》中小妹就像一個樞紐,她跟很多角色之間,比如說媽媽、孩子或者是雇主都有連接。最早看劇本的時候,我抓住的是人物身上那種典型的心理流動性。其實在中年女性身上都會有一些卡頓,小妹在片中的行為、行動,我是能共情到的,比如說上有老下有小,比如說夢想和現實。
人生就是五味雜陳,酸甜苦辣咸。每個人越往后成長,越會覺得自己既是為自己活,也是為他人活。而我們的情感都是一直流動的,中間肯定會有一些無奈,一些起起落落。這部電影拍的就是一段人生,沒有所謂的好或不好,對或不對,真實地去生活最重要。
澎湃新聞:當年的《紅櫻桃》讓你在十七歲時,就拿到了上海國際電影節,百花電影節雙料影后。我想那時你對表演其實還是一種懵懂的感覺,能不能結合自己之后的成長,談談你對演員和表演的理解。
郭柯宇:我本身并不是學表演的,所以挺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但因為我的職業屬性又避不開,別人總會問我這場戲是怎么演的,那場戲有什么表演上的構思,我總是不太會講(笑)。
像你提到我早年拍的作品,它是符合我當時那個年齡段的,現在讓我演當時接過的戲,我肯定也演不了。這話反過來說,當時讓我去演媽媽肯定是“生演”,演女人生產孩子的過程也存在想當然的成分。表演對我而言,是每個階段我都先認真地活著,然后把在生活中的一些感受自然地表現出來。
我也會跟一些真正的行家,比如表演系的老師求教,挺想知道學表演的門檻到底是什么,一名演員究竟要掌握哪些所謂的演技?這些當然都有啟發,可坦白講,到了片場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在干嗎(笑)。
郭柯宇在片場觀看監視器回放
澎湃新聞:但我們都覺得你在《蒼山》中的表演很迷人,包括片中的畫家宋老師也對做家政的小妹心生愛慕。
郭柯宇:有嗎?哈,中年的女人最迷人了。有一段時間,可能大家也有關注到,刷抖音會看到一些生活中素人的自拍合集,我們會看到一個在菜場賣菜的婦女會跳圓舞曲,或者一個快遞小哥可以沉浸地去彈鋼琴,那樣的場面肯定會讓我們受到觸動。就好像大家都有一副社會性的皮囊,內里的靈魂卻是自由的,會去追求詩和遠方。有時候同學聚會,大家也會談各自的婚姻生活和事業工作,我比較幸運,所從事的是自己熱愛的工作,也能給自己帶來一份足以溫飽的收入,但生活中很多人可能就沒有這份幸運,他們的工作可能就是為了生計,但也不妨礙他們有各自的愛好和追求。
宋老師(曲豐國飾演)前來探望小妹,同小妹一家人過除夕
澎湃新聞:《蒼山》開場就展現了小妹在上海浦西某處屋頂拍攝下晨曦和自己的一只手同框,很有意境。之后這幅照片也打動了畫家宋老師。
郭柯宇:這是導演劇本中就有的設計。我的理解是小妹作為女人,天然是愛美的,即便是作為普通人也會對生活中的美感去發掘、去定格。只不過面對不如意的人生經歷、境遇,她在大部分的日常生活中,可能會忘記了自己最原初孩子般的笑容,但這不妨礙她在某個瞬間又撿拾了起來。畫家宋老師和小妹是萍水相逢的雇主和家政,他們是不同階層的人。我不認為,或者說從我飾演的小妹的角度,我從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什么情愫。
小妹在出租屋的屋頂攝下晨曦
我并不是藝術家,但我們平常看畫展,面對一幅作品,你其實能感受到藝術家在那一瞬間對色彩的運用或者線條的勾畫究竟是取悅性的,還是說他確實是一番真誠的、真實的心境的表達,后者當然更為動人。片中的宋老師也是如此,他能從小妹的一幅照片中捕捉到她的精神世界,能感受到一個真實的生命活著的心跳,他讀懂了并且他也在乎,愿意給予小妹一種尊重和關懷,這是一份在大城市漂泊的人們可能都會遇到的溫暖,是人和人之間人性的溫暖。我個人是這么理解的,這是超越階層或者說男女情感的那種溫暖。
小妹和宋老師
澎湃新聞:看過電影,我是覺得小妹和畫家宋老師間有一段自始至終沒有挑明的情愫,兩人最后的分手拍得也很唯美。
張帆:這個場面是在武康路和湖南路交界再往南的一條路取景拍攝的,具體路名我忘掉了。那條路有一個弧度,夜闌人靜之際挺美的,我們拍攝了兩個人的錯身而過,在那樣的夜晚分開了。
小妹和宋老師作別
宋老師的飾演者本就是一名藝術家,曲豐國老師本色出演,片中畫家的畫室就是曲老師的個人工作室。曲老師是我在上戲讀書時的專業老師,是現在上戲的舞美系系主任。前年在上海龍美術館,還舉辦了他的繪畫作品三十年回顧展,他是位列中國當代藝術第一梯隊的藝術家。
還有我再補充一點,小妹在上海出租屋所在那片里弄,是在黃埔區佳志里取景拍攝的。當時我們想找一片代表上海老城廂質感的所在,佳志里就在文廟的隔壁。我是在2020年開始構思劇本的,2023年2月3日開機時,正趕上文廟周邊的街區舊改拆遷,當時70%都已經拆了或者說封閉了,我們去的時候一半多的街坊也都搬走了,可以說片中留下了那片里弄最后的煙火氣。
2024年時的該片取景地,上海黃浦區佳志里。
觀念的沖突與融合,“都化在如水的日子里”
澎湃新聞:片中里弄的李阿婆和小妹的互動,在我看來也富有意味。李阿婆也是獨身,小妹雖然沒有和家鄉的丈夫離婚,但在上海,她似乎也習慣了獨身的生活。片中有個橋段,適逢春節,小妹把自己做的家鄉美食端給李阿婆品嘗,后者也做了黃魚年糕投桃報李。可當小妹要留李阿婆一起吃飯時,她卻婉拒了,說:“我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過。”
郭柯宇:這里面是有一點觀念上的沖突,也有一些觀念上的融合,但這些都細化在如水的日子里。《蒼山》里沒有特別強烈的戲劇沖突,我認為在小妹和李阿婆之間,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逐漸彼此接納,她們間的互動是一步步自然地生發的,這期間哪一絲絲是融化和擁抱,又有哪一絲絲是同病相憐,就很微妙。
澎湃新聞:片中小妹和母親的對手戲最多,兩位能談談這位演員的表演嗎?
張帆:飾演母親的演員王詩云老師,是徐州柳青戲劇團的一位老演員。
郭柯宇:她特別厲害,雖然是第一次演電影,但她完全沒有戲曲演員那種起范兒的程式化表演痕跡。在片場,王老師總是蹦蹦跳跳的,像個小姑娘一樣,比我還純真可愛。后來我才發現,她的老伴全程都陪著她,生活中對她就非常寵愛。他們倆十幾歲就認識,也一直在劇團里工作,可以說是青梅竹馬。而她在片中飾演的母親是一個失智的老人,其實老人在失智后,某種程度上就像個孩子一樣,會有委屈,會有無助,會需要兒女的理解幫扶,而這恰好和王老師生活中孩子的那一面相吻合,所以她非常自如地就移情轉化到了這次的表演之中。
小妹給母親吹頭發
澎湃新聞:片中小妹在母親去世后回到故鄉蒼山,在白事上唱起那段母親最喜歡的柳琴戲《王二姐思夫》,是她在全片唯一一次情感上的爆發。這段戲的演唱也是王詩云老師教的嗎?
張帆:這場戲是電影里小妹的大姐,臨沂市柳琴戲劇團的團長劉桂紅老師教的。
郭柯宇:《王二姐思夫》這段戲是表現母親和小妹對故鄉的情結。小妹在母親的葬禮上愿意開腔唱這段戲,起意肯定是想送母親一程,是為了盡孝。但我可能在唱的過程中進入到了人物,不自覺地也會帶出一絲絲復雜的情愫,那是一種心心念念所思所想的失落感。唱詞字面是講的是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情,但小妹唱出來里面的意涵是更為復雜的。我們在生活中也會遇到某個痛點,但當時你可能是不便抒發的,或者是沒有明確意識到的,當恰好有個契機你宣泄出來了,這個點位和別的點位間又會產生出新的化學反應。
小妹回到蒼山,三姊妹在一起包餃子
澎湃新聞:你在片中要講山東話,也是這次專門學的嗎?
郭柯宇:當時是導演助理陪著我,沒事就和我用山東話聊天,學一種方言最重要的是體會里面的味道和律動,慢慢地我就浸進去了。《王二姐思夫》是劉桂紅老師先唱一遍,把音頻發給我,我在片場每天早上定鬧鐘,起來就聽,跟著學唱。
張帆:郭老師進組前就和我溝通過,希望安排一個會說山東話的小妹妹和她住一個房間,她當時就說學方言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日常生活的語境。
澎湃新聞:最后一個問題,能不能談談拍攝《蒼山》時,有沒有哪場戲是令你印象最深的?
郭柯宇:說心里話,我真的忘了。表演也是個流動性的過程,一場戲接一場戲,你也不好說哪場戲就最重要。作為演員,我是個這樣的人,沒殺青之前,最好誰也別理我,每天晚上都會和自己的角色較勁(笑)。但等離開了這個劇組,我就會馬上把這個角色放下。可能也有年齡的問題,現在記憶力不大好,你要問我當年《紅櫻桃》是怎么拍的,我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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