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他還是沒來嗎?”
病房里,女兒王莉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虛弱地看著我。
我握著她的手,心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可還是強撐著安慰她:“也許工作忙,沒時間過來呢。”
可話剛出口,我自己都不信。
**工作再忙,一個月了,連個電話都不打,連個人影都不見?**
女婿張磊,這個我曾經(jīng)看著還算順眼的男人,在王莉出車禍的第一時間露了一面,說了句“媽,您先照顧著,我手頭上有點事,晚點過來”,然后就徹底消失了。
這一個月來,除了偶爾在微信上敷衍地回兩句“嗯”“好的”,再沒露過面。
我氣得不行,每天在病房里看著女兒一邊做康復訓練,一邊望著門口發(fā)呆,心里像被刀割一樣。
“媽……你說,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王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心一橫,冷著臉說:“離!這種男人要他干嘛?”
王莉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嘴唇顫了顫,最終沒再說話。
這天,我拿著飯盒去醫(yī)院給女兒送飯,剛走到護士站,就聽到兩個小護士在低聲議論著什么。
“唉,昨晚那個男的又來了,站了好久才走。”
“對啊,他來的時候,王莉早就睡著了,我聽見他問醫(yī)生她恢復得怎么樣,還問她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我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在說誰?”
小護士抬頭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阿姨,您是王莉的家屬吧?我們在說她丈夫啊。”
“你說……張磊?”我驚愕地看著她們,“他不是一個月沒來了嗎?”
小護士們面面相覷,然后其中一個開口說道:“阿姨,您誤會了吧?他每天晚上十一二點都過來,一般站在病房門口一會兒,不進去,后來我們問他,他說怕打擾到病人休息。”
我整個人怔住了:“他……他來過?”
“可不是嗎!”小護士嘆了口氣,“有時候他來得太晚,我們護士站都快下班了,他就站在走廊里,遠遠地看一眼,嘆口氣就走。”
我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心里五味雜陳。
他來過?
他不是不管女兒?
他每天晚上都來看?
可他為什么不進來?為什么不讓我們知道?
小護士又補充了一句:“他還問醫(yī)生,王莉多久能完全康復,會不會影響以后走路,說自己最近手頭緊,等發(fā)了工資,就給她換個病房。”
聽到這句話,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想起了自己這一個月來,天天在王莉面前罵他冷血無情、罵他不負責任,甚至勸女兒趕緊跟他離婚的場景……
想到這里,我的手抬起來,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護士們嚇了一跳,我自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自責和懊悔弄得愣住了。
我該死的嘴!
等我回到病房,女兒還在出神地望著窗外。
我坐下來,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莉莉,其實……你老公不是不管你。”
王莉猛地回過頭,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和期待:“媽,你說什么?”
我吸了口氣,把在護士站聽到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她。
王莉聽完,眼眶瞬間紅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他真的來過?”她聲音顫抖,臉上帶著又驚又喜的神色,“那他為什么不進來看我?”
“可能是……覺得自己沒臉見你吧。”我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他這段時間可能也在拼命工作,壓力大,又怕你怪他。”
王莉低頭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媽,我想給他打個電話。”
我點點頭,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氣。
電話撥出去沒多久,張磊就接了。
“喂?”他的聲音低啞而疲憊,似乎剛剛下班。
“張磊……”王莉的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后張磊輕輕嘆了口氣:“莉莉,我不是不想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你。”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王莉哭得像個孩子,“媽天天勸我離婚,我也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傻瓜。”張磊低聲道,“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聽到這里,我鼻子一酸,轉(zhuǎn)過頭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場鬧劇,終于要結(jié)束了。
后來,張磊換了家公司,薪資比之前高了不少,也有了更多時間陪著王莉。
他們的感情,比之前更加牢固。
至于我……
每次想起自己當初勸女兒離婚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抽自己兩巴掌。
幸好,還來得及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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