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 年,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想物色幾位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提名者,他與劉半農商量,劉半農覺得魯迅合適,便轉托臺靜農試探魯迅的意見。
魯迅于 9 月 25 日在給臺靜農的回信中婉謝了這一提議。
他是第一位拒絕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人,日本的初中生要學他的文章,韓國還以他的名字設立了文學獎。
他是骨頭最硬的人。當他去世的時候,趕來送葬的隊伍多達十萬人,他的靈柩上寫著“民族魂”。
他就是魯迅,周樹人,一個我們討論的太多而了解太少的人。為什么魯迅能扛得起“民族魂”三個字?
一百多年前,魯迅先生在日本學醫,課間老師放了一個紀錄片,畫面上一個中國人正在被執行處決,當時的日本學生在咆哮、在歡呼,而一群擁有強健身體的中國同胞全在麻木不仁地看熱鬧。
此刻,魯迅發現學醫救不了中國人,所以他決定回國棄醫從文。 你知道當時的中國是什么樣子嗎?興高采烈的迎親隊伍里面,新娘是被販賣的花季少女,新郎卻是一只大公雞。
大街上有人被處決之后,看熱鬧的人們一擁而上,拿著饅頭蘸血吞下,因為他們聽說這樣的藥引子能救人。
賣女兒、放火燒村、當街抓壯丁,在沒人敢發聲或者沒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年代里,只有他敢毫無顧忌地把這些荒謬都寫下來。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吃人’ 。”
此后,魯迅用文字罵醒人們的冷漠和麻木。他能夠把深刻和幽默融到一塊,茅盾形容他的文章像投槍、匕首,也像木鐸鐘聲。
他諷刺國人的性情是這么寫的:
“總是喜歡調和的、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了,必須在這里開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但如果你主張將屋子拆掉整個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也愿意開窗了 。”
他說人的劣根性就是“弱者總愛揮刀向更弱者,奴才做了主人,是絕不肯廢去老爺的稱呼的,他擺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還足、還可笑,這正如工人賺了幾文錢,開起小小的工廠來對付其他工人,反而兇到絕頂一樣”。
魯迅先生去世前不久寫了一篇雜文《死》,里面有一段遺囑:“不因喪事收任何人一文錢,趕快收斂,埋掉,拉倒;不要做任何紀念。我的事,忘記我,管好自己的生活。”
很顯然后世沒能遵照他的遺愿,因為他成為了不朽的圖騰,一代代人因為他挺直了脊梁,睜開了雙眼。
所以不是我們討論需不需要魯迅,而是他的影響力已經刻在了民族文化共識里。
魯迅在國內外有一百多本著作,只要當過學生,你就得學《故鄉》,你就記得里邊的西瓜地、閏土、猹。一說社戲,大家就都知道偷羅漢豆在船上吃的橋段。
初中的課本里有《風波》,我們都記得松花黃的米飯和烏黑的蒸干菜。更不用說,這些作品帶火了多少全國各地的紹興酒樓,賣出了多少盤茴香豆同款。
然而,如果有時間不妨用長大了的心境重溫一下這些文字,可能會看到更廣闊的風景。那個討厭魯迅的余華長大之后也成了作家,有人說他的文章有魯迅那味,他非常不高興。
1996 年的時候,有個導演想把魯迅的作品拍成電影就找余華幫忙,于是余華就開始看他最不愛看的魯迅作品集,結果他第一天讀到《狂人日記》的時候就震驚了,里邊的一句
“要不趙家的狗怎么看了我一眼”,人物的那種精神失常,一句話就躍然紙上了。
同樣作為作家,他深知很多人寫了幾萬字想把筆下的人物寫到精神失常,可依然正常,而魯迅一句話就做到了。他當即就買了魯迅全集回來,并且打電話給導演說別糟蹋魯迅了,他是一個偉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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