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勒泰的荒漠里,許多年邁的、辛勞一生的哈薩克婦人,她們枯老而扭曲的雙手上,卻戴滿碩大耀眼的寶石戒指。
在那單調、空曠、沉寂、艱辛的荒野里,這些夸張的飾物,讓她們黯淡的生命充滿尊嚴,閃耀著樸素一生里全部的榮耀與傲慢。
李娟見到了,她把這寫進了《冬牧場》。
2010 年冬,李娟跟著哈薩克牧民居麻一家,深入北疆阿勒泰地區沙漠深處的冬牧場,度過了一整個冬天。那里的大地是淺色的,無邊無際,天空像金屬一樣沉重、光潔、堅硬 ,天地間空無一物,寂靜得讓人害怕。
傳說中最好的牧場 “奶水像河一樣流淌,云雀在綿羊身上筑巢孵卵”,可現實更多的是荒涼和貧瘠。
居麻一喝醉了就罵李娟滾,可她能滾到哪兒去呢?門外是黃沙漫漫、風雪交加,還有狼。李娟只能忍氣吞聲,這畫面是不是又無奈又真實?
還有他們的遷徙,羊牛馬群、駝隊浩浩蕩蕩,在零下二十度的高寒天氣,不但環境惡劣,還要提防狼的襲擊 ,歷經三天才到達目的地。
《冬牧場》不是簡單地記錄無奈與艱苦,還寫了牧民們的熱情好客、重禮儀。
比如居麻想賣馬給牲口販子,即便價格沒談攏,也煮了一大鍋羊肉與麥子粥待客,從做生意角度看,那實在是不劃算。
牧民的地窩子隨時都會有不速之客來訪,他們直接進屋,直接上床,直接喝茶、吃飯、唱歌……
李娟用她靈動的文字,把這些生活小事寫得妙趣橫生,比如撿牛糞,“有時候踢翻一塊牛糞,突然暴露出一大窩沸沸揚揚的屎殼郎,好像揭開了正在大宴賓客的宮殿屋頂” 。
這本書 2011 年首發于《人民文學》,2012 年出版后,囊括了各大重量級文學獎項。它讓我們看到了邊疆游牧民真實的生活,感受到他們在艱苦環境中依然保持的樂觀和堅韌。
如果你也想走進那片神秘的冬牧場,感受不一樣的生活,而同時并不可能真的走進冬牧場,那就一定不要錯過李娟的《冬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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