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吼

文/石清華

“風(fēng)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黃河大合唱》渾厚沉雄的樂曲，把正在操場散步、對音樂一竅不通的老丁，也唱進了文藝會場。

年末恰逢雙休日，又與元旦巧遇，兩河中學(xué)的教職工，幾乎全都聚在五樓會議室，說拉彈唱、跺腳撫掌、手舞足蹈、縱情高歌。有的旁觀者聞之，也許不屑一顧：這哪里是唱歌，簡直就是在吼叫，一群書呆子，也要窮作樂。盡管不如行家們那么專業(yè)、那么字正腔圓、那么勾魂奪魄，有時甚至走腔滑調(diào)，不是那么精準，但無論男女老少，皆把笑靨掛在臉上，使出渾身解數(shù)、鉚足力氣，都在吼。

充滿校園的開場白，仍然在青云間盤旋：“各位領(lǐng)導(dǎo)、老師、家屬，大家晚上好。兩河中學(xué)2018年元旦晚會現(xiàn)在開始，下面請欣賞詩朗誦。”

“我朗誦的詩叫《人民萬歲》。他，從韶山村里走出來，……登上了天安門城樓：中國人民站起來了，用濃重的湘音告訴世界。揮一揮巨手：人民萬歲。擲地有聲，在天地間回響。”

老師，不就是一個教書佬唄，還有人稱為孩子的保姆；也有人稱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自稱為陽光下最神圣的職業(yè)。無論怎么稱呼，都是平凡的人，必須衣食住行，也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但他們又有別于普通人的執(zhí)著：始終如一地愛國愛黨、愛崗敬業(yè)，為民族的偉大復(fù)興無私地奉獻著細心、耐心、愛心。

“泥巴裹滿褲腿，汗水濕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為了誰。”

深情地，真實地道出了守邊將士的赤誠，更是描述了老師們的艱辛。早晨六點半到教室，晚上十點半才回家。與學(xué)生同吃、同活動，形影相隨。且不說對教育教學(xué)的謀劃，了解學(xué)生的身心，探求家長的需求，單是那守在教室、操場、辦公室的十六個小時，即會令人一身疲憊。但一想到孩子們將成為祖國振興的棟梁之材，便也無怨無悔、心甘情愿了。朋友，請別罵他們蠢笨如牛吧，哪怕他們吃的可能是草，可擠出的仍然是香甜的奶呀！他們?yōu)榱苏l？也許沒多少人知道，也許沒多少人支持，也許沒多少人理解。但他們卻有著不變的信念：為了學(xué)生的健康成長，為了民族的復(fù)興，為了祖國的騰飛，早出晚歸、守?zé)舭疽梗怠?/p>

《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山不轉(zhuǎn)那水在轉(zhuǎn)，水不轉(zhuǎn)那云在轉(zhuǎn)，云不轉(zhuǎn)那風(fēng)在轉(zhuǎn)，風(fēng)不轉(zhuǎn)那心也轉(zhuǎn)。

工作中的煩心事，同事之間的磕碰，領(lǐng)導(dǎo)與群眾有時的誤解，或因其他原因積郁的難受之氣，都在這吼聲中得到宣泄，得到化解。又可輕松上陣，激情飛揚在講臺。

《揮不去的憂愁》也許訴說著老師對學(xué)生的關(guān)愛、祝福。學(xué)生無論走到哪里，都是老師心中的牽掛。會為他們的成功而欣喜若狂，也會為他們的失誤而黯然神傷。在心中默默祈禱：振作起來吧，民族的復(fù)興需要你們。

《聽海》，也許是癡心不改的老師們，帶著學(xué)生走出教室、走進自然、走進社會，去認知豐富多彩的世界。他們早就明白：世界是你們的。

《前門情思大碗茶》，唱著普通人的生活。老師，有人說“家有隔夜糧，不當孩子王。”他們就是孩子王啊。盡管人們高標準、嚴要求，但他們?nèi)允且话愕睦习傩昭健４藭r，他們引吭高歌，舞之蹈之，似乎要把那普通人的情懷借此告訴世界：老師是人不是神。請朋友們別用挑剔的目光看老師，別用毫米的尺子來量老師，別用刻薄的語言來評價老師。這縱情歌唱，也許是老師們共同情感的真實顯現(xiàn)吧。演唱會場動起來啦：無論男女老少，全沒有了上班時的嚴肅、儒雅。個個金雞獨立，敞開襟懷，左右兩腳輪換地跺著地面，直跺得地面“嘭嘭”地抖動；兩手夸張地展開，然后兩掌迅速相擊，弄出“啪啪”的聲響。兩眼直視前方，微微抬頭，張嘴大吼。整個會場燃燒了起來，什么個人恩怨，工作壓力，他人毀譽，都在忘情的大吼中銷聲匿跡。這一刻，世界是我們的。

五歲的小男孩丁當，步履蹣跚地來到舞臺，拿起大大的話筒，奶聲奶氣地歌《成都》。還有四歲的小姑娘燦燦頂著兩根高高豎起的辮子，一晃一晃的，用胖胖的小手在空中劃著小圓圈，細聲細氣地唱《茉莉花》。大家都微笑著，目不斜視地望著他倆，為其鼓掌，為其加油。演唱完畢，主持人一手一個將其高高抱起，兩張緋紅的小臉蛋，在持久的掌聲中綻放成兩朵美麗的花。那是老師們的希望、國家的希望、世界的希望啊。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哇，往前走。”孩子王們同聲齊吼《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他們，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將會走出一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康莊大道。

（2017年12月31日）