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今數字化浪潮中,數字經濟已成為推動全球經濟增長的核心力量。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4 年)》顯示,2023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53.9萬億元,占GDP比重達到39.8%,數字經濟已然成為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引擎。
來源:中國信通院《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4年)》
2023年3月,《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提出組建國家數據局,由國家發展改革委管理,負責協調推進數據基礎制度建設,統籌數據資源整合與利用,推進數字中國等規劃建設,中央網信辦和國家發展改革委的部分相關職責也隨之劃入。10月25日,國家數據局正式掛牌成立,自此,我國數據要素發展開啟新篇章。
數據要素的“破局”之路
自國家數據局掛牌成立以來,始終圍繞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這一核心主線,統籌推進數字中國、數字經濟和數字社會建設,工作涵蓋數據基礎制度建設、數字基礎設施布局、數據資源開發利用、數據安全保障等多個關鍵領域。
來源:中國數據資產管理交易網
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作為國家數據局的核心任務存在。國家數據局積極作為,2024年發布《“數據要素×”三年行動計劃(2024—2026年)》明確了在12個重點行業領域推動數據要素價值釋放的具體行動,如在金融領域,通過數據共享與分析,提升金融機構風險評估的準確性,優化信貸資源配置;在醫療領域,促進醫療數據的安全共享,助力醫學研究與疾病診斷。計劃旨在充分挖掘數據要素的潛在價值,推動數據與各行業的深度融合,為經濟增長注入新動力。
同時,國家數據局在數字中國建設方面發揮著重要的統籌規劃作用。
2023年,編制發布了《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3年)》,全面總結了數字中國建設的進展與成果,并研究制定了數字中國建設監測指標體系,為衡量數字中國建設成效提供了科學依據。
2024年,進一步明確了數字中國建設的關鍵任務和工作機制,推動城市全域數字化轉型。以杭州為例,通過構建城市大腦,整合交通、醫療、政務等多領域數據,實現了城市治理的智能化、精細化,有效提升了城市運行效率和居民生活質量。
數據基礎設施則是數據要素流通和利用的重要支撐。
國家數據局組織擬訂數字基礎設施布局規劃,持續推進“東數西算”工程。“東數西算”工程通過構建數據中心、云計算、大數據一體化的新型算力網絡體系,將東部地區大量產生的數據傳輸到西部地區進行存儲和計算,實現了東西部算力資源的優化配置。
并且,國家數據局發布了《全國一體化算力網應用優秀案例集》,為各地提供了可借鑒的實踐經驗。
為了推動市場上數據資源的整合利用,國家數據局建立公共數據資源登記制度、支持開發典型應用場景、引導數據交易機構發布互認互通倡議。
2024年舉辦的“數據要素×”大賽,吸引了近10萬人參賽,激發了社會各界對數據開發利用的熱情,為數據要素市場挖掘人才提供了平臺。
當然,任何場景下的數據要素流通都必須十分重視數據安全問題,為此數據局負責擬訂相關數據安全政策并組織實施,同時,積極開展國際合作,參與制定國際數字治理規則。2024年,國家數據局與多個國家簽署了數字經濟合作諒解備忘錄,加強國際交流與與合作,提升我國在國際數字治理中的話語權。
此外,許多相關人員也發表了自己對“數據”和“數據要素”的看法:
全國人大財經委委員、清華大學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心主任蔡繼明表示,數據轉化為生產要素需要政府與市場合力,國家數據局成立正適合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需求。
國家發展改革委價格監測中心副主任王建冬說:“在數字經濟時代,數據就像‘工業血液’石油一樣,是每個企業生存發展不可或缺的生產資料。近年來,我國數據要素市場發展進入快車道,但同時也面臨統籌力度不足、市場發育不充分、跨境數據流通不暢等挑戰。國家數據局的成立,是我國強化國家數據資源建設頂層統籌和隊伍建設,加快建設全國統一、輻射全球的數據大市場,集中發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勢、新型舉國體制優勢、超大規模市場優勢的重大舉措。”
中國人民大學交叉科學研究院院長楊東提到,我國數據要素市場化剛起步,缺乏國際經驗借鑒,當前數據交易市場缺乏統一制度,國家數據局可助力解決。
他還說“數據發展之路需要我們自己走。”
國家信息中心大數據發展部規劃處處長郭明軍稱,數字經濟時代,數據是國家基礎性戰略資源,算力成為新型生產力,成立國家數據局是充分激活數據要素潛能、做強做優做大數字經濟的戰略舉措。
來源:中國數據資產管理交易網
25個省、直轄市、自治區“跑步入場”
截至目前,經數據猿統計國家數據局2023年10月25日掛牌以來,已有25個省份陸續建立省級數據局,具體成立時間及工作內容可參考下圖(以下僅供速覽,正式內容還請以官方文件為主)。
各地數據局成立的時間也較為集中,2024開年不到兩個月,就有20余省、直轄市、自治區陸續成立地方數據局。
再觀察各地數據局的名稱,我們發現主要有兩類命名方式,這也與自身工作內容相關:一類是集中突出“數據”,另一類是將“政務”和“數據”結合,且政務在前,數據在后。
圖:經數據猿查閱資料整理(僅供參考,以官方為準)
其中,一個業內公認的事實為“廣東省是地方探索的先行者。”2014年2月成立廣東省大數據管理局,當時屬于廣東省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內設機構,同年,“大數據”首次被寫入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
下一年,國務院印發《促進大數據發展行動綱要》,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實施國家大數據戰略,推進數據資源開放共享”,大數據任務上升到了國家戰略層面。
還有一個圖中尚未提到的“兵團數據局”,成立于2024年2月3日,其揭牌會議指出,兵團數據局的成立是兵團黨委、兵團全面貫徹落實網絡強國戰略、加快建設數字中國和數字政府決策部署的具體舉措,對構建新發展格局,做強做優做大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助力兵團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也許你看這些內容會覺得過于宏大,那我們再來看一則圖文,內容源自新華網文章《地方動態|以“數”賦能,激發高質量發展“最大增量”——數字兵團建設成果觀察》,圖為【兵團政務服務中心“小兵幫辦”志愿者為前來辦事的老年人提供幫助】(兵團數據局供圖)。
兵團數據局將民生服務與“小兵幫辦”政務服務相結合,通過開通“小兵幫辦”服務事項、組建“小兵幫辦”志愿服務隊、設立“小兵幫辦”專窗,確保企業和辦事群眾享有高效、便捷、暖心的政務服務。
據新華網的報道,去年1月31日,五師雙河市市民楊霞跟親戚嘮家常時,提起“小兵幫辦”這個兵團政務服務品牌,贊不絕口,表示“以前辦理各種業務的時候,因為對辦事流程不熟悉,經常會東跑西跑無從下手,往往費時費力還辦不好。現在,‘小兵幫辦’的志愿者活躍在政務服務中心各個角落,為辦事企業和群眾提供政策宣講、事項指導、網上申報等服務,我們辦理業務一下子就輕松了。”
“數據局”這三個字,也許會讓初次接觸的百姓覺得過于高級,但當切身體會之后會發現,地方數據局的存在讓那些高級的技術變得“接地氣兒”了。
當然,數據局所帶來的效益不止這些,舉這個例子也只是因為它離我們最近。
數據局何以“進階”?
目光轉向國家經濟增長,數據猿持續關注數字經濟、數據要素的發展,去年12月26日還舉辦了“第七屆金猿&魔方論壇——大數據產業發展論壇暨數據要素趨勢論壇”。
當時,上海市數據局數據要素發展處處長劉迎風強調要積極探索數字經濟新業態和新模式,促進數據要素的價值充分釋放,繁榮數據產業發展生態,攜手構建合作共贏、協同創新、競爭有序的產業生態體系。
因此,基于一定的行業基礎,我們觀察到從2023年10月國家數據局成立至今,國家數據局的工作重心并未發生根本性改變,而是在既有框架下不斷深化和拓展:
2023年,工作重點在于搭建基礎框架,推動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的初步落地,出臺了一系列基礎政策文件,明確了數據要素市場的基本規則和發展方向;
2024年,工作重心進一步聚焦于深化數據基礎制度建設、提升數據資源開發利用水平、優化數字基礎設施布局等方面,通過具體項目和行動,將政策落到實處;
2025年,國家數據局將圍繞 “十四五” 規劃的收官和 “十五五” 規劃的良好開局,著力實現數字中國建設目標,推動數字經濟和數字社會高質量發展。
一是開始細化工作落地情況,起初是致力于搭建數據工作的整體框架,搭建起數據基礎制度的基本框架。從2024年開始,工作重點轉向細化落實,啟動國家數據局重點聯系第一批18個示范場景建設,籌劃在16個城市開展物流數據開放互聯專項試點,這些項目將數據政策轉化為實際的應用場景,推動數據要素在各行業的落地應用。
二是從要素改革到多領域推進。比如著力推進數字中國建設,印發《數字中國建設2024年工作要點清單》;深化數字化賦能經濟高質量發展,印發《數字經濟2024年工作要點》;統籌謀劃數字社會發展建設工作,制定印發《關于深化智慧城市發展 推進城市全域數字化轉型的指導意見》等。
三是國際合作明顯加強,2024年開始,明顯加強了國際合作方面的工國內數字化推進到后來與20多個國家簽署數字經濟合作諒解備忘錄,參與加入《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聯合國《全球數字契約》等規則談判,提升了我國在國際數字治理中的地位和影響力。
在未來的工作中,國家數據局會把數據工作與經濟社會發展全面融合,發揮數據要素創新配置作用,促進轉型、擴大內需、穩定外貿,培育經濟增長新動能。比如同構數據驅動制造業的智能化改造,提高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又或者利用大數據分析消費者需求以擴大內需市場。
進而,繼續推動“數據要素×”,讓數字技術與龐大市場和產業優勢深度結合。比如,實現汽車制造行業生產流程的全面優化,對生產線上各類設備數據的實時采集與分析,提前預測設備故障,減少停機時間,提高生產效率。還可以根據市場數據精準分析用戶需求并啟發企業開發出更符合消費者喜好的車型。
再者就是從實際應用和數據的視角重新審視那些無法充分釋放數據價值的系統,破除束縛數據生產、流通、利用的慣性思維和條條框框。筆者以為,可能在金融行業信用評估等工作上的效益最為明顯。
各企業只有把數據共享,才能走出數據孤島,更好的服務產業鏈和生態鏈。
以農業為例,大型農業企業可以將自身積累的種植、養殖數據分享給上下游企業和農戶,幫助他們優化生產決策,實現從種子、化肥采購,到農產品種植、養殖,再到加工、銷售的全產業鏈協同發展,最終整個農業的競爭力會被整體提升。
國家數據局也許會借鑒國際上已有的數據跨境流動的成功案例,建立符合國情的數據跨境流動規則體系,如此一來,無論是服務型、應用型、技術型數據商,還是產業鏈上中下游的合作企業,都可以通過政策扶持、資金支持等方形成優勢互補,共同推動數據產業的發展,推動我國數字經濟企業更好地走向國際市場。
當然,以上都是與商業市場相關的內容,只是國家數據局所帶來的不止這些,在社會發展上,還有教育和就業也被注入了新生命。
比如說數場作為數據交易的場所,需要建設可信數據空間和數聯網以保障數據在傳輸和使用過程中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對專業技術人才的需求也就大量增加,這些實際應用場景同時又為專業人才提供了訓練場所。
而且,直接就地取材的利用教育數據還可以實現個性化教學,根據學生的學習情況和特點制定針對性的教學方案,提高教育質量。
本文所講到的這些成效都比較明顯,筆者認為還有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領域是醫療,醫療數據的共享和分析讓疾病診斷的準確性和效率大幅提高,推動遠程醫療等新型醫療服務的發展,讓優質醫療資源能夠覆蓋更廣泛的人群。
然而,目前仍有部分地區尚未成立數據局。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不關注數據要素的發展,一些地區可能正在結合自身實際情況,探索更適合本地的數據發展模式。
國家數據局與地方數據局的“雙向奔赴”將會是我國數據要素市場繁榮發展的破局點之一。
回眸歷史:超越經濟,一步一腳印
站在2024年的時空坐標回望,數據要素化帶來的變革已超越經濟范疇。
一個個鮮活的實踐,似乎都提醒我們請再想想中國科學院院士梅宏的那句話:
“我們還要看到數字技術發展之后帶來的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很多事情邊際成本趨為零,特別是很多技術如果實現了把邊際成本轉化成固定成本的時候,就會帶來很重要的產業拐點。”
當全球數據要素競爭進入深水區,中國的實踐展現出獨特的辯證智慧:國家層面的制度設計為地方創新劃定賽道,地方突破又為國家戰略提供迭代樣本。
從粵港澳大灣區數據跨境流動試驗區的制度突破,到"東數西算"工程引發的西部產業蝶變;從上海數據交易所的國際定價權探索,到貴州山洞里的算力革命,這場靜悄悄的數據要素化運動,正在重構的不只是經濟版圖,更是數字時代人類文明的新坐標系。
當未來漫客回望這個時代,或許會如此評價:21世紀中國數字經濟的崛起,其密碼正藏在這場國家與地方數據局的"雙向奔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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