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遇到的這些關鍵時刻,是創業者打怪升級中必定要刷的BOSS。
文|《中國企業家》記者 孫欣
編輯|姚赟
頭圖來源|受訪者
對劉科路來說,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深吸一口氣后,劉科路按下了郵件發送按鈕,正式向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申請延期研究生的學業。這個決定,他并沒有花很久時間思考,但這一刻,焦慮比想象中來得快、來的猛。數年后,同學們將帶著劍橋、牛津研究生的標簽走向職場,而他所擁有的,只有已虧損半年的熊貓外賣。
2017年,熊貓外賣成立。這一年劉科路22歲,英國本科剛畢業,即將迎來研究生開學。而在此之前,他已經有2年的創業經驗,主導過4個創業項目。
他創立熊貓外賣時,國內本地生活服務O2O市場已形成到家O2O和到店O2O兩大模式,平臺級玩家格局明朗:美團外賣交易額達到1710億元,餓了么融資總額達到了23.4億美元。口碑、美團點評、餓了么躋身第一梯隊,餓了么也完成了對百度外賣的收購。
他選擇的是將這種生意模式復制到海外,滿足海外用戶對中餐外賣的需求,這也是較為少見的從中國到海外的反向商業模式復制。
劉科路出生于安徽阜陽,家中4個孩子,他排行老四。由于是老幺,父母對劉科路并沒有過多的要求和限制。按照劉科路的說法,只要自己不違法犯罪,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創業壓縮了他的成長道路:1995年出生,今年剛好30歲,他已有近13年的創業經歷。
在他完成學生到創業者的轉變中,虧損是他的第一位老師,而這樣的“老師”不止一位。
創立熊貓外賣時,劉科路在團隊中是年齡最小的,和其他幾位聯合創始人差1~4歲;早期的融資過程中,投資人也一度成了他的“老師”,IPO則是他心中的“三好學生”獎狀。
很長一段時間,他下意識地用“老師”“獎狀”等學生時代的經歷類比。隨著“老師”越來越多,他也有點不服氣,“很多投資人其實沒有那么了解我的生意,他看到的是其他幾百家公司都這樣去搞,但不一定其他幾百家公司都是對的。”
截至目前,熊貓外賣年交易額約10億美元,四輪融資共計2.75億美元。據劉科路本人透露,熊貓外賣已經覆蓋了英國、法國、澳大利亞、美國等全球10個國家、80多座城市。即使最難啃的美國市場,不到4年,熊貓外賣以60%市場份額成為頭部。除中餐外賣業務外,熊貓外賣于2022年啟動了生鮮配送業務,目前擁有一個中心倉庫與4個前置店。2024年,熊貓外賣已經達成了全球市場的盈利。
在他接下來的口述中,你將看到一個年輕創業者如何折騰的故事,他怎樣熬過最初創業的虧損期,妥善處理融資問題和與投資人的關系,解決內部文化稀釋和跨國協作,擴張后緊急剎車,他所遇到的這些關鍵時刻,是創業者打怪升級中必定要刷的BOSS。
申請延期,告別烏托邦
“我比較喜歡折騰。”
做熊貓外賣之前,剛進入大學,我就有創業的想法,還做了不少嘗試,比如支教項目、社群送餐創業等。當時比較天馬行空,不計后果,甚至可以說是偏烏托邦或理想化。
家中4個孩子,我是老小,所以爸媽對我基本上沒有任何限制,想干什么都行。對我的要求只有一條,就是不違法違紀。我父母也有創業的背景,他們經常給我灌輸一個觀點——要敢想敢干,夢想一定要大。
“人想到100分,可能也只能做到60分,但如果只想到60分,你可能就只做到30分”。他們經常這么教育我。再加上我的性格,不愿被別人定義,所以我以前是很瘋狂的,也不想在別人的框架之下去做事情。
2016年9月本科畢業后,在英國等待研究生開學期間,我又有了創業想法。起初我以為和過去一樣,只是在學校孵化器里做一些嘗試,完全沒預料到會做到現在這個階段。
在國內我就做過社群送餐,那時餓了么、美團等在寧波還沒興起。2016年我再回國時,外賣行業的商業模式已經很成熟了。海外痛點更明顯,因為當年在海外的主流平臺上的中餐供給非常有限,而留學生對外賣的需求又非常強烈。于是,我們這幾個會開發軟件的學生聚在一起一聊,就創立了熊貓外賣。
起初非常艱難,一點生意都沒有。第一天我們準備了七八個騎手,結果就六七單,有的司機連一單都接不到,這種情況持續了近半年的時間。
來源:受訪者
暑期很多留學生都會回國。我們幾個留在英國創業,還得問父母要生活費。大家都20多歲,特別是男生比較難張嘴問家里要錢。我決定付給大家一些生活費,但因為一直在虧損,所以給的工資很低,大概只有300~500英鎊,約人民幣3000~5000元。
陸陸續續,一些同學研究生開學,而熊貓外賣的生意依舊沒什么起色,我也不敢留他們。大家成績都很好,他們申請的都是牛津大學、劍橋大學、麻省理工等學校,未來找工作身上的標簽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是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和他們比決策成本相對更低。于是我就讓他們先去讀書,我再堅持堅持。
軟件開發完畢,團隊組建完備,也投入了很多精力,調研結果也顯示,用戶和商家都有需求。這樣的情況下,熊貓外賣為什么做不成。
當時我很任性,直接給學校發了一封郵件,申請延期入學。之后三年,我每年都要發一封延期申請郵件。不少同學已經研究生畢業,而我還在不斷申請延期。我也很焦慮,一年不成,兩年沒成,但三年再不成,那就麻煩了。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對我來說,熊貓外賣必須從一個興趣轉成一份事業,它一定要成。
熬過虧損期,痛苦又開心地活了下來
2017年底,熊貓外賣才進入了“不虧”的階段。原因有幾個:第一,規模上來了,有一個能夠止損的規模。第二,成本摳得比較緊。
起初,我是比較自由的性格,只要商家和我合作,給多少傭金都行。用戶層面,別管多少錢,要先把體驗做好。打個比方,如果我有1000單的需求,可能會準備2000人的騎手。但團隊就覺得,咱們做的是個生意,不是做公益。
于是,我們極度摳成本,一個人當六七個人用,也開始嘗試不斷拓城,讓產業成本能拉平一些。
由于邊際效應,訂單規模上升,騎手的成本能夠平攤下來。如果接到的單很少,那么熊貓外賣就要補貼,讓他每單多賺一點。所以規模達到之后,騎手吃得飽,熊貓外賣一單的成本也降下去了,基本上就賺錢了。
中餐創業者在海外屬于是一個被忽略的群體。大多中餐廳是沒有入駐到任何平臺的,靠電話訂餐送餐。很多當地外賣平臺也不會說中文,在海外創業的很多老板,面臨著語言等文化障礙,而熊貓外賣幫他們填補了這一部分。
最開始中餐廳老板很難接受付傭金。
第一家店,我們花費很長時間去聊。為了以20%的傭金拿到這個商家,一個同事愣是從早磕到晚,硬聊了12個小時。當時老板說要去忙了,他就坐那里等,一直不愿意走。連我提出要不先走吧,結果他還不死心讓我們先走,他要繼續堅持。最后商家心想這小伙已經等了十幾個小時了,再不簽也不好意思了。但就是簽了那第一個單之后,后面訂單越來越簡單。
這也不是個例,最開始的時候,基本上每家店都是這么“啃”下來的。前6個月沒什么訂單,所以商家也沒什么壓力,因為沒有訂單也不會產生傭金。隨著訂單的上升,很多餐廳也愿意給傭金了。因為商家看到,我們確實能帶來額外的生意,熊貓外賣也就慢慢好起來了。
但這個盈利是極度痛苦的,是不可持續的,因為員工的薪資很低。但至少大家知道還是有前景的。以前掙得少、很努力、還虧損,現在是掙得少、很努力、不虧了。三個指標,有一項上岸了,我們就又能痛苦交織著開心地活下來了。
擴張、收縮、回歸,疾馳中踩下剎車
問題慢慢迎刃而解,很多資源也靠攏過來,加上資本的介入,事情越做越大。到了后面熊貓外賣相當于是被推動著前進,一大群人告訴我這事可行,腳步也就停不下來了。
有了資本支持,并購、開城,熊貓外賣在燒錢中瘋狂擴張。2021年,我還花了5500萬澳元收購了澳大利亞華人外賣中餐平臺EASI。這個過程中,大家都很激動。短期的成長,讓每個人感覺每天都在打勝仗,我也會以此去激勵大家。
2022年,海外外賣需求驟降,用戶的平均月單量,從15單一下掉到了4~5單,單個用戶的價值降了很多,熊貓外賣從每年150%的增長放緩到30%~40%。
一般開拓新的城市前期都是虧損的。之前我們的節奏是開一個城,賺一些錢,再去開新城。如果同時開,開多少城就要同時虧多少,這個數額是很大的。而且此前為了快速擴張,我們已經儲備了大量人員,整個組織非常臃腫,因此虧損很大。
我做了一個決定——收縮,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從瘋狂擴張到不停節省,這是直接的沖突,很多人不理解。以前做市場營銷,只要能買到增長我就投錢。但現在我需要非常摳,所有人的工作習慣都發生了巨大轉變。此前,招聘的人才也都是擅長擴張的,突然變得緊縮,他們過不慣這種日子。
實際上,有商業常識人都知道,這可能是周期的問題,也可能是環境變化的問題。但是對于收縮,大部分人都會產生一種悲觀的情緒。這種情況下,作為一把手,怎么去調整大家的情緒?
最痛苦的是2023年,熊貓外賣增長放緩,大家比較情緒化。那個節點連投資者都是迷茫的,說實話當時的我也不知道2024年、2025年會演變成什么樣子。但是作為公司的CEO,我不能表現出來。
那年,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去各個國家的飛機上,幾乎拿出所有精力來做思想統一的工作。熊貓外賣分布在10個國家,處于不同的時區。2023年,我一共飛行55次,飛行時長達302小時,飛行距離是25萬公里,相當于繞著地球赤道周長跑了6圈多。
我一遍又一遍地解釋估值體系的變化,告訴他們做出這樣的轉變并不是公司遇到困難,是行業視角在變,我們想把公司做得更有價值一些,而不是規模更大。
以前行業判定創業公司好壞的指標是增長快慢,而現在判定好壞的指標是盈利多少、增長快慢。比如作為一個十幾億美元年交易、5000萬美元年盈利的公司,和一年做100多億美元、但每年虧損3億美元的公司相比,對于現階段的投資者來說,前者價值更高。
最后,回歸到我們的愿景——帶領中餐走向世界。如果想把這個故事講下去,至少要活得還不錯,至少讓資本愿意繼續支持我們。那么我們就要回歸到別人的邏輯里,再難,我也得去干。
我講完之后,肯定有人不同意。我從來沒有期待所有人都會同意,能適應的適應,不能適應的話,肯定就會有人離開。
IPO不再是獎狀,投資人也不再是老師
前些年,我把投資人當作是我的老師。“老師”這個角色,我會覺得權威性高,他說的是對的。
大概是2017年底、2018年初,熊貓外賣剛開始不虧損,這是一個臨界點,接下來就是拓展更多的城市,這需要錢。我開始有意識接觸投資人。這個過程并不順利,第一筆投資在2018年底、2019年初才有眉目。
當時在國內,沒有資源很難接觸到決策層面的投資人。那年的投資熱潮里,大家也都希望能投到下一個美團、下一個阿里巴巴、下一個京東等有萬億規模潛力的企業。而我們在海外,對投資人來說難以時時刻刻了解動態,也比較逆勢,整個市場規模才300億美元。那時,出海還是非常冷門的一個角度。
來源:視覺中國
后面我又接觸了50~100家海外投資者,這個過程中我了解到了投資人視角里的企業價值,跟創業者是完全不一樣的。我一邊接觸一邊學習,修復熊貓外賣,回到財務指標這些基礎的商業標準上。
一直以來,我都是自己摸索著走,其實并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投資人花錢投我之后,我認為股東就是我的老板、老師。我想他們投過幾百個項目,輸出的東西大概率都是對的。當然,前期他們說的被證明都是對的。
但到了中期,越來越多投資機構加入進來,他們來自英國、瑞典、美國、以色列等不同國家。當所有的投資者不同的意見涌過來后,我開始有一些“割裂”。比如,C輪融資時,有一家瑞典機構進入了,他們對規模非常重視。那年我們開城計劃是25個城市,但他們要我提交一個一年開拓250個城的計劃。
所有的投資人當然都想讓結果好,但大家對結果好的定義不一樣。有些人認為規模大是好,有些人認為賺錢是好。犯了幾次錯誤,我才發現了問題。很多投資人沒有那么了解我的生意,他看到的是其他幾百家公司都是這樣去搞的,但是不一定其他幾百家公司都是對的。
現在,我更多地是把投資人當成一個經歷比較豐富的個體,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交流。我還是會向投資人、企業家、同事尋求建議,但我不再眾籌思維,聊完我會形成自己的決策方向,很可能跟所有人提出的建議都不一樣,但我對自己作出的決策更加篤定。
IPO這件事上,我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剛創業的時候,我認為IPO高不可攀,是創業者最大的榮譽。我們紐約的總部就設在時代廣場,那里的大屏幕每天滾動著新上市公司的名字。
2022年,我想要不要嘗試IPO,讓大家輕松一下,但很快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發現很多IPO的企業上市之后,創新反而被扼殺掉。比如DoorDash(一家美國外賣送餐服務平臺,2020年上市)試點了到店業務,但因為虧損很快關掉,幾百億營收規模的上市企業,卻很難再衍生出來第二個增長點。
不著急IPO,也是因為我又能“吃飽飯”了。目前熊貓外賣已具備IPO的標準,但有了選擇權后,我反而覺得IPO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我開始思考IPO到底是為了什么,我需要這張獎狀來證明什么嗎?好像不需要。
相比IPO,目前開拓城市、開發生鮮等新業務是更重要的。熊貓外賣生鮮業務在英國試點很成功,我們會繼續往其他國家去拓,計劃未來1~2年內將整個海外市場整合掉。
允許自己犯5%的錯
目前熊貓外賣的高管團隊里,我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和其他人差1~4歲。我常調侃,他們都上過研究生,有的甚至是博士,只有我一個本科畢業。他們之中有的在國內已經創過業,經驗更豐富些,所以在從創業的初期開始,我就很樂意更多地傾聽大家的意見,基本上每個人我都會去聊一遍,再做決策。
但我從來沒有太考慮自己的年齡問題。我算是一個真實、開放的人。比如,春節回來后,我們開了AI相關的會議,我聽不懂,我就直接請教:你們在說什么?能不能用我能聽懂的語言去給我講一下?不要不懂裝懂,要對自己有認知。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我堅信自己之所以能成長成這個角色,是有原因的。那時,團隊的幾個人都有明顯優劣勢,每個人對自己在乎的東西,要求非常極致:有人非常擅長思考,就像一個軍師;有人非常摳成本,甚至摳到我都覺得“過了”。
前期,我會類似公司的CPU一樣,收集信息、處理信息和反饋信息。但現在我是收集信息、作出決策。
熊貓外賣很特殊,現在的業務涉及10個國家,他們都在不同的時區。這樣的情況下,幾個創始人、高管想一起開一個會都很難,更別提見面了,創業后我們再一次聚齊是在5年后。
這樣的情況下,標準就成了關鍵一環。把線劃好,線上是對的,線下就是錯的。于是就有了我們的價值觀:持續創業、真誠開放、追求卓越。
起初的價值觀里有八個詞語,當時連我自己都記不住。隨著引入其他企業的高管、高階人才,我不停地融合新的文化進來,標語越來越多,也開始四不像。
隨著發展壯大,很多自帶光環的人來到熊貓外賣時,比如Just Eat(一家發源于丹麥的外賣平臺,2013年上市)的高管、阿里P12的員工、美團高管等。有時會聽到“我們以前出差都是五星級酒店水準,現在只能住三星”這樣的話。
以前聽到這類話,我心里會十分愧疚,認為公司目前還沒那么好。但我慢慢發現,為什么我極力妥協,極力讓大家開心,反而沒有讓大家形成共識?
后來我“醒悟”了:熊貓外賣就是這個樣子,既然加入,就要按照它的規則來。如果為了適應不同文化價值觀的人去調整規則,那只能把規則調整得越來越亂,甚至越來越不平等。
不斷試錯中,我才明白,我需要把公司轉成真正的公司管理。
做CEO就是處理公司里最難、最棘手的事情。因為親手搭建好機制后,大部分的問題已經都能被處理掉,漏下來的就是大家都搞不定的事情,而這就是我要解決的。有了這樣的預設,每天不來兩件,我就感覺缺了點什么。
這也意味著,我犯錯的機會越來越少。但我允許自己犯5%的錯誤。5%很難量化,但這其實是給自己的一個暗示:允許犯錯。有時作出一個決策后,可能我自己心里也會打鼓,但是拖延不做決策是更可怕的事情。因為大部分時候往左走、往右走都是對的,但如果那個節點不告訴大家方向,公司就會亂掉。
找回vision的價值
我對做外賣并沒有執念,是有了創業的想法后,察覺到市場存在需求,所以做了熊貓外賣。以前我覺得vision(愿景)這個詞很虛,但我現在越來越意識到它的價值所在。當市場、公司出現波動時,愿景就成了指南針。
來源:受訪者
帶領中餐走向世界,這是我的愿景。
過去,不少外國人對中餐的印象是油膩的、廉價的、不健康的,但實際上中餐在世界餐飲市場上是極其能打的。因為我們的品種多,可以滿足各種喜好,有上海、杭州這樣比較清淡的,也有四川、重慶這類麻辣的,還有云貴口味的等等。這就說明一個問題,國內很多很好的產業一直沒傳播出去,所以我們定下了這個愿景。
愿景之下,首先自己要活下來。讓人又能有面包,又能有理想是最好的。因為不能讓投資人長期為了你的夢想去“支持”,我們自己得賺錢。賺錢之后,大家看得到前景,自然會更有耐心。
第二步,供應鏈出海,讓中餐開始走向本地市場。近期奶茶、餐飲出海火熱,很多人才也走向海外。比如小籠包店鋪在海外一下開了十幾家,短短一年時間,奶茶店在全球開了很多家。這個過程中,會有更多的終端品類走向本地市場。
第三步,打通行業的上下游。熊貓外賣目標是,每年能夠培養10萬家年銷售額在100萬美元以上的中餐廳。對我們來說,約為1000萬美元的收入,基本上就可以定義為“把中餐帶向世界”了。
但這個過程急不來,我們現在越來越有耐心。以前每天想著公司要短期內達到什么樣的估值,去沖擊IPO。但現在我每天想的,是如何能讓企業活得更久,實現熊貓外賣的vi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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