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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煙火是闌珊
——讀文瀾珊長篇小說《山河故人》有感

（文/白云強）

和文瀾珊相識是在去年的濟南。
那次是去參加閱讀分享會，一起去的還有張實國老師。
我們去參加分享會，是因為我們寫的書出版了，出版社給我們組織了分享會，也是推薦。
作為一個文學愛好者和草根作者，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于是，我欣然前往。
在分享會上，我認識了文老師。

我的書是一本短篇作品集。
張實國老師的書是詩集。
文老師的書是一部長篇小說，書名《山河故人》。
在百度上搜索，《山河故人》有數個詞條。
先做個簡要的背景介紹。
首先是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汪曾祺的散文集。
汪曾祺就不多說了，但凡讀書的人、寫作的人，都認識他。我的床頭現在還放著他的散文作品集。
散文集《山河故人》主要收錄了汪曾祺的回憶類散文，描寫了作者兒時的故事、在西南聯大求學的經歷，還有與沈從文的交往等趣聞。
其次是由賈樟柯導演的電影《山河故人》。故事以“戀”“逝”“憶”為主線，講述了大時代的變遷下，個人情感的碰撞與交融，是一部現實題材的電影。
第三是歌手李宇春演唱的、電影《山河故人》的同名主題曲。“山自山，水自水，時光輕輕催……”，悠長的歌曲與深厚的故事相互成就，靜下心來聽，會有一種強烈的代入感。

讀文瀾珊的作品也有很強的代入感。
讀她的書，就像是在看電影，聽音樂。閉上眼睛，眼前就是畫面。
畫面中，父親在做木工活，母親在洗衣服……
轉眼，調皮的我，正在村外的樹上掏鳥窩，在河里摸魚撈蝦……

而在書中，作者筆下的幾個故事和我的家里幾乎一模一樣，舉例說來——
書中，海蘭的外婆劉春花將小女兒送了人，而我從未見過的爺爺奶奶也將我的小姑（父親的妹妹）送了人。好在小姑的命不錯，她的養父母待她很好，還送她上學，后來她與我們家也一直聯系著。
書中，孫友成買了村里的第一臺電視機，全村人圍著看電視，而我小時候因為家里窮，只能坐在鄰居家門口看電視。后來家里吃了三個月的白菜豆腐，才買了一臺電視。清楚地記得，那天放學回家，看見柜子上擺著的電視機，我和弟弟那個高興勁兒，記了一輩子。
還有偷西紅柿、看露天電影，都是我們孩提時做過的事，這是很多人童年的記憶，不分時間，也不分地域。

也有完全不同的風俗，那就是三十除夕。
書里，渭北地區的除夕夜，一家人吃過年夜飯后，就開始出門拜年，他們端著菜，提著酒，一家一家地走過，喝過，吃過，大家相互歡喜、相互祝福，其樂融融。
從中國傳統上說，這是更大程度上的團圓。

而我在這里想重點闡述的，也與中國傳統的認知有關，那就是對孫友成的評價。
孫友成，書中的主要人物，也是貫穿整部小說的核心人物。他的性格很突出，也很直白，那就是重男輕女。
但如果我們換個角度去看，去思考，我們就會發現，他也是一個將父愛刻在骨子里的人。
書中，當紅蓮要將剛出生不久的女兒送人時，是他最后留下了自己的女兒。他是重男輕女，但他沒有忘記自己是個父親。
他是重男輕女，但面對大兒子的殘疾，他更是青表現得父愛如山——
他不氣餒，帶孩子去看病，卻丟了錢，他聽著《夢醒時分》的歌，打零工賺到回家的路費。
他不放棄，背著一米七的兒子，一路辛勞，去深山里找老中醫。
他不妥協，挖坑讓兒子鍛煉，不管刮風下雨，都在堅持。
他給孩子修廁所，帶孩子看風景。他什么都能干，卻也十分的固執。他下崗后，也失落，也頹廢，但遇到大年初一不讓別人家來打井水的風俗，他卻說沒事，這是大度。
讀到這里，我們又有什么理由去計較他的那一點弱點呢？
再來說說紅蓮，她逆來順受，認命，但她的內心也很倔強。她想得到自家男人和族里婦女的認可，她沒有錯。

這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陜西關中。
那里是文瀾珊的家鄉。
而我，也曾在陜西的白鹿塬上度過了四年的青春時光。
那一年，我二十二歲。
那個時候，海蘭差不多十來歲，還是一個女娃娃。
不論是黃土塬，還是渭北平原，都是古老與滄桑、堅韌與寬廣的“八百里秦川”，而我所走過的山溝溝、看過的山丹丹，吃過的肉夾饃、喝過的荊棘汁，全是我與黃土高原的今世之緣。
也或許，我的上一輩子，就出生在、長在渭北平原，還是一個女娃娃。

或許是巧合，也或許是相合，《山河故人》的最后一篇是元宵節，海蘭一家人點花燈，放煙花。
當我看完這本書的那一天，正是乙巳年元夕節，也是元宵節，那就用南宋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做個結尾吧！

最后，想說，這本《山河故人》有很強的可讀性……
所以，很榮幸能夠讀到文瀾珊的長篇小說《山河故人》；
所以，很榮幸能夠認識長篇小說《山河故人》的作者文瀾珊；
所以，很榮幸能夠為文瀾珊的長篇小說《山河故人》寫點讀后感；
所以，在闌珊處，有一本書，就是文瀾珊的《山河故人》……
再讀，再讀。

※本文由青年作家網編輯部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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