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進,鷗鷺的生活也在起伏中向前。雖然有時難免會遇到拐彎,但總體上,鷗鷺的生活是逍遙自在幸福快樂的。最近我和他談起近期的收獲,他想了一下說,那還是談談在心理學上的精進吧。
有一次,鷗鷺在偶然中看到了社會適應能力這個詞匯,于是他就去搜索引擎上進行了搜索。看了里面的介紹后,并沒有完全領悟,所以后來他又多次去看這個詞條。結合自己的心理感受,他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他覺得,社會適應能力中提到的心理預防機制中,升華機制在他的生活中得以體現(xiàn)。我們可以試想,如果是其他的一個單身男人,整天一個人生活,難免會在有些時候感覺到壓抑和郁悶。而鷗鷺的生活,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充實的,雖然他也是依靠網(wǎng)絡生活,但他從來都不玩游戲,也很少聊天,大部分的上網(wǎng),都是為了檢索漢字的甲骨文起源、縣以上地名的由來、不確定含義的詞匯的由來等等,另外,他還會記憶名人明星和熟人的名字,每當有忘記的時候,他并不會馬上利用搜索引擎檢索,而是在自己腦子里面仔細回想,或者查看百家姓來給自己提示,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能想起那些人的名字,這也很好地鍛煉了他的記憶力。另外他也不放過生活中每一個細小的影響心理平衡的因素,遇到問題,總是通過思索,找到自己的特有平衡理念,使問題得以解決。這樣下來,他的生活的每一秒都是充實的,沒有時間去壓抑和郁悶,他覺得,這就是他的心理升華機制。
另外一個機制,叫補償機制。簡單地說,就是人因為自己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缺陷而無法達成某個目標時,有意識地采用其他能夠獲取成功的活動來代償某種能力缺陷從而彌補因能力缺失而帶來的空虛感。他覺得,自己的三、四次失序使得自己失去了一些機會,但是自己寫作、給人做心理咨詢、從事社會活動、做意見領袖,這些活動都可以代償自己的能力缺失所帶來的空虛感。
另外一個感悟,來自對心理彈性這個詞匯的認知。他也是偶爾看到了這個詞匯,去檢索之后,看了幾遍。覺得對自己還是有啟發(fā)的。這個詞匯強調(diào)了人的心理的修復能力。他看了這個詞匯,覺得自己在這個領域幾乎創(chuàng)造了一個奇跡,別人的心理狀態(tài)可以比喻成彈簧或者皮筋,彈簧受壓后有復原的能力,皮筋受拉后也有復原的能力。而他,幾乎是在心理的彈簧完全被碾壓成粉末的情況下又恢復如初的;他的心理的皮筋也是在被拉斷三四次后又完美地連接在一起并且復原的。這次學習增強了他的信心。
另外,他還對我談了最近一段時間給兩個病友做咨詢的事情。第一個病友的情況是這樣。那天他乘坐公交從家去市中心。這趟公交路過本市的精神病專科醫(yī)院這一站。在這一站,他看到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婦女領著一個二十多歲的胖胖的男青年上車,他很關注他們。他之所以關注他們,一是因為他們是從精神病醫(yī)院這一站上車,二是因為,那個男青年的行止與普通人有較大不同,他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身體也很僵硬。鷗鷺推斷,這個男青年可能是剛剛被他母親從精神病院接出要回家的。他見到他們時,他們是坐在車的前部,而他坐在車后部。他很想去給那個男青年打氣,卻沒有機會。后來,等車快到終點站的時候,他才找到機會,他把自己的座位挪到車前部,趁著車上其他乘客差不多都下光的情況下,鼓起勇氣對那個婦女說,大姐,你是不是接孩子出院啊?那個婦女望著他說,是啊。然后鷗鷺就打開了話匣子,他說自己住過三次精神病院,甚至做過電療,可是現(xiàn)在自己是恢復得最好的人,什么都不耽誤。那位母親和青年受到他的鼓舞,也都開心起來,他告訴那位母親一句話,一位醫(yī)生說過,減藥停藥必復發(fā),無一例外。然后他就走了。后來過了很久,他才想到一點稍有遺憾,就是那個男青年可能沒有選對適合自己的藥,所以他的體重上升得很厲害,他應該告訴他們,可以選擇的平價藥物有很多種,可以慢慢嘗試。
另外一次咨詢,也是發(fā)生在公交車上,這次更完美。那天他乘公交從市中心回家,車開出兩站后,車前部上來一對母女,母親五十多歲,女兒二十歲左右。當時鷗鷺坐在車的后部,而那對母女的座位是向著車的尾部的,就是說她們坐著背向車前進方向的座位。所以鷗鷺能勉強看到她們的表情。那位母親自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那位女兒,表情就有點怪異,尤其嘴部老做著怪動作。所以他判斷,她是有障礙的人。但是畢竟隔著整個車廂,自己也不好跑過去問人家什么。
后來車行駛到一半,那個女青年,竟然從車前部徑直走到他身邊來,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身后的一個男青年就把座位讓給了這位女青年。過了一會兒,女青年的媽媽也來到車后部,坐在鷗鷺的后面的座位上。
于是鷗鷺鼓起勇氣問那位母親,你孩子是什么診斷?母親說,就是愛動。過了一會兒,那位母親又說,是神經(jīng)不太好。這下打開了鷗鷺的話匣子,鷗鷺對她說,你看我,能相信我是住過三次院的精神病人嗎?那位母親說,不相信。于是他就給她們講了自己這些年的治療經(jīng)歷。那位母親重點問了他吃什么藥。他把自己服用的藥物名字告訴她們,她們也知道那些藥名,并且服用過其中的一種抗精神病藥物。那位母親告訴鷗鷺,她女兒13年住過一次院,住了三個月。鷗鷺問她,效果怎么樣?她說,當時挺好的。不過,這位母親說,出院后她們就把藥給停了,所以現(xiàn)在又復發(fā)了。鷗鷺對那位母親說,不吃藥不行。
然后還談起醫(yī)生的問題和醫(yī)院的問題,他告訴她們自己主要就是在本市的精神病專科醫(yī)院治療的。第一次住院時跟的是一個女醫(yī)生,現(xiàn)在這個女醫(yī)生是這家醫(yī)院住院部女部的主任。最后一次住院跟的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男醫(yī)生,是這個醫(yī)生一直給他配藥,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年沒有反復了。
那位母親詳細詢問了鷗鷺吃藥的藥名和藥量。最后鷗鷺告訴她們,他的主治大夫,就是那個六十歲左右的男醫(yī)生,是每個禮拜二出門診。他還鼓勵她們,要有信心,說自己當初用的手段比她們嚴重多了都恢復過來了。
后來緊跟著的那個禮拜二,正好是鷗鷺去開藥的時間。他在繳費的時候,又遇到了這對母女,看來她們是來找他的主治大夫來看病來了。他沒有和她們打招呼,只當自己是偶然再次遇到她們。從那以后,鷗鷺就開始感覺到,自己今后不用再主動出擊去找病友給人家咨詢了,病友會自動來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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